繩子被續長,沈洪武一個人下了井,等他拉動繩子的時候,上面的人就用力接拽着繩子另一頭,把他拉了上來。
陸嶼定定地看着井口。
沈洪武出來的時候背上還揹着一個人。
那人滿面血污,兩眼緊閉,頭髮亂蓬蓬的,手和膝蓋也都破了皮,一動也不動。
“小芒,小芒!”陸嶼不停叫陸小芒的名字,她卻半點反應也沒有,像是一具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屍體般。
“沈洪武,她,她還活着嗎?”看着了無生氣的陸小芒,陸嶼痛不欲生。
“趕緊送醫院,還有得救。”時間緊迫,沈洪武直接揹着人往外跑。
陸嶼顫巍巍地想要跟卻根本跟不上,他只能向公安們求救,公安們便帶着陸嶼上了另一輛車,一路追着沈洪武去了最近的醫院。
沈洪武沒要任何助手,自己一個人推着陸小芒進了一樓的手術室。
陸嶼坐在掉了綠漆的木頭椅子上,兩眼定定地望着手術室。
旁邊的公安見他緊張得都快暈過去了,紛紛出聲安慰他。
陸嶼機械地點着頭,耳朵卻完全沒聽,一顆心像是被扔在油鍋裡反來複去的煎着。
他無數遍的在想,如果不是他這麼突然的逃跑,陸小芒就不會來追車,她不追車就不會掉到井洞裡。
如果陸小芒真的出事了,他哪怕是死也死不瞑目了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陸嶼越來越焦燥,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延長了般。
“門怎麼還沒開啊,怎麼還不開?”
“沈洪武,小芒到底怎樣了?”
“我要進去,我要進去看看,我要去守着她。”
“開門哪,沈洪武,讓我進去啊!”陸嶼越等越是恐慌,到了最後就開始去擂門要求進去。
“你別吵我,我要是一分心,手一歪,她可就真的沒救了!”沈洪武的聲音從手術室裡傳出來,帶着幾分心力交瘁的無奈感。
陸嶼立馬不敢敲門了,只得倚着手術門把眼睛湊在門縫處往裡使勁使勁看。
門縫裡什麼也看不到,他卻覺得這樣看會讓他心安些。
又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沈洪武打開了,他一臉疲倦地走了出來,一邊解手套一邊衝望眼欲穿的陸嶼點了點頭。
“她命挺大,又遇上了我,活下來了。不過,她現在還在昏迷之中,還要觀察幾天,看看有什麼沒及時發現的病症。”沈洪武道。
陸嶼扒着手術門,“我,我現在能進去看看她麼?”
沈洪武扭頭看了看手術室內,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道:“進去吧。”
陸嶼一走進手術室沈洪武就把門輕輕拉上了。
“小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陸嶼淚流滿面地道。
手術牀上緊閉着眼的陸小芒臉色蒼白,鼻子上插着兩根氧氣管,胸膛輕微地起伏着。
陸嶼顫抖着伸出手握住了陸小芒的小手。
她的手冰冰的,像是沒有溫度的冰坨子。
窗戶啪的一下被外頭的人推開,一道黑影從窗外竄了進來。
大白棒子一揮直接揮開了陸嶼。
“就是你欺負我家小王?看我一棒子打死你!”那人目露兇光地把陸嶼抵到了牆角,白棒子擋在左邊,她又伸了右手擋了另一邊,直接把陸嶼整個困在了牆和她的身體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