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正在進行一場追逐戰。
滇南國的十一月,樹木依舊鬱鬱蔥蔥,枝葉相連,像一片綠色的大海一樣把地面遮蔽了起來。
陽光像一縷縷金色的細沙,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灑落在地上,留下點點斑駁陸離的光斑。
林益陽靜靜地攀附在一棵樹上,眯起眼盯着遠處。
他的耳朵豎了起來,像是在傾聽着什麼。
削薄的脣也輕輕地蠕動,像是在無聲地數着什麼。
對方的人咬他後頭已經有好幾天了,剛開始林益陽也沒放心上,只以爲是什麼路過執行內務的野戰兵,可是後來對方在最接近他的時候,竟然在他背後開槍了!
要不是林益陽對陌生人都保持着絕對的警惕性,那一槍就打中他了……
當時他凌空一躍,然後反手就給了那人一槍,就在這一瞬間,他看清了對方的臉。
一個臉上塗着三色油彩,身上穿着迷彩服的特種野戰兵!
那一槍正好打中那人的嘴,子彈從口腔裡鑽了進去,貫穿了內顱飛了出來,帶出一蓬血花。
那人捂在嘴上的手指縫裡不斷往外滲血,看着十分嚇人。
他砰地一下倒在了地上,兩眼瞪得老大,臉部因痛苦變得扭曲猙獰。
他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林益陽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仇恨和嗜殺!
他本想放倒對方再問一問的,現在看來是沒什麼必要了。
對方已經無法開口說話,那一槍可能打爆了顱內的某根血管,出血量很大,這個人要是在短時間內得不到及時搶救,絕對會死在這裡。
林益陽查看了對方的槍支,是和南虎他們七人一樣的制式,連編號也都相近。
他的表情立馬變得十分凝重。
南虎所在的部隊發現他不見了,所以開始追蹤可疑人員?
不,也不對,就算追蹤,沒有一個明確方向,也不可能在兩天內就找到自己,除非是有人知道他往這個方向來了……
而知道他往這個方向來的人,只有曾同行過幾天的金溝運輸隊的成員!
這些人是從運輸隊那邊得到了信息!
毫無疑問,金溝運輸隊已經落入了他們手中!
就在林益陽推測出大部分事實的時候,十幾米外又響起了細微的摩擦聲。
衣服摩擦着枝葉發出來的極其輕微的,輕微到人類的耳朵是不可能捕捉到的程度。
可是林益陽不是普通人類,他的耳朵靈敏程度已經比山中猛獸還要靈敏。
他能輕易的分辨出是人還是獸在林中……
一,二,三,四,五,六,七……五十!
竟然是五十名野戰兵!
看來對方是下定決心要把他拿下……
林益陽當機立斷,悄無聲息地爬上了最近的一棵樹,然後像輕靈的猿猴一樣選擇有風的方向借枝跳躍。
他的動作又輕又快,一個一百來斤的大活人,卻像失去了重量,每一次躍起和落地,枝條的擺幅都很輕微,看上去就像是輕風拂過枝頭……
第一天,他成功避過了五十人的搜索。
第二天,那五十人改變了戰略,開始用燃燒彈炸林!
他們所走過的地方,樹林全被毀壞,地面全被炸開,所有的一切都被燒成了灰燼!
密林的面積急劇減少着,林益陽能藏身的地方也越來越少了。
再這麼下去,勢必得正面槓上!一個被追了五天的人,對上五十個裝備着機槍步槍各類傷害性彈藥的精銳……
林益陽一面調整呼吸,一面在心底暗暗說了句:還沒把媳婦叼回窩呢,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