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路的人不多,只有七個人。
每個人臉上都塗着綠油油的草汁,根本看不清楚真實長相,頂多能看出一個輪廓,深眼窩,厚嘴脣。
七個人都蹲着,面向從小路里攀爬出來的走貨人員,形成了一個半圓形。
路是從懸崖峭壁上人工硬開闢出來的,只能容一人通過,走前頭的人出來之後,後面的第二個人才能出來……
所以七個人的半圓就是最佳的包圍圈,出來一個逮一個,一逮一個準,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只需要懶洋洋地晃下手裡的槍,然後象徵性地指指旁邊預留出來的空地。
這些人根本不說話,只是靠動作把前面陸續出來的幾人嚇到了空地上,然後對面那叨了根草根在嘴裡的綠臉人就用雙手抱頭做了個蹲下的姿勢,他旁邊那一胖一瘦倆綠臉人則是用槍指着這幾個走貨人員,示意他們照辦。
被槍指着,誰敢炸毛?
走在最前頭的幾人還不是隻有規規矩矩的抱頭蹲下,擠成一堆。
其實這種時候,要是有人示警,後面的人可能就能順利折返,減少不少損失。
可是走在最前頭的是麻家三兄弟和沈家兩爺孫,五個人都沒膽氣給後面的人吱一聲。
所以後面出來的人,又陸陸續續的被用同樣的方式逮了好幾個。漸漸的,空地上就蹲了十幾號人。
後面出來的人剛開始還一臉瞧不起麻家三兄弟,認爲他們該支會一聲的,那樣的話,至少他們能保全貨物和自身。
可麻家三兄弟也不是好惹的,發現了大家鄙夷的目光之後,立馬瞪了回去,呶嘴用口形說:瞧不起老子們,你有種你出聲啊?
這些人又蔫巴了。
人就是這樣,指責別人的時候有千般理由,個個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理直氣壯,個個都你是正義衛士,可是一旦假象被戳破,發現自己同樣是那種人時,立馬就站不住腳安靜如雞了。
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貨色,那就大哥別說二哥。
十幾人都沮喪地低下了頭。
走一趟貨,安全到達目的地,無貨損,無人員傷亡,大家都報酬可觀。
可要是中間出現差錯,報酬沒有了不說,遇上狠角色,還極有可能搭上小命兒。
誰也沒想到,這一次點子這麼背,剛越過邊界線就被人截了胡。
這七個綠臉人兒簡直就跟知道他們的運貨路線一樣,專等在這兒劫這批貨似的。
看着七把黑洞洞的槍,大家的心裡五味雜陳,只能盡力縮成一團,靜靜地等待着後面的人被逮齊後,看這七個綠臉人要咋處理他們。
大個子艱難地從兩塊大石頭中間擠出來時,就看到了那七個綠臉人和地上蹲成一堆的同伴,他愣了半秒就立即扭頭衝後面揮了揮手,並衝緊跟在他身後的林益陽喊了一聲:“娃娃,快跑!”
蹲在地上那七個綠臉人見着情況不對,立馬竄了過來,其中兩人用槍頂住了大個子腦門,旁邊兩人抓住大個子的胳膊,硬把他從石頭中間扯了出來,然後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打。
大個子還了手,大拳頭亂砸,砸飛了一個,綠臉人被激怒了,立刻就把槍裡的子彈上了膛並衝着大個子嘰裡哇啦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