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憲東本名林小東,益城人,十七歲從軍,熱血悍勇,殺敵無數,立下軍功無數,二十二歲進入西南野戰軍鐵血團,任團長一職。
就在進鐵血團一個月後,他奉命保衛沙城,沙城是南北縱橫線上的中轉城,軍事要地,敵人出動四個團的力量圍攻,他們裝備精良,彈藥充足。
這一戰中,我方只有一千五百人,敵方有八千人,我方是小米加步槍,對方是德造美式全鋼,機槍,鋼炮一應俱全,這一戰,鐵血團決心誓死捍衛沙城,不惜流乾最後一滴血。
這一戰,鐵血團幾近團滅,城破之時,林憲東自己也中了好幾槍,他卻不想讓敵軍好過,他綁了一身炸藥,大喊着誓與沙城存亡毅然決然的跳了下去,想要炸死那些龜孫…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有友軍星夜馳援,從後包抄,把進攻沙城的敵軍圍住後又衝散分割,最終全殲,保住了沙城。
林憲東因此保住一條小命,卻因傷勢太重,後來長達一年多的時間,都被友軍帶着轉移,與組織失去了聯繫,上頭以爲鐵血團全滅,還給他立了烈士碑。
他的戰友全死了,自己也被死亡,他知道後也不想改變,就讓曾經的那個林小東陪戰友一起長眠在沙城保衛戰中……
所以在這段歷史裡,林小東是死去的烈士,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成爲了後來活着的鐵血將軍林憲東!
可眼前這個人,卻知道這件秘辛,這讓林憲東益發困惑,非要逼問出個答案不可。
“救你的那支友軍,是違背了上峰的命令前來馳援的,當時的你們,份屬不同陣營,友軍總統正準備削弱你方,鐵血團又是第七軍中最厲害的一個團,知道你團被圍,冷眼旁觀等着撿便宜還來不及,誰會傻到前來馳援?”
阿嶼冷笑不已,眼珠子動了動,瞥了林憲東一眼,又繼續道:“所以最後馳援你的友軍,被己方上峰制裁,被集團軍同仁排擠,被派去必死的戰役裡消耗掉了主力,友軍主將被秘密逮捕,連同全家老少一起被迫送往海島監獄,終其一生都故土難回!”
林憲東瞪大了眼,執槍的手微微顫抖,槍口也立即移向空處,不再指着阿嶼眉心。
“你,你是……”林憲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是,我是。”阿嶼輕輕點了點頭,“我們一家被困海島三十餘年,那個家其實就是一座被嚴密監控着的大型監獄,我在監獄裡出生,在監獄裡長大,一生都活得像個犯人。
如果不是我爺爺在軍中影響力尚存,我們一家或許早就被秘密處決了。
可就算是這樣,爺爺也依舊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想要爲我們謀一條自由之路。”
話說到這兒,阿嶼再次眼含嘲諷地笑了。
“誰能想到,爺爺爲我和哥哥安排的自由之路,付出了鮮血代價鋪出來的自由之路,我們歷經萬難,臨近故土之後,迎接我們的竟然是更爲殘酷的截殺!
第四百三十三章 陸嶼,你冷靜一點(helldeath盟加更三)
“哥哥捨命保我,生死未卜,我幾乎被人折磨致殘,好在碰上了在附近執行潛伏任務的徐太歲。
最可笑的是,我們歷經艱辛逃出牢籠,最後我卻要冒然頂替他人,重入監獄尋找庇護,監獄還成爲了我的安全屋!”
阿嶼憶起陳年舊事,再想到後來的人生經歷,心如同被再次撕裂開來,那些被陳年的傷疤封印的苦與痛全都被翻了出來,重新曆了一遍。
“原來你真是故人之後……剛剛,我,竟然想要弄死你。”林憲東滿心滿眼都是後悔,“對不起,阿嶼……”
“沒什麼,我習慣了。”阿嶼的話語中飽含痛楚與絕望。
林憲東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阿嶼,你到底經歷了些什麼?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你爲何沒和我聯繫?”
“呵,你連你自己的兒子都沒保住,難道還能保得住幾十年前的故人之孫?”阿嶼嗤道。
“我兒子犯了大錯,家國大義面前,我只能捨了親情,就算能保,我也不能保他。他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對於這件事,林憲東沒有絲毫悔恨。任何人做錯了事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哪怕這個人是他林憲東的兒子,只要他犯了錯,他就該承擔那個後果。
“瞧,你只要認定了那個人有罪,哪怕那個人是你親兒子你也不會保。如果你看知道的看到的全都是有人刻意要讓你得出這種結論呢?
我身上發生的這一切,讓我明白,人心難測,有時候你看到的你相信的,未必是真的。
我們都只有一雙眼睛一顆心,可這世上有萬千顆注視着你的眼睛,我們只要略微疏忽那麼一眼,就會看漏。
而這一眼的疏忽,往往就是一生的悲劇,你所愛的,愛你的,都在你眼前化爲了在飛灰,不復存在。”
“阿嶼,你的事我知道一些,我看過關於那場事故的報告,我在那報告上看到了死亡人員名單,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早一些找到你,治好你的。”林憲東道。
“事故?”阿嶼呵了一聲,兩眼悲憤得幾欲噴出火來,“那不是事故。”
什麼,不是事故?那可是陸軍中最隱秘的武器研究基地!整個基地一夜之間炸沒了,參與研究的科研人員,負責守衛的部隊,全部死在了那場爆炸之中。
報告上的事故調查原因上明明寫着:武器研製過程中,數據出錯,導致基地被自研武器炸燬!
“陸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這其中有什麼隱情,我會替你討回公道!”林憲東道。
“基地裡混入了間諜,我的副手把配方的數據微調了一下,我發現後,想要把數據更正過來,他向控制器上潑了酸性化學藥劑,我撲上去阻擋,全身皮膚被腐蝕掉了百分之六十,控制器也被酸性化學藥劑腐蝕,無法再進行操作。
基地爆炸在即,我想要按響警報器,疏散研究人員並強行關閉核心研究室,我的副手極力阻撓,我就強撐着和他扭打起來,後來,基地還是炸了……
我醒來後已經是三個月後……我的妻子,兄弟,戰友,女兒……全都死了,只有我還不人不鬼的活着。”陸嶼字字泣血,整個人都因痛苦而不住抽搐,那層薄得可憐的嫩皮,就在這種拉扯中漸漸的被繃到了極致,薄皮下的血慢慢地從扯裂了的細小口子中滲出。
“陸嶼!陸嶼,你冷靜一點!你再這麼抽搐,你的皮又要爆裂出血了!”林憲東急得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