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陽皺着眉頭從首都城東客運站走了出來。
在他的身後,是一羣面色不豫,揹着牛仔大包的旅客。
有的人是從客車上被請下來的,有的是剛檢完票正準備上車被攔回來的,也有像林益陽一樣站在窗口排了半在隊,剛輪到的時候纔得到緊急通知說往燕郊的班次全部停止售票。
“因突發事故和不可抗因素,今日發往燕郊的所有班次都將取消運行,已經購了票的旅客同志們請持票到售票窗口蓋個有效章以便正常運行後再來乘坐,還沒購票的旅客同志們請等候通知,班車正常運行後再來買票。”
不死心的人們擠在窗口七嘴八舌地問着售票員:“什麼突發事故?”
“什麼不可抗因素?!”
“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
售票員耐心地解釋了好半天,“我們也是突然接到交通部門的通知,要求我們停運所有去燕郊的所有班車,至於具體是什麼事故,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我們也不清楚,我們也要等交通部門的恢復運行通知!”
見問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擠在售票窗口的人也就慢慢地散了。
那些買了票的人又圍了上來。
售票員拿了個章用力往印泥裡按了按,接過票就砰砰砰地往上蓋。
已經剪了個小缺口代表使用過的車票上便多出了有效票三字。
林益陽不死心,出了汽車站之後又趕去了西邊的火車站,在軍人優先窗口查詢過之後,他突然驚奇地發現,從首都開往來燕郊的火車是正常運行的。
於是,他買了當天往返的火車票。
十五分鐘後,他上了一輛綠皮火車。
又過了十來分鐘,綠皮火開軋軋開動,駛出了首都西站。
從上車後就端端正正挺腰收腹坐在座位上的林益陽緩緩吁了口氣,側頭看向窗外。
無數建築物被飛馳的火車拋在了身後。
坐在火車上的人們開始互相攀談了起來。
“大姐,去燕郊啊?走親戚還是回家啊?瞅你帶那麼大兩包東西,沉不沉?”
“哎,大兄弟,有沒有火,出門的時候走得急,忘記帶火柴了。”
林益陽伸手把窗戶往上推了推,冷風一下子從打開的半扇窗戶裡灌了進來,附近的幾個人都凍得打了個寒顫。
坐在林益陽左側的小夥子立馬扭頭怒目而視,“大冬天的開什麼窗啊,趕緊關上,把我們都凍感冒了你負責啊?”
林益陽面無表情地回過頭,看了那借了火點了煙,順勢又給借火給他的人塞了根菸的人。
那兩人正一人夾了根菸吞雲吐霧。
煙味四竄。
那兩人意識到有人在看他們,也擡了頭往這邊看了過來。
林益陽這纔開口道:“大冬天的,車廂裡本就悶,不開窗,煙味散不出去。”
小夥子看看抽菸的兩人,又看了看身材高大,坐着也像座塔似的林益陽,嘴張了又張才道:“那,那把窗開小一點嘛,我本來就有點感冒,這風對着我吹,太難受了。”
林益陽瞥了小夥子一眼,人往前傾了傾,擋住了風口,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汽車停運,火車卻正常運行,所以問題出在路上頭,汽車走的公路,火車走的鐵軌。
最近是雨夾雪天氣,一下子就下了快六七天。
首燕公路可能哪裡堵塞了或者塌方了。
火車到達燕郊後,林益陽就找了部公用電話給交通局掛了電話。
“蟒山西側210山區路段塌方了,還有過往車輛被埋,交通局正組織人搶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