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門檻上的女孩,長髮齊肩,髮色烏黑,像是柔軟的緞子一樣。
和那天在醫院看到抱着麗姐哭的女孩髮色髮質相同,頭髮長短也一致。
只是哭泣的方式有點不一樣。
那天她哭得很厲害,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一邊哭一邊說着不甘心的話,像個戀而不得真正傷了心的單純女孩。
現在她雖然在哭,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有柔弱的雙肩一直在抖動着,顯得十分的楚楚可憐。
她在門檻上哭了十幾分鍾,阿笙坐在房間的椅子上隔着牆壁看了她十幾分鍾。
她不累,阿笙看得都有些累了,更重要的是,她快擠不出眼淚支持透視了。
自己的眼睛本來就不太好,淚腺也不如普通人那麼發達,林益陽到現在都還沒出現呢,如果把所有精力和眼淚都用在看這個女人哭去了,那多不划算啊?
阿笙猛地閉上了眼睛,打算休息一會兒。
過了幾分鐘之後,阿笙重新睜了眼。
坐在門檻上的女孩已經站了起來,扭頭看着院門那邊。
林益陽的房間門口有一盞燈,燈光從女孩的頭頂上灑下,照出一張如同水墨畫般的側臉。
哪怕她腫着眼圈,鼻頭不知道是哭久了還是被雪風吹到了紅紅的,哪怕以一個女人的眼光來判斷,她依舊是漂亮的。
被淚水浸潤過的眼像落在山間清溪底部的黑玉石,輪廓線條柔而美,猶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花,清純,美麗,婉約。
這樣的女孩想要吸引男人們的目光,是輕而易舉的事。
只是阿笙不願意相信林益陽也在這類能被輕而易舉就誘惑的人之中。
只不過與那天在醫院裡相比,小玉的身形更顯消瘦和纖長了,瞧着像是突然之間長高了幾公分似的。
阿笙的視線突地往她腳下瞟去,隨即啞然失笑起來。
確實是比那天高。
她腳上穿着大約五釐米的高跟鞋。
“你怎麼躲這兒來了?”一個人突然快步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我,我心裡難過,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來了。”小玉似乎嚇了一跳,身子倏地顫了一下,然後踩着高跟鞋就急急地要離開,可是由於步子邁得太急,身形一個不穩就朝一邊倒去。
她倒下的方向是三級青石板臺階。
她嚇得臉色發白,止不住地尖叫起來並朝着林益陽的方向伸出了一隻手,像是在求救。
林益陽要是不肯伸手拉她一把的話,她就會直接磕到臺階上摔出一臉血。
要是林益陽伸手來拉她,以這種角度和姿勢,倒下的力量和拉扯的力量會形成反作用力,小玉勢必會反向撞進林益陽懷中。
小玉目帶希冀地望着林益陽。
林益陽默不作聲地站着,像是一尊沉默的鐵塔。
阿笙抿了抿脣,半眯了眼透過牆壁緊緊地注視着院中的一男一女。
一隻手,慢慢地向下,手指指尖搭在綁着短刀的地方。
心頭默默轉着一個念頭,要是林益陽和小玉抱了個滿懷,是剁了他的手呢還是剁了他的爪子?
“林大哥……”小玉離着臺階只有一個巴掌的距離了。
林益陽突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