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家的不速之客一半死了另一半被逮,被逮那七人中六個是從地道出去的,一個是在當地居住了二十多年的補鞋匠。
這七個人被老安銬回了局子裡,打算好好審一審。
手頭有槍有炸彈,牙下還裝氰化胛這種居毒物的人絕不可能是小偷小摸和普通的匪徒。
開緊急會議就是爲了把這事通告全局,這是打算全體動員打硬仗。
老安給林益陽指了個方向又告訴了他阿笙最愛蹲的那間拘留室是從走道過去左手邊順手數第三間。
林益陽去找人之前先在公安局角落的一面玻璃前站了一小會兒,從頭髮絲上開始撣灰撣到了褲腳。
撣完了灰又照了照。
捏完領口又捏袖口,直到把被外套完全蓋住的那捲皺了的袖子都扯了十幾遍之後才顛顛地往拘留室那邊走。
他一邊走一邊在心頭想着,一會兒見到阿笙是先說你好,還是說好久不見,或者裝做偶遇,說好巧?
快走到拘留室那邊時,他還沒拿定主意。
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喜歡聽報菜名的相聲,收音機裡一下子迸了好幾十個菜名出來。
林益陽擡眸看了一眼,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拘留室中間的走道沒什麼遮掩,從頭就能一眼望到尾。
左手邊第三間拘留室門口只有一把空椅子。
那個報菜名的收音機就放在空椅子上,聲音旋鈕扭到了最大,全扣留室的人都能聽到那報菜名的男中音和裡面配的啪啪不停的掌聲和歡笑聲音。
林益陽擰了眉頭。
老安說得清清楚楚,他也記得明明白白。
可現在應該坐在椅子上的人卻不在,只放着一個收音機在那邊咋咋呼呼的。
走道里一個人都沒有。
林益陽想找個人問問阿笙去哪了都找不着。
他在走道里轉了轉,視線在拘留室的鐵門上轉了轉,眸光一閃,伸手把那鐵門叩得梆梆響。
一邊叩門一邊問裡面的人:“原來應該坐這兒玩兒的人去哪兒誰知道?”
“門關着,外頭坐的人去哪兒了我們哪能知道,我們又沒長透視眼兒。”遞送飯的小窗口都關得牢牢實實的扣留室裡傳出一個男人不耐煩的聲音。
林益陽收回叩門的手轉身就走。
“哎……你這就走了?等下,等下,麻煩你件事兒。”那個不耐煩的聲音一聽到離開的腳步聲立馬提高了聲音衝外喊了起來。
林益陽理也沒理他,加快腳步往前走。
他是來找媳婦兒的,可不是來給人幫什麼忙的。
“哎哎,先別人走哎……”
林益陽走得更快了。
“我知道那個阿笙去哪兒了!”那人又道。
林益陽立刻扭轉身看了過去,“剛剛你不是說門關着你什麼也沒看到麼?這會兒又知道人去哪兒了?不會是想找個由頭騙我幫你忙吧?”
“我真知道阿笙去哪兒了。”
“那你直接說啊,人去哪兒了?”
“那個收音機太吵了,煩得很,你幫我把收音機的聲音關了之後我就告訴你阿笙去哪了。”
“呵……”林益陽撇了撇嘴,“愛說不說,這裡總歸就這麼大點兒地方,我自己找去。”
“阿笙去洗飯盒去了。”第三間拘留室裡突地響起另一道男音。
“有亮哥,你是不是傻?他都沒答應幫我們關收音機聲音你就告訴他了,我這不是白忙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