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阿笙,給她用最好的藥,我現在立刻趕去政法委,爭取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哀號過後,張隊長當機立斷做了安排。
掛斷電話後,老安掏出煙盒抖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最後兩支菸已經抽光了,他煩躁地在辦公室裡踱了小半圈,還是決定去跟阿笙談一談。
小單間裡的釘板都被秦琥拿掉了,靠角落的摺疊牀也已經鋪好,阿笙裹着厚厚的被子坐在牀沿上,正好秦琥閒聊。
老安進來的時候,還以爲走錯了地方,扭轉身又走了幾步又走了回來。
“哎,沒走錯啊。”
老安訕訕地看着阿笙,猶豫了很久卻什麼話也沒說出口。
他其實有很多問題想要阿笙。
可阿笙低着頭耷着眼,根本不想與他做任何交流。
阿笙現在是又累又困又餓。
她在拘留所裡呆了兩天兩夜了,經歷了四輪審訊,精神和身體都熬到了一個極限。
秦琥找來的被子很厚實,也很乾淨,隱隱能聞到洗衣粉的味道,應該是剛洗過晾曬好的。
厚實代表着保暖性會更好,裹在身上又暖又軟和,阿笙不自覺地用臉頰摩挲着被子邊緣,頭一點一點的下沉,最終把整個頭的重量都耷到了肩膀上。
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秦琥看阿笙就這麼坐着就睡着了,眼中閃過一抹疼惜。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剛想要把阿笙放平時,阿笙就砰的一下倒到了牀上,迷迷糊糊的睜眼看了一眼,然後牀內側一滾,又閉着眼睛睡了。
“燈太亮了,關燈。”阿笙咕噥了一句,呼吸漸漸的越來越輕。
秦琥只得衝老安招了招手,“走吧,讓她睡會兒。”
老安跟着秦琥出了門,隨手把鐵門拉上。
“我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現在有點不舒服,我出去走走醒醒酒,一會兒再回來。我回來之前,你不要單獨去見阿笙。
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陪同,任何人都不能進去騷擾阿笙。
如果你們還敢像今天白天那樣隨意刑訊,我第一個不答應。
還有,她已經餓了兩天兩夜了,你們不想真把人餓出個好歹來,就給她弄點吃的。“
秦琥說完就走了。
他其實並不是去醒酒,而是去了安樂二橫街的小院拿阿笙放在枕頭裡的那包東西了。
他到安樂二橫街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衚衕裡一個人也沒有,冷冷清清的。
昏黃的路燈幽幽地照着地上的薄雪,泛起一層淡黃的光。
阿笙告訴他,備用鑰匙就放在門右側的牆柱子頂的那盆花底下。
秦琥攀着牆移開花盆,真的看到了一把小小巧巧還帶着點鏽跡的鑰匙。
等到他拿了鑰匙下來走到門前一看,整個人都怔了怔。
門上的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擰得脫了下來,兩扇木門也是虛虛掩着的。
秦琥伸手一推,門就嘎吱一聲開了。
屋裡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秦琥那天來過,所以記得門後有一根燈線。
當他伸去拉燈線的時候,一道黑影突然迅捷無比地從院裡撲了出來,一下子把他按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