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帶露,映着少年佈滿血絲的眼瞳,折射出一抹血色光芒。
少年如槍,矗立車前,大聲吼着:“你說啊!說不出來麼?你們做什麼勾當我不管,只要把小芒還給我,我立刻離開!”
十二輛車排成一線,整整齊齊。
車門緊閉,無一人下車。
坐在最前面一輛車上的警衛身着滇南軍中制服,肩膀上扛着一顆閃亮的星星。
“衝擊元首座駕,不管是在哪國境內,都是不被允許的,趕緊離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警衛怒目而視,厲聲喝止。
“把小芒還給我!”林益陽慢慢低下頭,佈滿血絲的眼瞳盯視着警衛,面容冷冽而肅然,聲音裡透着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堅持。
他的腰板挺得筆直,猶如一杆長槍,立在車前,擋住去路。
他站在那裡,他不讓,車就絕對不能過!
“我只要小芒,把人還給我!”
“把人還給我!”
“把人還給我!”
少年的呼喊聲在風中迴盪,久久不息。
“我們車上,沒有你要找的人,你的指控,也全都是胡言亂語。”
“耽誤國元首行程,這後果你承擔不起!趕緊離開!”
“不,把小芒還給我!不見人,不讓路,死也不會讓開的,我不會讓你們帶走小芒!”林益陽一字一頓堅決道。
元首坐着的那輛車中,胡北雄側目,看了看坐在他身畔的嬌妻。
戴着深檐寬帽,帽沿垂着黑紗的女人微微擡了擡頭,露出一截光滑潔白的頸,如同天鵝般優雅頎長。
“他叫林益陽,是林解放的兒子,阿留,要網開一面麼?”胡北雄柔聲問着身邊女子。
帽沿下的黑紗顫了顫,流利的滇南語遞了出來:“你自己決定就好,我沒意見。”
“可他畢竟是林解放的兒子……我要是藉此機會除了他,你也同意?”胡北雄眼中露出一抹驚訝,聲音也因震驚而變了調。
“你是一國元首,有人無故攔路,胡言亂語,損你聲譽,我是你的妻子,自然以你意見爲準。不管你殺還是留,我都不可能有意見。北雄,我知道你對當年的事依舊耿耿於懷,你總覺得是我故意放慢動作才被林解放捉住,從而導致了你計劃失利,可是我已經解釋了無數次,我沒有故意,是林解放動作太快先一步堵了我去路捉住了我。
那三天……我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和林解放之間,從來就沒有任何瓜葛,你應該信任我!
不要再一二再,再二三的試探我,這麼多年了,我再愛你,也是會心寒的。”
胡北雄沉思片刻,臉上表情變幻,最後定格成一抹狠戾。
“再跟那小子說一次,讓開,如果他還是執迷不悟,上麻醉槍!”胡北雄道。
命令很快就往前面的車輛傳達,傳到倒數第四輛車的吳立宗這裡的時候,吳立宗卻把命令改成了:“把特製的麻醉槍拿出來!“
傳令的兵遲疑了一瞬,“秘書長,特製的麻醉槍裡填充的麻醉彈一槍可是能打倒一頭大象的啊,如果真的擊中人體,可能會致死。”
“那是林解放的兒子,林解放讓元首變成了街頭巷尾的談資笑料,元首心裡也肯定很想弄死兒子,只是夫人在車上,他得維持他在夫人心目中寬容大度的形象,不好明說,做爲他的下屬,我們應該多爲元首分憂!
就照我的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