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涼瞪着夜遲晟,嚷道:“再說一遍怎麼了!你以爲我不敢說啊!你就是個屎!臭屎!”
“好好。”夜遲晟氣極反笑,拽住蘇木涼的胳膊,他厲聲道:“你給我過來!”
蘇木涼縮着胳膊,拼命往後退,“不去,不去,你是壞人!”
夜遲晟冷哼一聲,擡手將蘇木涼打橫抱起,盯着她驚慌失措的小臉,他扯扯嘴角,“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壞人。”
“不要!”蘇木涼掙扎着,“你放開我!”
夜遲晟收緊胳膊,面無表情的往樓梯方向走去。
於木正守在門口等着吩咐,如今見夜遲晟抱着蘇木涼走過來,剛準備問怎麼回事,被束縛在夜遲晟懷裡的蘇木涼突然大聲怒罵起來。
“夜遲晟!你個猥瑣男!三短賤人!別碰我!我不會屈服的,你放開我!放開我!”
於木目瞪口呆的看着蘇木涼,又膽戰心驚的打量着夜遲晟的面色,以他對夜遲晟的瞭解,這會兒夜遲晟應該會伸手掐斷蘇木涼那白嫩纖細的脖子,防止她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然而,並沒有。
不僅沒有,夜遲晟也沒有發火的跡象,反而很平靜。
他垂下眸子,看着懷裡咬牙切齒瞪着眼,兇巴巴罵着髒話的蘇木涼,沉默了許久,他才鬆開手,啪的一下,將蘇木涼扔在了地上。
“嘶!”於木倒吸一口涼氣,望着地上縮在一團的蘇木涼,他心裡默唸:晟少還是晟少啊,怎麼可能改變嘛!就算不掐死也要摔死啊!
夜遲晟瞥了蘇木涼一眼,看她疼的眉頭緊皺,心裡又有些愧疚,擡腿踢了踢她的胳膊,他乾巴巴的說道:“沒死就放個屁。”
“放你妹的屁!”蘇木涼一把將夜遲晟的腳推開,揉着自己險些摔斷的椎骨,又晃了晃昏沉發疼的腦袋,她撐着身子,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夜遲晟想伸手扶蘇木涼,卻被她狠狠剜了一眼,“夜遲晟,你丫是不是想摔死我!”
“摔死你也好。”夜遲晟看着蘇木涼,“沒心沒肺,活該。”
蘇木涼深吸了口氣,張嘴還想說話,身子卻晃了晃,最後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夜遲晟趕緊上前,將蘇木涼攬在懷裡,看她已經昏迷,暗罵一句,“蠢貨!”
於木見狀,糾結又忐忑的問道:“晟少,要不要叫醫生?”
“廢話!”夜遲晟掃了於木一眼,“你也被這個蠢女人傳染了嗎!”
“我這就去叫醫生!”於木趕緊應了一聲,轉身走到一旁,開始打電話聯絡家庭醫生。
夜遲晟則是抱着蘇木涼上了樓。
將蘇木涼放在他的牀上,他坐在牀邊,小心翼翼的給她掖好被角。
剛剛弄好這一切,房門就被敲響,於木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晟少,醫生帶過來了。”
“進來。”夜遲晟站起身,看着房門說道。
房門被打開,穿着白大褂的家庭醫生拎着小箱子走過來,在夜遲晟的示意下,來到牀邊。
仔細給蘇木涼檢查一番,他看着夜遲晟說道:“晟少,這位小姐並沒有大礙,只是喝醉酒加上情緒激動,引起的短暫昏厥,讓她好好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就好了。”
“她還摔倒了。”夜遲晟冷幽幽的眸子逼視着醫生,“其他地方沒有問題嗎?”
醫生一怔,又尷尬的摸摸腦袋,“晟少,這位小姐的四肢我都檢查過,並沒有什麼問題,至於腰部和……嗯,這些地方,我不太好檢查。”
“那腦袋呢,腦袋有沒有問題?”夜遲晟斜了蘇木涼一眼,“我感覺她腦袋有問題。”
“額。”醫生硬着頭皮又檢查了一遍蘇木涼的腦袋,最後才顫巍巍的說道:“晟少,我根據外表看不出什麼問題,如果您實在擔心,還是送她去醫院看看吧,我這裡設備有限。”
夜遲晟抿住嘴脣,盯着蘇木涼看了半晌,才揮了下手。
醫生如釋重負,轉身走了出去。
於木還站在夜遲晟身旁,見他即不說話,也不吩咐命令,他遲疑着說道:“晟少,這位蘇小姐怎麼處置?”
“什麼叫怎麼處置。”夜遲晟斜了於木一眼,“她是人,不是物品。”
“是,是。”於木慌忙應了一聲,心裡也非常鬱悶,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夜遲晟了,這個蘇木涼到底有什麼特殊,居然引得夜遲晟變化這麼大。
跟着夜遲晟這些年,他可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在對夜遲晟出言不遜之後,還能好生生的存在這個世界上。
而蘇木涼不僅說了放肆的話,還安然無恙躺在夜遲晟的牀上,此時夜遲晟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蘇木涼,看樣子似乎準備,照顧她?
於木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眼神又不由自主的飄到了蘇木涼身上,他實在好奇,蘇木涼到底是怎麼說了那些話之後,還完好無損活下來的。
難道,他家老闆有被虐傾向?
於木的腦洞無法抑制的擴張着,這麼一小會兒,他已經聯想出一部42集的苦情戲大劇了。
“你看什麼?”夜遲晟的聲音冷不丁的響了起來,一下子打斷於木的思緒。
於木擡頭看過去,觸及到夜遲晟的眼神,他心一緊,立刻回道:“我,我只是在想,蘇小姐和您的關係……”
話剛說出口,於木就懊惱的想割掉自己的舌頭。
果然,夜遲晟聽到這話,面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站起身,周圍的氣壓瞬間將至零下,“你現在也敢揣測我的感情事了?”
“不敢!”於木毫不猶豫的跪下來,“於木有錯,請晟少責罰!”
夜遲晟居高臨下的盯着於木的腦袋,好一會兒,他才轉過身,扔下三個字,“滾出去。”
“是!”於木麻利的站起來,逃也似的出去了,到了門口,他已經一身冷汗。
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夜遲晟的背影,他將房門輕輕關上,靠在牆壁上呼了口氣。
他真是愚蠢,居然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在夜遲晟面前。夜遲晟永遠是夜遲晟,有可能會因爲一個蘇木涼改變,但不可能因爲他於木改變。
畢竟,夜遲晟的性取向可一直是女啊。
屋內,夜遲晟坐在牀邊的椅子上,脣角生硬的抿起,眸子盯在蘇木涼臉上,臉色並不好看,甚至蘊着一層薄怒。
他的手指一下下的敲擊着椅子扶手,腦袋裡來來回回都是蘇木涼剛剛罵他的模樣。
這個小女人,居然敢罵他!
夜遲晟越想越氣,站起身,他咻的掀開被子,彎下腰,左手撐在牀櫃上,右手懲罰式的捏住蘇木涼的臉。
“你纔是坨屎!”夜遲晟扯了扯蘇木涼的臉,“臭屎小野貓!”
“唔……”蘇木涼皺皺眉,似乎是從昏迷的狀態中醒了過來,擡手拍開夜遲晟的手,她呢喃道:“不要,不要傷害我……”
夜遲晟一怔,下意識的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