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絃被難住了。舒蝤鴵裻
這個,該怎麼說?
他進來時只看到了王被陣法破除掩飾後露出的真身,按理來說,所看到的事實也應該包括在此問題之中,只是,他能直接回答說看到了王的真容麼?
很顯然的,當然是不能的。王竟然選擇遮去真身,必須有她的道理與顧慮,再說,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大陸並不算安全,王以男身示人反而更安全,至少到如今爲止,那幾家還沒有懷疑王現在的這個身份。
“沒有。”思緒一轉,還是覺得暫時裝作不知爲好,心中有了決定,也不再遲疑,斬釘截鐵的回一句。
烤!
太欺負人了!
水嘯差點想跳腳大罵,這叫什麼情況,他進來什麼事也沒有,她進來差點被折騰掉半條小命,源力到現在都沒有回覆半點,這是區別對待?
這陣法,重男輕女!
豈有此理!
“死酒鬼老頭,我跟你沒完!”沒法尋設計者出氣,水嘯便很沒道德心的將怒氣發泄到那個將自己丟進來的人身上。
是不是在被破除掩飾前,王還遇到了其他事?或者,王是擔心在無意間泄露出身份,故意有此一問,以此試探?
“這個陣法,聽聞是上古所留陣法中最奇異之一,名破妄陣。”恍然間,宮心絃想起了一件事,心情不由得愉悅起來,似笑非笑的瞅着氣是臉紅脖子粗的人:“在此陣法中,但凡一切的虛妄都會被破除,讓進入者顯出最真實的一面。”
上古所留傳的傑作,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它能破除所有的虛掩,包括易容,包括隱匿,彰顯出真實的本性,還一切原本面目。
也因爲如此,無論是誰,縱是上古所遺的寶器,也無法逃過它的法眼,所以,就算王所戴有上古神器,同樣會露出真身。
宮心絃的視線緊緊的盯着人,想以此證實自己的猜測。
!
呼吸一頓,水嘯深深的揪起了眉。
她記得,當時有一種靈魂要破體的感覺,難不成她附魂在水十九身上的事也被窺破?或者,水十九的魂魄被陣法照得飛散了?
這可不是好兆頭。
感應一遍,身體還是那個身體,沒有多什麼零部件,也沒有少零部件,當下就奇怪了:“我身上可沒有什麼虛假的東西啊,當時怎麼就睡過去了呢?”
王,你身上確是沒有什麼虛假的東西,只不過有件上古神器而已。
宮心絃暗中一笑,轉而又驚訝了,王,是真的不知自己是女兒身,或者,王還不知自己的身份?
此刻,他也拿不準那是真是假,唯一能確認的就是,無論如何,一定要堅決的當作什麼也不知道
。
“可能你是第一個到達這裡的人,啓動陣法消耗太大,才體力不支吧。”自然的,給出的解釋也相當合理。
真的是這樣嗎?
心懷懷疑的水嘯,想一想,那解釋又很合理,確實是他所說,好像陣法也是因她來之後才改變的,或許確實如此?
可是,她怎麼總覺得好似不會真的那麼簡單呢?若真那般,這傢伙怎麼就一改常態了?難不成她人品爆發,讓人覺她是個很好相處的大好人,以至於在無意中再次成功的讓一個風華正茂的少男心生景仰從而有結交之意?
在心裡做了n個想象,最後也沒個準確的結論,也唯有暫時性的相信他的話。
“你對這裡很熟悉?”不去糾結自己失去意識的真相,卻不表示她會無視一切,他知道陣法名字的事,她可記在心裡呢,有機會當然要尋根問底。
這是在懷疑自己?
宮心絃微微挑眉:“不熟,只是自祖上所留手札中瞭解一點點,也是僅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他真熟悉,哪還會這麼狼狽,就算不能做到身入後山如無人之境,也應該能不費吹灰之力抵達終關,可事實他則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破除所遇之陣。
當然,這種事他是不會明說的,自是聰明的將其爛在了肚子裡,身爲守護如此無能,他哪有臉說,若王也知道,還不知如何失望呢。
手札?
識海里閃過一道靈光,水嘯微微的怔了怔,那一刻,她聯想到了自己在書館天字一號樓地下暗室內所讀過的典籍,想到了那上面所寫的《琉璃王札記》字樣。
“你想尋的是什麼好東西?”她也知此種時候並不是深究手札的時候。
其實,她不想廢話連篇的,奈何都呆了好一會兒了,源力並沒有回覆的跡象,他又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唯有沒事找事的管別人的閒事,以此拖延時間,希望能儘快恢復。
不過才問出口,她就後悔了,好好的問這個幹麼?打探別人的隱私,若被誤會,那也是自找麻煩。
她很想打自己的嘴巴,可是,吐出的口水舔不回,水嘯的臉窘窘的。
宮心絃並沒有發現她的窘狀,很不在意的笑了笑,也沒避諱:“尋找家族遺失的上古之寶,玄心珠。”
在王的面前,有什麼好避諱的呢?再說,或許挑明說清楚之後,也許會能更快一步尋到寶珠。
“噗嗵”,水嘯氣息一滯,小心臟劇烈的撲騰了起來。
玄心珠,上古至寶之一,與凰嘯琴一樣的珍貴,傳說其珠大如鬥,能依四季之時變色,更更寶貴的是傳說它有通靈之能,有緣人拿着它能看到自己的過去與未來
。
她之所以震驚,並不是因聽到了玄心珠與它的珍貴,而是,他說,那是他守族之物這一句。
“你是玄氏後裔?”幾乎是毫無遲鈍,矢口便道出他的本姓。
密室之內姓氏書籍所記,玄氏世家是玄心珠的擁有者,玄氏的姓氏也因珠子而得以爲“玄”,玄氏更以此爲榮。
這纔是令她震驚的事。
九方學院上屆最優秀的前十人,她手中其宗卷,也包括宮心絃的詳細記載,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宮姓並非真姓,他其實是改玄爲宮!
宮心絃一震,如觸電般蹦起,眼裡一片激動:“王……”
王,原來還記得玄氏是王之守護!
這一刻,他幾乎要喜極而泣,卻也只叫出了一個“王”字,便突的住了聲。
他,看到了王眼裡的震驚與驚訝,那種神色,是純驚訝,並無半分喜色!看到那個眼神,他竟分清王是真的還不知她自身的身份,還是一時並不能接受玄氏守護者,也因此,他竟不敢造次,硬生生的將想要稟明身份的想法嚥了回去。
腦子裡哄的一響,思維亂了,水嘯滿腦子槳糊了。
那是真的啊,他真的是玄氏後裔!那個琉璃王守護者家族的子孫,竟站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竟一不小心就將別人的真實姓氏爆露出來了!
人家改姓易名本情非得已,她爲毛的要哪壺不開偏提哪壺,玄家,會不會將她給“咔嚓”了以滅口?或者,當如果有一天被大陸人知道了宮心絃的身實身份,玄家會不會剁了她以泄恨。
嗚,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水嘯後悔的恨不得地面裂個洞讓自己鑽進去躲起來,沒臉見人,真的是沒臉見人了,好端端的多事幹麼,真的不該看別人家的姓氏來源的!
爲毛的,好好的告訴她真實目的幹麼?這不是故意陷害她麼?
無比悲催之下,也暗中將眼前的人給怨上了,反正,錯都是別人的,自己是沒錯的,就是錯了,那也是別人讓她犯的,不能怨她。
“我什麼都沒聽見。”氣虎虎的翻了個白眼,睜眼說瞎話。
心絃一鬆,宮心絃反而平靜下來,原本他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這會兒有臺階可下,自然也就順着,面上現出漫不經心的表情:“沒關係,也不是什麼大事,玄氏是玄心珠的擁有者本就是老少皆知之事,只不過現在因種種原因,玄氏暫時改了姓而已,如果不改姓,別人一見我的姓氏就會知道我是玄氏後人。”
我的個天!
還說還說,嫌她知道的還不夠多麼?竟連改姓的事也要告訴她?
怨,水嘯幽怨至極,連哭的心都有了,她不想知道別人的隱私,真的不想知道,她沒有野心,不想依附任何世家
!
“呃,那個,你還是趕緊的去找你的珠子吧,本公子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毫不拖泥帶水的劃清界線。
這是,趕人?
他就這麼的不受待見?
宮心絃的心一緊,不禁摸了摸了臉,有些懷疑是自己長得不夠俊,所以纔不受王的青眯。
“水音醫,古語有言,相遇有緣,我們能在此相遇,證明咱們有緣,咱們結伴而行如何?”隨即眨眨眼,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笑着邀請,也改了稱呼,以此讓人放鬆警惕。
好什麼好?若真好那纔有鬼了!
“不啦,本公子對寶物不感興趣。”水嘯可願送上門去讓人算計,果斷的謝絕。
“嗯,也好。那我先失陪。”看了看滿面戒備的少年,宮心絃眼眸一閃,一改之前的熱絡,大步流星的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