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催時,雞鳴催曉。
乍臨的黑夜過去,東方露出魚肚白。
萬衆期盼的九月第一天,徐徐拉開序幕。
仿若一夜東風過,萬物萌芽,九方學院內的花草樹木都變得生機葧然,處處涌動着一種萬象更新的氣息、
在天際才發白之際,琳琅國都城的大街小巷已經車馬攘攘,絡繹不絕,九方學院的正門與南、北二側門門外則出現了數條長龍,蜿蜒向內挪移。
前往觀擂的羣衆,開始入場了。
九方學院的每期擂賽都允許本地居們去圍觀,一天一批,雖然就算不能看全場,但對於本地居民來說,那也是件相當幸福的事,要知道其他國家的人想看也拿不到出場證,就算出高價買也未必能如願,琳琅國都城的居民可是相當的有骨氣,歷來無論外人出多高的價,也從來不出讓入場證。
早早等候着的羣衆,拿着學院散發的牌子,懷揣着心奮與驕傲,有序依次入九方學院,跟着指引,趕往學院的擂臺區。
如果細細觀察,還可發現前往學院的人羣,每人手中或提或擰的帶着小包裹或者提着小籃子。
學院外人頭贊頭時,學院內亦人影幢幢,各院學生,院士與客館院內的客人們,亦紛紛着手準備入場。
學院的擂臺區,設在集學院所有中心樞紐於一體的北區內,其場地獨佔一角,它被高牆圈護,是一個獨立的園子,入門後先是一排成依牆建着的樓房與迴廊,廊外是綠化花木,再往內便是擂臺賽的賽場。
賽場是個巨大的四方廣場,坐北朝南,北區的正區是主席臺,院方院士們的坐席;南北一角是世家坐席,東方一區則是學院學生們的席位。
中央是擂臺區,共有二個賽臺,臺與臺之間相隔約十丈,每臺長寬約三十丈,都是由一色的巨形花崗石所砌。
賽臺高出賽場的水平線約六七丈,臺下的四周是一個圓環形沙坑,除北區一方,其他三方分別豎有一排梅花樁式的柱子,一路由低到高的通往賽臺。
此刻,整個賽場內已經設滿席座,都是統一的木椅座,一排排井然有序,排與排之間可容人穿行。
觀坐席與學生席中,在每並列的兩座之間設一方小茶几;主席臺與世家席位的座次則像尋常的正規座,是在坐椅前設桌。
場中所有席位相距賽臺約有三十餘丈,因臺高於席位的地平線,無論坐在哪個角落,微一仰頭就可以看清賽臺上情形。
當羣衆觀衆們還沒到達賽區的大院,遠遠的便聽到了一陣陣輕悠的音樂聲,絲竹管絃聲聲歡悅,明快清雅。
歡迎的樂章,向來人致禮
。
奔向賽場的人,人人面上現出愉悅的微笑來。
走進兩旁貼着紅字對聯的大門,衆人俱向着東北一角行注目禮,以示對奏樂以迎的樂隊師表達謝意。
學院的管絃樂階,是支寵大的隊伍,他們獨佔東北一角,介於主席臺與學生臺之間,其總人數高達五百人。
他們的席位比其他席位要靠後,如果以賽臺爲起點向後測算,他們的席位相當於是在距起點三分之二遠的地方。
樂師們人人按班就位,嚴謹以待。
入場的人,行完注目禮,沿着兩旁擺有盆景的道路,走到自距中心區最近的第一排處,依次入座,人人守禮,歉讓有加。
清晨的空氣,清新自然。
當太陽纔剛冒頭,所有羣衆入場完畢。
辰時初刻至。
樂師們的管絃聲歇,開鼓手操起鼓棒,重重的擂在比人還高的巨鼓上,擂出第一響。
“咚-”渾厚的鼓聲,綿長遠邊。
鼓聲震天,聲破蒼穹。
那剎那間,蕩得風起雲涌。
第一聲歇,又是第二聲第三聲,共九響。
第九聲才起,其他鼓手們緩緩起鼓。
咚咚戰鼓連天響,聲聲激振。
這是戰鬥音樂,這是屬於勇士們的入場戰歌。
在羣衆們的熱切眼神中,主席臺所在的北門大門緩緩啓開,四隊隊伍,邁着整齊的步伐,龍行虎步而來,個個滿懷激情,人人神采飛揚。
九方學院的學生們,氣昂昂的入場。
前面是老生,後面是新生。
場內衆人的目光落到學生們身上,熱辣辣的。
迎着無數視線,壯志激昂的學生們,踏着堅定的步子,繞過主席臺,走到學生席,按序入座,新生老生各坐一區。
待學生們入座完畢,時間已經接近辰時正。
厚重的鼓聲又起。
一聲接一聲,共九九十八一聲巨響。
這是主人入席的開場樂。
小鼓聲起時,威武的院士隊伍自北門而入,落足無聲,衣袍飛揚,人人輕若無物,個個面含微笑,親切有加。
院士隊入座,但最前幾排仍然空着,最尊貴的院長,大長老們還未現身。
鼓音又起,共十九響。
巨響聲歇,絲竹管絃奏響
。
百管齊發,百弦同起,奏的是迎客禮樂。
依着學院指派給客館觀擂客人的引侍而來的客人,早已經到達了賽場的大門,馬車與護衛們排成了長龍。
當禮樂響起,馬車的人紛紛相繼離車廂,按着順序,跨越院門的九階臺階,優雅入場。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身着白袍、戴銀面具的男子,衣衫飄飄,舉手投足間貴氣自顯。
“隱世世家沐氏少主第一隨侍到-”引導入場的引侍者,在自己負責的客人踏入賽場內時,高聲通報。
隨侍?!
滿場觀衆、學生們轉頭觀望,瞧到那人,頓時目現驚訝。
沐氏第一隨侍,卻是連眉毛都沒動,微仰着頭,走向觀衆席之間的通道,沉穩的走向主席臺。
“隱世世家玉氏少主主到-”當第二位越門而入場時,引侍者高聲通報。
側首而望的衆人,瞧到那來人的剎時,人人雙目爆瞪。
來的是位少女。
她面似芙蓉,膚如凝脂,光潔得似玉鏡,幾近可照出人影來,細長峨眉如遠山之黛;小巧的櫻脣,紅色慾滴,杏眼桃腮,額心一點硃砂,襯得人嬌豔如桃李。
烏黑的雲鬢高盤,隨意的點綴着幾枝細巧的玉釵,身着虹色衣裙,披着榴紅輕紗,廣袖低垂,手執一杯圓扇,其人腰比柳枝細,面比海裳嬌。
她由一位身着水色衣裙的侍女扶着,正姍姍行來,衆人看着她,彷彿看到了一位瑤池仙女。
被扶着的少女,察覺到衆人的視線,擡眸,啓脣,微微一笑,霎時,衆人眼中浮現出春暖花開的情形來,鼻翼尖還聞到了百花綻放的微香。
一干人觀衆的眼神立馬變得癡,幾乎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隱世世家寒氏少主到。”
高唱聲打斷了癡迷的衆人,待人回神,便瞧到一位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踩着平緩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衆人。
他露出面具外的眼睛,明朗如月,眼珠流轉間,帶着盈盈淺笑,他如一束陽光般照臨在賽場中,令周圍的人感到了溫暖的氣息。
主席臺上的院士們,暗中**嘴角。
別人不知道,早掌握了客人一手資料的院士們可是對來人很清楚,這位是位笑面殺手,人前笑如春風,人後手段狠厲的程度僅次於銀面修羅鳳留行。
第三位才入場,前二位早繞過了觀衆席行至世家坐席,俱徑按着座上豎着的世家姓氏歸位。
“隱世世家河氏少主到-”
引侍通報聲中,身着金線牡丹袍、亦以面具遮面的河洛圖,輕搖着摺扇,負着一手,妖嬈入場
。
引侍們的唱聲,一聲接一聲:
“隱世世家柳氏使者到-”
“隱世世家河氏使者到-”
……
“蒼狼帝國帝君到—”
“北溟帝國靜王爺到-”
“耀月帝國帝君到-”
“蒼狼牡丹城河氏世家河炯家主到-”
“耀月林氏世家林淵家主到-”
“北溟水氏世家水澤家主到-”
……
扭頭的人們,看得眼花繚亂,早已經記不清誰是誰。
整整用了一個時辰,世家才一一入座。
而當所有世家入席後,俱做了個相同的動作,每個代表大大方方望向了東北角,在瞧到那樂隊前方的一處皆是空座時,又望向了東方,在人羣人搜巡。
其東北一角,在樂隊前方與距中心賽臺的之間,有一區空位,前方豎着的牌子赫然寫着“三字園”,其區又分三小區,每小區前豎着三字園中的三座院子的名字。
每區三十三座,共九十九座,但,卻座座空缺,那個集萬衆關注於一身的人並沒有出現。
待世家歸座,厚重的巨響聲又起,這一次,共九十九響。
“院長到-”
“長老到-”
清亮的嗓音,傳遍全場。
隨着通報聲,九方學院的院長,華儀攜着刑院的第一長老茶憂雪,率着副院長,外加九位身着淺藍袍的大長老優雅登場。
唰唰,世家,學生,觀衆,全全起身,向着自北方走來的人羣致禮。
客敬主,這是歷來的規矩。
華儀與茶憂雪等人坦然接受,個個面含微笑,帶着無形中散着的浩蕩如長河的威武氣勢,以無比沉穩、優雅的姿態登場。
沒有刻意,但衆人卻如出鞘的利劍,銳氣衝蒼穹,勢灑可擋,那一身的氣息,令人不敢直視。
世家席位的人,眼神立即變得深幽。
“請座。”帶着衆副院長與衆長老步上主席臺,華儀靜靜的掃過四周,向着衆人點頭示意。
人人謝座。
大長老茶憂雪,向着衆人致上歡迎光臨的致詞,在一番簡短的激勵詞後,拉長聲調,唱出了那聲衆人等待以久的“開始-”
戰鼓咚咚響。
一百學生離座,登上賽臺,亮劍,組陣,起舞
。
十方劍陣殺。
冷光晃亮,殺氣如虹。
世家席上的幾大隱世家人羣的氣息,變得越發沉冷。
一刻鐘後,開場的陣殺舞結束。
人才離開賽臺後,一抹流光躍上賽臺,聲若洪鐘:“耀月林氏林盛,挑戰三絕院水音醫!”
“譁-”毫無防備的觀衆們,驚得一個冷微,爆出一陣譁然聲響。
“嗤,就憑你?”亦幾乎是在那一剎時,一聲冰涼的冷笑聲,輕飄飄的響在了衆人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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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滴親們:
某相思明天回鄉下去收拾老房子,準備擇日搬遷回鄉下以照顧老奶奶,再回去家過生日,大概要歇二晚,十七日十八日可能要斷更,親們千萬千萬青拍偶。
最後,羣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