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嬰洛的聲音低低傳來,縈繞在楊雪怡的耳畔:“剛纔表姐可是被什麼人打暈過去了?”
楊雪怡猛地意識到現在的事情已然發生,並且無可挽回,夏初藍徹底完了。
這事根本不可能遮掩得住,夏初藍和楊氏都不會放過她,而她必然會被責罰……
如果真的這樣……倒不如……
她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突然,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扯住夏嬰洛的袖子:“表妹說的對!剛纔你去給二表妹取裙子……
我在外面等着,卻不知怎麼回事,被人打暈過去了,還是表妹你回來後我才醒過來……”
夏嬰洛的嘴角漸漸向上翹起:“表姐說的是,定是那闖進屋裡的那個男人打暈了你。”
“是……還好你回來的及時,不然……”
楊雪怡果然是個明白人,她見事情已經無可挽回,又要牽連到她自己的身上,於是馬上投靠到夏嬰洛一邊。
“表姐說的是,都怪那人污了二妹……平兒,快去喊人來幫忙,不然只憑我們幾個,如何能應付得了?”
平兒別有深意的瞥了楊雪怡一眼,低頭飛快的去了。
屋裡的***聲一刻也沒停止,楊雪怡被羞的滿面通紅,但又不敢擅自離開,只得與夏嬰洛站在院外,不住的偷眼看向對方。
不多時院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楊氏帶着身邊的丫鬟急匆匆趕來。
在她的身後還跟着楊府的夫人——沈氏,以及楊府的幾個婆子……
“母親!”楊雪怡見到沈氏,心裡的恐懼和委屈一下子爆發出來,她猛地撲進了對方的懷裡。
“這是怎麼了?”沈氏被她哭的莫名其妙。
“是二表妹……她……她在屋裡換衣裳,結果進了歹人……”
“什麼!”楊氏就像被雷劈了似的,身子搖晃了兩下,一旁的丫鬟急忙扶住。
她見夏嬰洛站在一邊,於是劈頭蓋臉的罵道:“一定是你!你這個賤蹄子就見不得我們娘倆得好,你這是故意想要害死我們啊!”
聽楊氏罵的起勁,一旁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覷。
只覺得楊氏罵的有些過份了,再怎麼說夏嬰洛也是錦郡的身份,楊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敢指着她罵,
不但沒有引起別人的同情,反而覺得她平日在府上指不定還要怎麼對待這錦郡主呢,私下裡都隱隱露出不屑的目光。
夏嬰洛卻也不惱,反而心平靜氣的勸解道:“母親先別急着生氣,你們還是先進屋看看吧。我與表姐怕是……不適合……”
“什麼不適合!”楊氏怒道,她剛進了院子便聽到屋內傳來的***之聲。
她與沈氏都是過來人,一聽這聲音當時腦子就大了,當即便命婆子將門打開,衆人衝進去。
楊氏看到屋裡的情形時,差點昏過去。
只見地上到處都散亂着夏初藍的衣衫,她披散着頭髮被一個男子壓在身下。
沈氏還算鎮定,忙命婆子上前將他們拉開。
幾個婆子衝上前,但那男子非但不肯鬆開夏初藍,反而動的更加粗暴。
夏初藍的身子跟着一顫一顫的,人早已昏死過去。
“快點過去拉開,你們這些死人!只會站着看嗎!”楊氏急的跳着腳罵。
楊府的下人們上前強行拉住那男子的胳膊,將他扯到一旁。
但是那人的雙腿卻強行夾住夏初藍的嬌軀,死也不肯放開的架勢。
楊氏只覺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衆人又忙亂了一陣,好不容易纔將兩人拉開。
這時,突然一個婆子驚道:“咦?白公子?”
沈氏一愣,上前仔細看那男子,卻發現他居然是白府的二公子——白逸雲。
“快,去後園叫白府的夫人來!”沈氏的臉也白了,她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複雜。
本以爲只是後院進了歹人,卻不成想此人居然是白府的公子。
白府與楊府沾親帶故,楊氏嫁入了夏府,這夏初藍自然也不是外人……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一時間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一會丫鬟帶來了白夫人,一進門白夫人便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兒!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沈氏的嘴角抽了抽……
心說明明吃虧的是夏府的小姐,你這麼哭倒好像是被別人佔了便宜似的。
白逸雲被幾個婆子強行壓在地上,白夫人看了怒道:“該死的奴才!還不放手!”
幾個婆子爲難道:“夫人,不是奴才們故意爲難白公子,實在是隻要一放手,他便瘋了似的要……要……”
“要怎麼樣!”白夫人一瞪眼睛。
幾個婆子嚇的手一抖,白逸雲從她們的手中掙脫出來,‘嗷’地一嗓子撲倒了白夫人。
“啊啊啊!”白夫人驚叫着:“快來人啊!把他拉開!”
白逸雲瘋了似的撕扯她的衣裙,全然不顧對方是他的生母。
在場的衆人全都嚇傻了,這白公子當真是瘋了不成?
楊雪怡更是嚇的躲到沈氏身後,全身不住的顫抖,夏嬰洛也躲的遠遠的,身上帶着大家閨秀的矜持。
屋裡的婆子們撲上來,奮力將白逸雲拉開,白夫人鬢髮散亂,身上狼狽不堪。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她坐在地上大哭道。
楊氏這時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到白逸雲那張猙獰的臉。
“怎……怎麼是白侄兒?”她一下子傻了眼,頓時感到喉嚨裡一甜,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大夫人!”丫鬟們亂作一團,替她捶打前胸,摩挲後背,好不容易纔讓楊氏緩過這口氣來。
屋裡衆人忙亂,夏初藍仍躺在地上昏迷不省,身上連塊遮羞布也沒有,白皙的身子在衆人眼中分外刺目。
夏嬰洛提醒道:“我這裡有衣裳,快些將二妹遮起來。”
這纔有丫鬟過來接過衣裳搭在夏初藍的身上。
可是無論再怎麼遮掩,也掩蓋不了她全身上下遍佈的緋紅與淤青,滿屋子都充斥着一股鹹腥的,歡好過後的味道。
楊氏的心一直涼到了底,她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算是徹底完蛋了。
這一定是那個小賤人搞的鬼!
想到這裡,她怒衝衝對着夏嬰洛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夏嬰洛面上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母親這話問我……我怎麼知道啊?”
“我不問你還能問誰?”楊氏拍着桌子聲嘶力竭的叫嚷着:“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就別想活着出這個門!”
楊氏的厲色頓時嚇的屋裡的丫鬟們紛紛禁聲。
沈氏鐵青着臉插言道:“你小點聲,難道你想讓外面的人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夏嬰洛並不懼怕楊氏的咆哮,她無奈的皺着秀眉,道:“此事自然還是要問表姐了。
我好好的在園子裡聽戲,有丫鬟過來傳話讓我過來。”
說着她望向楊雪怡,眼中隱隱射出一道寒光。
楊雪怡全身猛地一顫,急道:“表妹說的沒錯,可初藍表妹想換上嬰洛表妹的裙,所以嬰洛表妹只得帶着丫鬟去取衣服。
因爲沒有府裡丫鬟引路,我怕她回來時迷路,就出來迎她,可誰知……”
楊雪怡說着說着,眼中漸漸升起一團霧靄,好似要哭一般。
“誰知突然有人從後面將我打暈了……”
“什麼!”沈氏大吃一驚,急忙拉住她上下打量,“你……你沒事吧?”
“還好嬰洛表妹及時回來,我沒事……”楊雪怡抽抽噎噎的答道,委屈的模樣可不像是裝出來的。
其實夏嬰洛知道她是真心覺着委屈,這倒不是撒謊。
只不過她委屈的原因並不是像剛纔她嘴上說的那樣,而是自己又一次敗在了夏嬰洛的手裡。
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是白逸雲,就連夏初藍也搭了進去。
她心裡又氣又怕。
氣的是自己堂堂官家的小姐卻不如一個商家的長女,怕的是如果對方將實話說出來……
她就是不承認,最後要落得個名聲掃地的下場。
這事要是傳出去,以後誰還敢娶她?
楊氏聽了楊雪怡的話氣的渾身發抖。
雖然一切看上去都毫無破綻,但她知道,白逸雲縱然風流成性,可也不會去動她的女兒。
看白逸雲現在這模樣二目赤紅,整個人像瘋了似的,明顯是失了心智。
“快去請大夫來!”沈氏吩咐道。
下面有丫鬟回道,“管事媽媽已經去請了。”
沈氏這才稍稍安下心來,讓丫鬟們收拾了屋子與楊氏先找地方重新坐了,又差人將夏初藍穿好衣裳,擡到裡間屋的牀上躺下。
只是這白逸雲就像只野獸一般,幾個婆子都險險被他甩脫在地,最後只得用繩子綁了,扔在小屋的榻上。
“你們也都嚇壞了,快過來坐吧。”沈氏招呼着楊雪怡和夏嬰洛。
有丫鬟上了熱茶,衆人喝茶壓驚。
楊氏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死死盯在夏嬰洛的臉上。
夏嬰洛卻好似完全沒覺察楊氏的怒火,低頭優雅的飲茶,偶爾臉上劃過擔憂的神色望向門外,好似也在心急等那大夫進門一樣。
終於,管事媽媽帶着大夫進了門。
先讓他到裡間看了夏初藍,太夫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說了句:“無大礙。”
便開了幾副藥,說是隻要調養一下便可。
白夫人又急着讓大夫去看她的寶貝兒子。
幾位女眷自然不好跟着,便仍坐在外間候着。
這時,突然聽到東屋傳來白夫人一聲淒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