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一聲清朗的聲音。“敢問各位軍漢,是那家將軍的麾下?可是遇了山賊了?”
立時間,大家能動的都立刻拿起身邊的兵器警戒的看了過去。
孫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低聲對孫河說到:“幸好不是敵人來襲,我們還是不夠小心啊,休息的時候連哨兵也忘記派了。要吸取教訓啊!以後不論何時,紮營的規矩不可廢!”
孫河的臉頓時紅透了,撓了撓頭皮:“是屬下錯的,只顧着說話的,下次定不再犯的。”
孫策試着想讓自己坐起來,卻被一股肌肉撕裂般的疼感給打敗了。
只好略擡起頭來向前看去。只見樹林裡走出一個形態俊朗,行動頗爲飄逸的年輕的老男人。
無法形容他的年齡,給他適當的稱呼。只見他頭髮已經雪白,可是臉色卻紅潤鮮嫩,宛如幼年的兒童般的光潔。根本看不出他有幾歲來。
他穿着一件普通卻合身的緊身服,背上揹着一個藤筐裡面裝滿了各種植物,看來是滿載而歸。
只見他一隻手拄着一根長棍,就是很放鬆的站在那裡。卻讓人感覺他是那麼自然的和這片樹林融在了一起,似乎他原來就應該存在哪裡似的。孫策心裡暗想:“這一定不是個普通人。”
這時程普走上前去:“這位先生請了!敢問先生可是郎中?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官軍?”
孫策細一看,還真是象重生前電視裡面播過的一副標準的採藥人形象。
不由得自嘲道:“我可真是見慣了穿白大褂的醫生,不認得穿採藥裝的郎中呵。還要好好適應這個時代啊!努力!”
“哈哈”只見那個年輕的老頭爽朗一笑,一點也不介意程普警惕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老夫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了,自信這點眼光還是有的。一看你們就像是官軍了。你們沒有那些山賊流民的匪氣。如果是那些整日只知道燒殺虜掠,禍害百姓的混帳東西,我纔不會現身相見,那種混帳東西死一個少一個。百姓也可能少遭些苦難!”
頓了一下,他接着說道:“在下乃是沛國譙人華陀,正是一個郎中。來此只是到此山中採些合用的藥材。”
“華陀!神醫啊!”孫策激動的叫了起來,“請救救我的兵士們吧!他們快撐不住了。”
“小將軍,原來也知道在下的一點薄名!莫急,莫急,小將軍可真是仁慈之人!老夫這麼多年還不曾見過如此體恤下屬的將軍,想必將軍更能愛惜百姓了!
我看那些兵士只是多是外傷,且多已止血,只要我稍待上些藥,再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要弄裂了傷口,自無大礙!”
“我看倒是將軍你的傷只怕更重些啊。我也從來沒見過象你這樣的傷勢,可否讓我細細察看一次。”
說完也不等我同意就迫不及待的走到孫策身邊,撫摸起他的身體來。一邊摸還一邊不時的用手指在孫策身體上不同的部位或壓或戳或按或擠。
對孫策來說,這種診治的方法簡直聞所未聞,現代醫學哪裡會有這種手段,到了醫院直接送你去拍片就是了。
X片看不清還有CT,CT還看不清還可以3D造影。手段多多,不過病人的錢包就要癟下去多多了。
而孫策的身體在他的‘診斷’下真是痛也不是,癢也不是,這才真的是痛並快樂着。
再看華陀的臉上的表情也是豐富多彩,一會而開心,一會疑惑!好象一個小孩子新拿到手一件新奇的玩具,馬上就沉浸其中,探索其中的奧妙之處,至於玩具的感受了那是完全沒功夫理會了!
直到好一會兒,才從他那探索的‘魔爪’下解放出來。孫策不由的重重的出了一口氣,結果又不知牽動了哪條筋脈,痛的他又一陣呲牙列嘴。
華陀查看完孫策的身體,呆呆的就蹲在一旁。想了半天,似乎遇到了極其困擾的問題。程普,孫河等人都是大眼不敢眨,緊張的看着這位神醫。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好的結果來。
只聽華陀咕咕自語着:“奇怪!明明是用力過巨,傷害了好幾條重要的筋脈,脈中都無了生氣,這應該是個必死之人了。
可感覺怎麼又那幾條枯死的筋脈又有復甦的跡象呢?真是奇怪的人!還從不曾見過,有趣,有趣。心跳極強有力。應該是他本身身體強悍的緣故吧!嗯!應該是這樣。否則無法解釋啊,這樣重的損傷,普通人肯定是活不下來的。”
因爲他靠孫策很近,所以說的聲音雖然低,但我也還是聽清楚了。
孫策不由大吃一驚,“這樣也看得出來。真不愧是神醫啊!不是吹出來的。有實學啊!如果這次不是我穿過來,只怕孫策這時間已經是死人一個了,真是陰錯陽差,只是歷史上的孫策沒有這麼短命啊。
是不是當時也已經被哪個短命的傢伙給穿了吧?還真是不幸啊!看來這副身體,我一定要好好珍惜了。不能讓孫策白死這麼多次。
這個神醫嘛,是個人才啊!一定不能放過。要不然有個三長兩短的,可沒地方打120。保險還是帶在身邊最好啊!怎麼樣才能拐到他呢?要好好想想!”
這時華陀終於站起身來,對着眼巴巴的望着他的程普,孫河等人說:“各位,你們的這位小將軍本已是傷重不治了。”
一句話落地,程普立即呆住,大滴的淚從他略有皺紋的眼角涌出。孫河則和旁邊的兵士立刻跪了一地,嗚咽着哭成了一片。
孫河哭叫着:“爲什麼?不會的,不可能的!大公子你不會拋下我們的!你說過要帶我們平定天下亂世,還大漢朝一個朗朗青天,讓百姓都過上好日子的啊!
你答應過我們的!爲什麼?現在我們纔剛開始的,你就要走了的?老天爺啊!你太不公平的!爲什麼你剛奪走了破虜將軍的生命,讓他壯志難酬!現在剛給了我們一點希望,你又要帶走大公子啊!
你待我孫氏何以如此不公啊!我寧願你帶走的是我!啊啊啊····”
眼淚在空中飛,明明要死的好像是我這個孫策,我的心裡卻也有些被感動了。這些都是真正能和我同生共死的最忠實的兄弟們啊!
孫策在心中暗暗立誓:“孫河,各位兄弟,只要你們今生不負我,我孫伯符今生定不負你們。”
這時華陀尷尬的說道:“原來是孫破虜後人,難怪看來一身正氣!失敬,失敬!老夫有禮了!”
“還有,那位將軍你先莫要哭了。這個,我的話還未說完呢!我的意思是說這大公子本已是不治了,但他身體極強健,似乎已經挺過最危險的難關,現在他已經開始恢復了。只要用我的傷藥敷上十日,應可痊癒了!”
這次華陀似乎怕再被孫河他們打斷,以極快的語速一口氣說完了他要說的話。
衆人聽了,頓時呆住,面面相覷,不知是誰先歡呼一聲,“噢!大公子不用死了,我們又有希望了。”頓時兩兩抱在一起,歡跳起來,淚水在一張張充滿了笑容的臉上綻開。
我的眼睛卻是真的有點溼潤起來。這就是人間的真情啊!
這是一羣純樸的漢子。他們爲了一個希望追隨了我,哪怕在自身將要面對死亡時也不曾皺一下眉頭。卻因爲希望的將要破滅而淚如雨下,又因爲希望的重生而欣喜若狂。
是啊,人,不就是因爲有了一個個希望才能活的堅強嗎!
“我孫策定不會再讓他們,及所有把我當作希望的人失望。我一定要給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幸福。至少永遠都有希望!”
正在我獨自思考的時候。一聲驚呼傳來“老三,你什麼了,你醒醒啊!你什麼了?”
孫策擡眼看去,只見不遠的地方躺着一個兵士,另一位大漢正抱着他發軟的身體,捧着他的頭,焦急的呼喊着。
華陀快步走過去,一探他的鼻息,一搭脈。搖了搖頭。拍了拍邊上那個漢子的肩膀。“你節哀吧!他是太過勞累,又遇大喜大悲,本已脆弱的身體自然經受不住,已經去了。唉!可惜這個漢子了!”
又對着邊上的一羣軍士說:“你們也都要注意,不可太過喜怒。要好好休息幾天。免得再出意外!”
只有我這個孫策在邊上不停的想,“不對,大大喜大悲,情緒過分激動那會造成血壓升高。可是這個士兵這麼年輕,應該不會有高血壓,心臟病。應該只是暫時性的休克,搶救的及時的話應該是可以救回來的。”
孫策忙對那個正在痛哭的漢子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先不要哭了。聽我說。”
那大漢抽噎着說:“回大公子,屬下叫林家大,他是我家老三,叫林家三。我家老二前日已經死在那場混戰裡了。現在他也去了,我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孫策默然一下。“多好的三兄弟啊!他怎麼不叫林家一呢?孫策還嘲笑我的名字老土。”
卻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普通人通常是連名字也沒有的。
我突然驚醒,忙道:“你還想要你兄弟的話就先不要哭,聽我說,按我教你的方法做。你先讓他平躺的在上。
好,對就這樣。你深吸一口氣,捏住老三的鼻子,不要讓氣漏出,然後你把氣吹進他的嘴裡。吹好後,放開手。停一息時間,繼續吹氣。按你呼吸的節奏不要停。”
“再來一人。”另一個看來受傷較輕的兵士走上來。孫策命令到“你跨跪老三腰側。用掌根擠壓老三的胸骨下緣,手指朝向老三的頭部,另一手掌壓住手背。什麼不知道哪裡是胸骨!就是乳根下一寸左右,笨!是左邊不是右邊。
手肘關節伸直。依靠體重和臂肩部肌肉的力量,垂直用力,向背方向壓迫胸骨下段,使胸骨下段與其相連的肋骨下陷約一寸,別太用力,別把老三的骨頭壓斷了。
擠壓後突然放鬆,要注意掌握不能離開胸壁,依靠胸骨的彈性,使胸骨復位。按我的節奏做,不許停。”
說完我以一分鐘約百次的速度報起數來:“一二一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