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微微睜眼,有幾分驚訝的說道:“啊!兄長,真有此事?那小子不是尚未加冠嗎?如此看來,這孫伯符倒也不全是徒有虛名了。一郡之地,沒點真才實學,那根本不可能管住。?
看來他的戰功應當也是有幾分是真的纔是了!有機會我倒是要試試他的斤兩!”?
這對於高傲的關羽來說,這話已經是對孫策最高的褒獎了。他的心中卻是一直與張飛一樣,對揚州傳來的‘謠言’嗤之以鼻。?
當年他們三兄弟跟着都尉毋丘毅,忙着在下邳剿滅做亂的黃巾賊,未能參與討董之戰。?
沒能與天下第一的呂布一戰,對此關、張兩人一直是耿耿於懷。?
虎牢關下,呂布可是以一人之力,力戰關東羣雄。斬殺英雄無數,纔打出了天下第一將的名頭。那是何等的威風,那是用無數的名將的鮮血染出來的名頭。?
是真正被天下英雄所承認的戰績。?
這個孫伯符卻只是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子,還能有單挑呂布的實力?而且還能在之後不久,打的呂布狼狽而逃。對此,兩個自負武藝超強的兄弟,是打死兩人也不會相信。?
都是認爲:“是無知的百姓們的誇大的傳言。事實是當時必然是孫策帶着無數手下,才能做到抵擋、並趕走呂布。這些流言必然只是孫策這些公子哥兒,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而已。?
謠言太假,兩人連帶着對孫策這個人本身也鄙視起來。若是孫策知道自己就這樣被兩位萬人敵的猛將給鄙視了,不知道會不會欲哭無淚的大叫冤枉。?
關羽說話,眼光又是一閃:“兄長,如今我們根基初成。你還是要早日再娶,以傳下後嗣纔是!兄長那失落的孩兒劉新,小弟已經讓簡雍兄趕去涿郡細細加以查訪。?
以簡兄的精細幹練,只要還有一絲可能他就都能把小新找回來的。”?
一句話,頓時勾起了劉備滿腹的委屈。?
妻亡子散,半生波折困苦卻是一事無成的傷心,和被兄弟的無微不至的真心關懷,讓劉備心中五味雜陳。在外人面前一般不輕易掉落的眼淚,頓時是不受控制的嘩嘩淌了下來。?
關羽連忙收聲,摸摸頭上的綠帽,心中後悔的嘀咕起來。?
“唉,果然又是這樣!早知道就不勸了!誰言君子有淚不輕彈,真是隻緣未到傷心時啊!看大哥這傷心的樣子,我也要傷心了!”?
張飛一看大哥又哭了,心中頓感急躁。?
粗黑的眉頭緊皺,大聲的責怪起關羽來:“二哥,你看你,唉!你也真是的,明知這妻子人倫是大哥最痛心的事。你偏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要惹他傷心!?
你看看大哥哭的這麼慘,這可如何是好!你倒是想詞勸勸他啊!”?
劉備哭了好半晌,終於覺得心裡的痛苦隨着眼淚流出了一些。這才稍稍收住了淒涼的哭聲。?
語帶哽咽着說道:“唉!兩位賢弟,大哥又失態了!只是想到一些傷心之事,方纔情不自禁的哭了一場,心中好受多了。?
大哥我只是想那孫伯符,怎麼會有如此好的運氣,才小小年紀就比我們兄弟三人的成就還要大。人與人還真是不能比啊!?
想我們兄弟三人,也是與曹孟德、袁紹等人同時起兵剿滅黃巾。?
轉眼也是十年了,可如今看着那些出身大族的人,都已經是兵多將廣的忙於爭奪州郡。?
只有我們三兄弟征戰多年,卻還是要依仗伯珪兄的關照,才當個小小的縣令。你們讓爲兄怎麼能不傷心!”?
劉備一番哭訴,卻是說出了兩個義弟的心中同樣的痛處。?
以關張兩人超凡入聖級的武藝,不論是投靠那個世家大族。這近十年的征戰下來,只要能保住不死,得個二千石的將軍之位簡直是易如反掌。?
關張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可惜對手都是太弱,要是能有機會斬殺呂布之類武將。我們早已闖出名號了吧!偏偏與袁紹軍作戰,都是兵團級的混戰。找不到斬殺敵軍主將的機會啊!”?
想想也是,劉備眼下不過只有一千部下。在幾萬人作戰的大戰場上,能起到的只能是輔助作用,連參與鬥將的機會都沒有。?
兄弟兩人武藝再好,可是根本沒有顯露的機會,那又有什麼用。?
所幸不論是公孫瓚,還是主將田楷交待下來的任務,三兄弟無不是順利完成,這才能積功從小小的都尉到平原令一路升到國相的位置上來。?
而眼下平原又成了與袁紹相拒的最前線。可見公孫瓚對劉備這個師弟的看重,要是三人沒有實力,沒有一點功勞,公孫瓚就是再親厚劉備,也不好照顧。?
劉備繼續哭着,哽咽的說:“看如今我們就是想要招個有本事的將領,還要顧慮許多。何況人家還不一定就能投靠我們。每每想起這些,哥哥我真得是傷心啊!?
唉!可憐哥哥我空有皇親之名,卻是出身太過低微,創業於微末之始真的是難啊!”?
關羽看着大哥終於穩定下了情緒,這纔開口勸道:“兄長無需如此沮喪,想我們如今也算有了一郡之地。小弟與三弟都會全力幫大哥實現大志的。?
都說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只要我們潛心發展,用不了幾年,我們必然能有一支強大能戰的部曲,到時大哥的一切理想都會實現了!”?
劉備欣慰的撫摸着關羽粗壯的手臂,又開始哭泣。?
“二弟,你永遠爲哥哥想的如此周到,哥哥此生定不負你!二弟說的對,明日我們就開始擴軍備戰!益德,從明日起我們三兄弟一起去郡中徵兵!?
憑我們三兄弟的實力,一定要建成一支當世最強的精兵。”?
劉備暗暗在心中想到:“還是要名聲啊!只有有了名聲才能讓我在這亂世中出人頭地。當年拜入盧師門牆,就是如此打算。藉着盧師的名頭纔好有所作爲。?
想盧師對我這個不求上進的學生,幫助還是極大的。可就是如此,那些來自世家大族的將領們,誰不在背後叫我是販履織蓆劉大耳,何曾有一絲對皇親的尊重啊!”?
“唉!就是皇帝如今都已是自身難保,皇親又能算什麼東西呢!我還真是犯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