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舒縣太守府書房裡,孫策卻是毫無睡意。他心情激盪的立在窗前,寒冷的空氣也不能讓他的熱血有絲毫的冷卻。這一天,他卻是接到了連串的好消息。
“袁術已經回來了,那麼他的任命就要下達了吧!自己這個代理了三個月的廬江太守也該轉正了,這真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還有,今日下午,公謹的信使也抵達了太守府。送信的人卻是那黃忠原來的衛士隊長,如今也升爲一曲軍候,幫助黃忠練兵的小將魏延。
這小子,三個月沒見,又壯實了一些。果然不愧是有名將的潛質,成長迅速啊!不過他居然現在就想要投入江東軍的帳下,說是不想再去做那枯燥的練兵了。
那怎麼行,不但是公瑾那邊急需人手,就是他這浮躁的性子也要好好的磨平才行啊!還是要好好的培養一段時日再說!才十六歲的半大小子,再練練吧!
之前有了飛奴之後,都是用它們送信。這次公謹親派人來,可見此信的重要性!”
當孫策見到魏延送上的密信和一個用火漆密封的錦盒時。心中有三分的期盼,又有三分的擔心,還有三分的害怕。最後一分,卻是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來信。
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了來信後,他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出來。臉色卻是有些欣喜,又有些羞愧。
“最擔心的事終究沒有發生!唉!公謹,這次,哥哥實在是愧對於你了!
哥哥搶了你的女人,你卻還在無怨無悔的爲我們的事業努力用盡心力!唉,只能日後找機會補償你了!”
周瑜在來信中說明了江東地面最近複雜的情況。
“因爲小弟整天忙於練兵,安排各方面的事宜。斥候營與星火營要招收新人,四千新兵每日的軍糧要聯繫安排。如今江東局勢不明,劉繇開始集結大軍,蠢蠢欲動。叔叔周尚的軍糧,也不再向以往一般的穩定供應。”
你要吃別人的糧,又不聽從別人的調遣,誰會願意長期當傻瓜,幫你白養着四五千人。
周瑜的叔父對這批人的糧食供應,也不再如以往那麼用心。只是周瑜出面調一點算一點,把周瑜忙得是每天爲軍糧的問題頭痛不已。
加上要幫助吳用的五糧酒家開業,聯繫後臺幫忙牽線。山寨裡的訓練,物資、生產都要周瑜負責總調配。故而這玉璽的事情是一拖再拖,如今在萬忙中終於擠出了時間,把它趕製了出來。
因爲周瑜覺得,這個謀劃已久的計劃,已經到了可以實施的時機。
而因此事實在重大,特地派了可靠的魏延親自送來。故而前些日子沒有傳信過來,其他的一切安然,讓孫策放心!
周瑜信中最後無奈的說道:“伯符兄長,小弟已經是忙的焦頭爛額,哪裡還有空閒談那兒女私情。關於你所說的那個小橋,那本來就是兄長硬給小弟安排的。小弟還正愁怎麼向那家裡的大夫人交代呢!你能收回去,小弟倒是放下了一點擔心。
小弟已有嬌妻,目前不想再娶,也沒空閒娶親!如今小弟家裡地一妻二妾都沒空安撫,下次回去還不知道怎麼應付呢!兄長無須自責。你的好意,小弟心領了,那個小橋你可以自行安排。
我們的目標是要成就一番轟轟烈烈的大業,兄弟之間還有什麼不好意思,兄長不必爲一個女人介懷!不論如何,小弟都將會永遠支持兄長。
另外,你若是真得心疼小弟,還是給小弟派上幾個象黃忠校尉一樣,能幹的人手來的好!小弟真得要累垮了!拜託你別再給小弟添亂了!”
看完周瑜的信,孫策的心中充滿着淡淡溫暖。
“公謹是一個事業爲重的真男人,這一點我是遠不如他了!對美女有點太過心軟了。
可說起來,那不也是形勢所逼嗎?除了小薇與大橋,我可從來沒有主動去追哪個的啊!唉!隨遇而安吧!”
“不過想想江東那麼大一攤事,幾乎都壓在了公瑾一個人的身上。也只有他才永遠那麼無怨無悔的支持着江東軍的事業。
自己腦子裡,卻總覺着這個公瑾是個帥才,把什麼事都放心的交託給他。
根本就沒有幫他考慮過一丁點的難處,總是覺得,有他這個大才管着,就什麼事都不用自己操心了。當然事實也確是如此,我這個做大哥的還真是甩手的厲害啊!
汗顏啊!看來是要給他再調些人過去了,諸葛亮還不一樣是被累死的嗎!
嗯是該給他調些幫手了!蔣琬與他表弟劉敏倒是不錯的內政高手,應該可以幫到公謹吧!”
寅時剛到,初春的天空,還遠沒有亮起來的意思。正是一天中最漆黑的凌晨,突然從中院的廂房方向行來了幾個燈籠。影影綽綽間,看來有好幾個人走進了後院!
輪到值守的賈華站了一宿,正覺得一夜又平靜過去,放鬆了一些,無聲的打了一個呵欠。
突然看到燈火靠近,驚醒了一下,一聲低喝:“是誰!”
一個提着燈籠的衛士,連忙把燈籠擡高,照亮了幾個來人的臉部,同時回答道。
“賈軍候,是李軍師找將軍,有急事稟報!還請速速通報一聲!”
賈華仔細了看了看燈光下的人,見果然是一臉焦急的軍師李儒與保護他的衛士隊。知道這大清早的軍師就匆匆趕來,事情必然不小,連忙轉身到門前呼喚孫策。
睡到半夜的李儒,聽到值守的小道士報告,有人半夜發來飛奴。馬上知道肯定有重大的事情發生,連忙親自起身察看來信。
守鴿籠的衛士只有稟報的責任,而沒有查看密信的權力。這是孫策當初設立飛奴傳信時,爲了防止人多口雜,意外泄密,就定下的規矩。
看過金壬的報信,李儒深感事態嚴重。原本濃重的睡意,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匆忙間胡亂的穿上衣服,就趕來見孫策。
孫策想了半宿心思,剛剛睡下不久。卻聽到李儒求見,立即輕輕放開懷中的華薇翻身起來。
來到門外就迫不及待的問道:“軍師!發生了什麼大事了!哦!我們去書房!”
心中卻想着可能的變故:“究竟是什麼事情,很嚴重嗎?能讓一向胸有成法的軍師,也有些慌了手腳。是山寨的事?還是酒樓這些方面出了問題?也只有這兩個系統里布置了飛奴啊!”
當主從兩人在書房裡把金壬傳來的情況一分析。書房裡傳出了孫策壓抑着的暴怒聲音!
“袁公路,既然你一再不仁,我也只好不義了!原來還想着過些日子再進行這個計劃的,看來這件事拖不得了!”
孫策的聲音變得更低:“軍師你來看這是什麼!”
片刻靜默之後,書房內突然傳來李儒一聲驚呼,卻轉眼間就斷了。
似乎被誰捂住了嘴。片刻之後,才響起兩人之間才能聽到的竊竊私語。
“主、主公!這、這是傳國玉璽!怎麼,難道它當年真得被破虜將軍得到了?”
看到孫策既不點頭,也不反對,只是靜靜的看着自己。極度聰明的李儒卻已經是明白過來。
有些魂不守舍的悠悠說道:“原來傳說竟然是真的!難怪,當年太師派大軍搜遍了兩京也不曾找到它。原來它真的藏在江東了!只是主公你眼下把它取出來!是要用它做什麼大事嗎?”
李儒卻是知道,現在江東軍什麼條件也不具備,孫策突然這個時候拿出藏匿多年的傳國玉璽來。肯定不會是爲了當皇帝,而是要利用它做什麼大計劃了。
果然當孫策把與周瑜當初的詳細計劃說了一遍後,李儒閉眼思索了半晌,突然睜開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桌上放置的錦盒。
“主公,你是說,這個東西只是件贗品?”
李儒上前,拿起盒中的的巨大寶玉,上下左右的仔細觀察起來。
好半晌之後才猶豫着放下玉璽道:“可是屬下怎麼看,它也象是真的啊!主公,你的那個公瑾兄弟不會是忙中出錯,以真充假了吧!
主公你看這藍田白玉,質地溫潤無睱,其上的龍魚鳳鳥鈕及‘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蟲鳥之文,清爽明晰。單隻這六寸見方的玉料就價值鉅萬!
還有這傳說中的鑲金缺角,也是與傳言中一般無二!要說這塊傳國玉璽是贗品,儒實在是不敢相信!”
孫策不由得頭上冒出一層冷汗:“這不可能,軍師!以公瑾行事這麼嚴謹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麼沒頭腦的事情來!”
但他依舊選擇堅定的相信公瑾的處事水平,拿過了玉璽仔細的觀察起來。昨天拿到玉璽後,他心情激盪之下,還沒有仔細的看過這件周瑜所造的仿品。
突然孫策眼中一亮:“軍師!你可是未曾見過真正的傳國玉璽?”
李儒有些汗顏,虛抹了一下額頭,輕聲說道:“當初兵荒馬亂的,西涼大軍入了洛陽城後,就一直不曾找到此璽。屬下只是見過那幾塊皇帝行璽和寶璽的。看這玉質,卻是有些許的相象。真的卻是不曾見過!”
孫策笑道:“這就是了,這塊傳國玉璽,平日藏於深宮根本不用。
最多就是改朝換代時纔會出現,在傳位詔書上才能用到,真正見過它的人定然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