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處於衝鋒的騎兵隊伍後陣押陣,李利手下一名叫華偉的副將。
只看他年不過三旬,身長卻足有八尺八寸。整個人生得虎體狼腰,豹頭猿臂,一部粗硬的短鬚,讓的顯得一臉兇悍之相。
眼見到前方衝擊的兄弟們,捨生忘死的突擊之下。終於在敵人堅固的防禦陣線上,突破出一道缺口,眼中頓時放出嗜血的冷光。
“突破之機,就在此時!”
身經百戰的騎軍副將華偉當然知道,真正想要打開缺口,繼續突破進去。可能要付出許多人的生命,這裡面也許會包括着他自己。
但身爲騎將的華偉對自己有着充分的信心,依然毫不猶豫的催馬,向着兄弟們用生命血肉鋪出的缺口衝去。
進攻通道已經打開,剩下的就是他們這些做爲將領的出手,作出最後一擊的時刻了。
揮舞着手中的虎頭鎏金長砍刀,華偉的心中充滿了狂暴的殺意。
戰馬剛剛衝到陣前,陡然暴烈的大喝一聲:“兄長,小弟爲你報仇了!嗬啊!”
沉重的虎頭大刀猛然揮出,左右劈削而去,“叮噹,哧!”
江南軍士卒身上所穿着,普通刀劍難傷的精鋼鎧甲,在他的刀下居然如紙般的被撕裂開來。他的手上居然是一把不差於當初裴元紹奪來的寶刀。
僅只用了一招左右開弓,突進的華偉,輕易的就將兩名剛剛突前斬殺了一個落馬的騎兵。
還沒有將手中厚重的盾牌,回覆到防守狀態的江南軍士卒攔腰斬成了四段。
涼州騎兵們付出了十數倍代價,纔打出的一個小小缺口,立即就被華偉擴大了許多。
這一招得手,華偉根本不理還在血泊中慘叫的江南軍士卒。毫不停留的催馬向前,兩隻馬蹄落下。只聽得‘砰砰’兩聲,將兩個還在瀕死慘叫的人頭,生生踩爆成一堆稀爛的碎塊。
缺口打開。寒光中刀鋒瘋狂閃動。突擊成功的華偉如熊一般一邊嚎叫着,一邊開始瘋狂的收割起了周圍江南軍士卒的生命。
如風的刀法,顯出他的武藝極其精湛,不知道爲何。如此人物卻只是擔任了涼州軍中一個小小的騎兵副將。只見在他強力橫掃的寶刀之下,在此防守的江南軍,沒有一人能擋他一刀。
每一個死在他刀下的將士,都是死相慘烈,每個人至少都被他狂掃而過的大刀分成了八塊。
只有最開始的兩個士卒,只是被一刀分成兩半。他們的死相,已經是華偉身後留下的衆多屍體裡最好的狀態。
短短的片刻時間。華偉身邊的江南軍士卒,不論是刀盾手、還是槍兵、弓弩手都被他來了個大卸八塊。江南軍並不算厚實的防禦陣形瞬間被狂奔前衝的華偉突破。
突然看到眼前一空,華偉心中的殺意在一番殺戮之後,稍稍平息了一些。
擡眼看向幾乎近在眼前,再沒有遮擋的獻帝等人,嘿嘿陰笑了一聲。一個強壯如牛的大漢卻笑得如此陰沉,讓獻帝君臣都是渾身一抖,心中忐忑不安起來。
華偉正要催馬上前。將獻帝拿下好得此戰首功。
一聲暴喝從一邊傳來:“大膽賊將,膽敢驚嚇皇上!譙縣許定在此,還不通名受死!”
華偉冷冽的眼神一掃。只見不遠處分頭防守的幾個江南軍將領,見到此處被騎兵突破,已經分出一將向此處趕了過來。
看到許定趕來,華偉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許定?又是何人!你可是孫伯符那狗賊手下?本將關西華偉,特來爲兄長報仇!”
許定略一猶豫,最後還是皺眉回道:“你兄長又是何人?看你也是一個英雄漢子,爲何下手如此狠毒!屠殺將士也就罷了,爲何還要毀人屍身?”
華偉不屑的笑道:“我家兄長乃是天下有數的驍將,若不是中了你家孫策小賊的奸計,又怎會輕易命喪陽人一戰。
本將爲報兄長之仇。如今學藝大成,才特意從涼州趕來。想不到老子出征這第一戰,就正遇上你們江南軍!
哼哼!這纔是老天有眼,活該你們要死!孫家小兒不在此間,本將就拿你祭奠兄長的戰刀,爲我家屈死的兄長華雄。先收回些利錢!”
叫喊着說完,手中的戰刀一揮,卻是發出了一聲虎嘯般的刀鳴之音,彷彿刀上真的有了靈性一般。揮舞着向許定殺了過來。
許定剛剛低聲說着:“居然是華雄之弟,原來如此!”
心中滿是無奈的許定也只能提刀迎上。既然承認了自己的是江南軍的一分子,就只能將這江南軍的敵人承擔下來。
對華偉口口聲聲的罵着孫策爲小賊,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雖然有些鬱悶,許定卻也並不擔心這華偉有什麼翻天本事。
要知道自己萬夫莫敵的兄弟就在身後坐鎮,還有同樣武藝不弱的張遼等人就在不遠處。
再說許定本身的武藝,比起許褚也許還要強上幾分,如果不是雙方的力量差着太遠,許定也未必會怕許褚什麼。
兩人雙刀相交,卻見一片金光燦爛中,發出了咔吱的一聲異響。只見許定手中那寬厚的刀身,居然被華偉的寶刀斬開了一半,半片刀身如被大力扭曲般的歪斜了下來。
許定大吃一驚:“這如此鋒利的寶刀,若是讓他斬到了身上。那樣脆弱的血肉之軀,還不是如同摧枯拉朽般的就被他給削成幾段嗎?
難怪將士們無人能擋,身上穿着甲冑還被這屠夫斬成八塊。這刀如此鋒利,也就只有厚重的盾牌才能擋得住它了!”
心中鬥志頓時消去了大半。對於許定驚慌,早已知道自己寶刀鋒利的華偉,卻更是咄咄逼人,一刀緊過一刀向着許定劈頭蓋臉的殺來。
冰涼的刀鋒掠過,卻是每一刀都是指向了許定身上的要害之處。逼得許定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全力招架着他的攻勢。
只是許定意志堅定,手中普通士卒所用長刀的材質卻實在普通。
在華偉勢大力沉的不斷劈斬之下,勉強支撐過不到十餘刀,已經破爛不堪的刀身發出輕輕的一聲叮響,從根處徹底斷裂了開來。
手中只餘下一杆刀柄的許定立即苦叫一聲:“仲康救我!”
將光禿禿的刀柄向着衝來的華偉奮力擲去,同時撥轉馬頭向着後方飛奔逃去。
見就要到手的功勞想要逃走,華偉大喝一聲:“膽小鬼,打不過居然就要逃嗎?今日誰也救不得你!”
他仗着寶刀毀了人家的兵器,卻說逃跑的對手是膽小鬼。卻不想想別人不逃,還真讓他拿去祭刀嗎?只能說人若在無恥狀態之中時,自己是不會察覺的。
將許定擲來的刀柄一斬兩段,華偉毫不猶豫催馬追了上來。
看着前方正狼狽逃竄的許定,華偉的心中篤定:“斬殺一個連兵器也沒有的敵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嗎?有兄長的寶刀在手,誰也阻攔一律順手殺了就是!”
許定在策馬之時,已經悄悄將馬鞍上的三石硬弓取下,暗中搭上了一枝狼牙箭。當初許定也就是用這張弓,在百步之外一箭射死了處身亂軍之中的驃騎將軍張濟。
也正是因此,他才被獻帝在口頭上封了個偏將軍,與低調作官的張紘算是平級。
見華偉死追不放,許定更是心中暗恨:“這華偉仗着手中寶刀鋒利,就猖獗若此。還不依不饒的要我性命,那就休怨我暗箭傷人了!”
眼見華偉追近,許定正準備張弓射出奪命的一箭。卻不料,正被旁邊親自帶着騎兵們,突入進來的李利看在眼中。
見許定已經瞄準了華偉,李利大驚呼叫起來:“忠恕,小心暗箭!”
“錚!”
這邊許定的一箭剛離弦,那邊聽到警示的華偉已將手中的刀立了起來,擋在了面前。那本是正中面門的奪命利箭,噹的一聲大響,卻是射在了平立的刀面上,登時遠遠飛了出去。
原本有些放鬆的華偉登時驚出一身的冷汗。感激的望了示警的李利一眼,兩人一起點頭,大怒之下一齊向着許定殺來。
眼見兩人就要追上無處閃避的許定,在靠近中軍大帳後方的角落裡,兩道人影正在低聲爭執着什麼。
臉帶得意之色的楊奉,正對着眼前這個雄偉大漢命令道:“公明,你須記得,本將才是你的主公!如今本將命你哪裡也不許去,只須全力保護與我即可。不然莫怨本將不放過你!”
徐晃已是滿臉的憤慨:“主公?本將只說投得漢軍,何時認你爲主!如你這般只顧自身的安危,不說友軍急需支援,竟敢連皇上的性命也要置之不理!
你這種無君無友的小人,枉你還身爲大漢的車騎將軍。我徐晃悔與你曾相識,從今日起本將與你這小人再無瓜葛!休要說你認得本將!我丟不起這人!”
看着徐晃堅定的離開,楊奉氣急敗壞的嚷了起來:“徐公明,你這負義小人!不就是見本將軍的兵馬被打殘了,實力已是大損,而想要別投實力強大的江南軍嗎?
嘴裡倒是說得好聽,滿嘴的忠孝仁義,你、你亦不過只是個,趨炎附勢的無恥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