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已經成了光桿將軍的陳瑀,還在猶豫該怎麼做。是直接率軍進城,還是下令繼續就地駐紮之時。已經快要將營地收拾完畢的大軍突然大亂起來。
猛烈的戰鼓聲,淒厲的號角聲從四面八方響起。似乎從四周有無數的敵軍士卒吶喊着,向着被無數的輜重糧草分割,擁擠。而根本形不成戰陣的陳瑀中軍衝來。
諸葛瑾部曲的這次進攻,發動的時機是如此準確,當楞了片刻的陳瑀回過神來,還想要讓士卒們結陣禦敵之時。卻絕望的發現,陷入了混亂的士卒們根本已經無法召集起來了。
似乎入眼的每個士卒都已經陷入了瘋狂的逃命狀態之中。眼見大勢已去的陳瑀在唉嘆聲裡,在衛士隊的拼死保護之下,終於殺出一條血路,逃回海西去了。
他來時浩浩蕩蕩的一萬大軍,只剩下千餘人隨他回到海西縣,龜縮起來。其他的人,包括各地大小世家聚攏的近萬家兵,除了少量逃散,全都做了諸葛瑾不到兩千郡兵的俘虜。
當孫策聽說到諸葛瑾一把火燒了山陰城中的縣衙。並藉着三千名郡兵,幾乎全殲了來犯的一萬九千亂軍之後,頓時就感覺到其中的怪異。
在軍報會議上當場就說出了聲道:“這諸葛瑾向來忠厚,按說他能規矩守城還能做的不錯。要說讓他出奇勝敵,以三千對兩萬,還能殺敵三千,俘敵一萬。這裡面就有問題了。
給人感覺,這怎麼這樣象是他諸葛家小弟的戰鬥風格啊!
水城裡居然能玩火攻,還一舉聚殲敵軍領導人物。幾乎算定了敵人的一切心思,有問題啊!有問題!其中定然有問題!”
聽了主公的話。處於下手的龐統與徐庶對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震驚。看來這個主公對鹿門書院的士子的關注可不一般。
似乎連每個人的行事風格也十分的清楚,雖然說孫策之前有過解釋是聽說來的消息。但以龐統與徐庶的智慧輕易就能推測出,鹿門書院必然在孫策密探的掌控之下。
不然他不可能對山中的每個人,都瞭解的如此詳細。司馬徽此人雖然什麼事都喜歡說好,卻絕對不會是如此多嘴之人,會將山中每個人的個性、行事細節都告訴一個初次見面的外人,就算是知音也不可能。
雖然兩人都不喜歡被人監視的生活。但這同樣也說明了主公對鹿門書院的重視。再說之前若是主公不說,他們就算以徐庶之能,也根本沒有感覺到被人監視。
乾脆就一起裝做不知了,徐庶也是贊同的說道:“這一戰。倒真是有孔明用計的詭異風格!不過他大哥戰術水平究竟如何,屬下等不知,無法斷定這究竟是不是孔明所爲!
不過,按說他此時正在書院中攻書呢?怎會到了山陰?”
孫策微微一笑道:“元直,在你們書院讀書。難道就不能抽時間去看看如願做了縣令的兄長嗎?再說他諸葛瑾做官了,總是要請來自己的家人慶祝一番的。”
龐統只是略一思索,笑道:“主公所言甚是,倒是統與元直失察了!”
臨時向龐德公告假到兄長處做客的諸葛亮。卻是沒有想過。自己出於對陳瑀等人的氣憤,一時心血來潮般的計謀。卻被妖孽般的孫策一眼看破。還被完全解釋出來。
只能說穿越者必然要比當世之人,多一雙慧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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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慘烈的瘟疫過後。下坯城中已經看不到幾個活蹦亂跳的人。不論是軍隊還是百姓,都似乎有些氣息奄奄的感覺。一場大疫,讓城中幾乎死去了一半人。
當初繁華的下坯城,幾乎成了一座死城。這還是袁術營中的疫病被控制下來後,華陀特意向徐州各地的派出的數以百計的徒孫輩的醫生。帶着大量藥材與經驗救治了無數病人的結果。
其中兩個醫生趕到下坯時,呂布的謀士陳宮正好病倒。若是他們再晚到幾日,聰明一世的陳宮只怕也是難以倖免。
在陳宮的謀劃裡,知道劉備撤軍時必然不會對大軍說出真相。所以陳宮本來是安排了一些本地士卒的親戚,去營中散佈下坯被攻陷的消息。這樣劉備的軍心必然浮動。
將士們的家眷可都是住在城中,到時只要呂布發佈一道檄文。所有將士只要投降呂布軍,就能既往不究,還能保全家人,那麼劉備就算有天大的能力。
他也必然掌控不了軍隊的崩潰,那樣劉備與呂布軍的實力就會迅速的調轉過來。對這一點,陳宮是有的充分的信心的。那一些,他查閱了州牧府中的徵兵籍冊。
知道軍中有五成的士卒都有家眷在城中,就打定了這個主意。而且對於這個時代,重視家人的士卒們陳宮是有着十成把握此計能夠奏效的。
所以纔會對呂布的所爲,如此的安然處之。但儘管以他機關算盡,卻根本沒想到,這回他的計謀中,老天爺也摻了一腳進來。
只是這一腳實在太重,差點要了大多數人的命。包括設計者陳宮自己。
當時兩個華陀徒孫表明自己是江東軍的醫生,奉主公之命前來救人時,根本就沒有人計較他們的是從那裡來的。只要是能救命的醫生,誰管他是屬於什麼勢力。
永遠是精力十足的呂布,卻是一手‘牽’着一個醫生,帶到了陳宮的病房中。他對自己的強壯身體有着絕對的自信,可沒有其他人一般有如此多的忌諱。
而老天爺似乎也十分看顧他,從來也不曾讓他生什麼大小毛病。
經過幾次大敗仗下來,呂布也明白自己的智謀不足。在這危機之時只要有陳宮在,自己的部曲就不怕劉備的反撲。還無須辛苦的想心思不是更好嗎。
這一日,剛剛病癒的陳宮就來到了州牧府中。局勢還不明朗。他又怎麼能放心的休養呢。
接到衛士的通報,呂布匆匆從後堂來到了前廳。
看到了還有些虛弱的陳登,連忙說道:“啊喲!公臺,你這是何苦呢?反正如今下坯城中也沒甚大事,你就再好好休息一番就是!無須如此拼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