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張機同意加入江東軍,那就是一家人了。衆將一起以同僚之儀,參拜過了張機父親的靈位。當晚衆將就住在了張家莊休整。第二天才繼續向着陳留進發。
當天晚上張機就進入了左慈這個奇形怪狀的老道的房間裡。死纏着老道士與他探討切磋了一晚上的醫術,至於有沒有做其他的,沒有旁人在場,也就不好說了。
孫策在祭拜時心中默唸着:“張老伯,不好意思,你兒子我要拉去拯救大漢的萬千百姓了。想必你也是能原諒他不能爲你守孝了。怎麼說也是國家大事要緊!
不過反正有這麼多人會給你上香,你也餓不着,我會讓張醫聖常回來拜拜你的。等你兒子出名了,你也就一樣名留青史了!安息吧,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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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到有些憋悶的回到自己家中,他一向的引以爲傲的武勇,今天卻是接連被兩個人輕鬆壓制。這讓他很有些想不明白,這世間怎麼就突然出來了這麼多的高手呢?
兄弟們蒼白無力的勸慰只能更加讓他煩燥起來。不再邀請他們回家吃飯,而是早早的打發他們各自回家,自己卻是第一次,單獨一個人回到了家中。
“看他們這羣人個個精壯,至少還有幾個未曾出手的,不會比我的功夫差。平時裡和兄弟們練功,大概是因爲我本事早就已經遙遙領先他們,自己爲強大。如今遇見了高手才知道差距啊!
聽這羣人後來說是從壽春來的,那裡是揚州地界啊!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實力。該不該去報官求些功勞呢?唉!算了,縣裡最大的官都要跟他們走了,還去報哪門子的官。再說對得起縣令大人嗎?
只是如今他們請走了縣令大人。我該怎麼辦呢?唉!就算想做什麼事,家中有老母在,怎麼能丟下母親,獨自去闖蕩呢!”
陳母第一次看到成年後的兒子獨自一人回家。
心中有些詫異,頓了頓手中的柺杖,沉聲喝道:“叔至!今日你怎麼如此之早就回家來了!咦!你不是又闖禍,惹得張縣令不高興趕你回來了!
給爲娘過來,幾天沒教訓你了,居然又惹事了!”
陳到開始有些驚懼,最後卻只是悶悶不樂的說道:“孃親,你怎麼就不想兒子有好事呢?孩兒沒做錯事。只是張縣令他今日辭官了,我和弟兄們送他一起回莊來的。
而且我們午後回到張莊時,正好來了一羣人來請張縣令。聽他們說是從壽春來的。
張縣令也答應跟他們去了。好象是要去建什麼大醫院來着。孩兒在想,今後張縣令不在了,孩兒該怎麼辦,是繼續做那縣尉還是乾脆回家來侍奉母親!”
陳母沒有對兒子不理自己的嚴令不高興,放下了舉起的柺杖。
反而是前所未有的顯露出慈祥的笑容,點頭道:“叔至,不錯!你會動腦筋,知道考慮自己的前途了!爲娘真得爲你高興,我陳家的兒子終於長大了!”
陳到走近母親身邊,就象孩提時候一樣,將頭依靠在母親的身上。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依靠自己的母親了。
這感覺,讓他有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母親的懷抱讓孩子永遠是感覺那麼的溫馨。
陳母順手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語重心長的說道:“兒啊!你是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呢?娘是個婦道人家,但是娘知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只是放心不下娘吧!”
陳到有些哽咽的說道:“娘,孩子真得放不下你一個人!”
“傻孩子!娘知道你的孝順。張縣令是個有見識的人,但是少有人能知道他。有人能不遠千里的來請他,這個人如果不是他的親朋,必定是很有眼光的人,他是在收攏人才哪!當今亂世他能收攏人才,所圖非小。孩子你一身本領還算強大,跟了他去,想來不難得個前程!”
張縣令肯跟他去,說明也是認可這個人的。爲娘相信張縣令的眼光,你放心跟着他去吧,這兩年孃的身體還好,你自然可以趁此闖出一番事業來。
只要你要多努力些,做出一番事業來,早些回來接娘過去就是了。”
天底下只有母親纔會心甘情願的犧牲自己,爲自己的孩子鋪設一條最合適的路。
陳到卻是苦着臉,有些沮喪的說道:“孃親,以往孩兒也是自覺武勇,常做些不經頭腦的事情出來。讓孃親擔心了,可是今日見過了那班江東人,才知道孩兒以往真是坐井觀天了。這天下好漢是何其多啊!”
陳母對自己孩子的武藝自然有數,居然有能讓他心服口服的,還是一羣人。驚異追問之下,知道了陳到今日在張家莊遇到的事情。
沉思半刻:“叔至啊!俗語說,人以羣分。聽你所言,以你的武力都不能在他們手下討得好處,這羣能人必定會有大做爲啊!你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參加進去。從中得到成功的機會。”
伸手阻止了陳到想要說的話:“既然武不能稱雄,那我們就從別的方面,讓他們見識到你的才幹就是。你陳家有一本家傳的《練兵紀要》,聽你爹說陳家先祖當年是齊王韓信屬下,後受牽累而罷官回家。
他總結齊王與自己一生的帶兵經驗寫下這本紀要,就是希望能給後世子孫留點出身的機會。你爹去世前再三叮囑,除非你成年,自己想要求個出頭之日,否則就不能讓你看到。因爲那隻怕會給我們陳家帶來災禍。
今日你終於可以看到它,也不枉它在我們陳家傳承四百年,你爹和先祖們也可以瞑目了。”
第二天清早臨出發時,心情激盪看了一夜家傳兵書的陳到,再一次恢復了自信。也帶着他十幾個兄弟,參加了進來。說是要報答張機的知遇之恩,給張機做護衛。
而且昨夜他的母親和家人都答應了,反正壽春也不遠,幾個人騎快馬也就是二、三天的路程,隨時可以回家來看看。
孫策反正不嫌人多,看到正好有他在,樂得讓他跟着賈華帶領的五十名護衛,護送張機先去舒縣,會合李儒和醫護營。張機馬上要見到自己仰慕已久,卻不得見面的神醫,激動的一夜沒睡也不覺得累。反倒是被纏了一夜的左慈哈欠連天。
孫策不由同情的看了左慈一眼。
左慈靠過來輕聲對孫策說道:“小將軍,這個張機和那個華陀一樣,都是活寶,死纏人的,就是不讓老道睡覺!要不,今天你給老道也準備架馬車,讓老道在路上補一覺如何!”
孫策心中知道他的辛苦,嘴上卻是大笑道:“左道長辛苦你了,馬車什麼的多累人呢?累着了你本將軍也會捨不得的。要不你一人在張家莊再住上一宿,明天再來趕我們就是!”
左慈忿怒的瞪了孫策一眼道:“你這個小子,一點也沒有尊老愛幼的美好品德!也不知道元化那老小子怎麼就看上你這個沒覺悟的小子,還把這麼漂亮的女兒嫁給你。真是沒眼光!”
唸完翻身上馬,卻是首先揚鞭打馬領先去了。
孫策一楞,大笑的看着老道的背影叫道:“左老道,你有沒有漂亮的女兒,不如也拿來嫁給我,也做了我家岳父大人就是。呵呵,到時我一定對你做到尊老愛幼!”
左慈的身形在馬背上一陣劇烈的搖晃。顯然孫策的這句話,對他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差點讓他掉下馬來。
不過他好不容易用一條腿,踩住馬蹬坐穩身體後想到:“這小兔崽子說的沒錯啊!
聯姻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拉關係方式嗎?要不要把觀裡那兩個漂亮的小道姑認了乾女兒,再傳她們些雙修的道法,榨乾了這臭小子呢。對就這麼辦,老道我還真是聰明絕頂。
誰讓你這臭小子欺侮老道我沒女兒,這就叫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老道非讓你後悔不可。哈哈!”
想到得意處,左慈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跟在他身後的孫策,被笑得一頭霧水:“果然是個瘋瘋癲癲的傢伙,貌似修道的人都是丹藥吃多了,腦子不是太正常,唉!不與他們計較就是!人老了,就是需要小輩的照顧啊!”
衆人策馬揚鞭之下,只用了幾個時辰就再次過了淯水,回到了豫州地面。
整理隊伍後,直接向着陳留方向前進。
不過孫策嘴上說的狠,心裡還是存着照顧左老道的念頭。下午時分,路過當年的陽人之戰的戰場時,就藉口參觀一下舊日戰場,憑弔一下先輩就停下了今天的趕路。
當年的陽人之戰,這裡的五百騎手,包括將領們絕大多數都是參與過的。面對當年的戰場,自然會是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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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這裡還有這麼多,當時他們親手安葬的親如手足的戰友,在等着他們回來探望。對孫策這個主公的念舊自然都是多了一份感動。
由左慈老道主持,五百人一起祭奠,當年戰死在這裡的戰友。場面變得十分的肅穆,很是有些軍士放聲痛哭了出來,這裡埋葬的都是自己的手足兄弟啊!
就連黃蓋,程普兩個老將也都是淚水滿眶,他們也回想起了當初與破虜將軍一起爲了一場場戰鬥的勝利,奮勇拼殺的時光吧。這一瞬間,每個人都似乎回到了過去,回到了當時熱血激昂的戰場。真是物似人非轉頭空。
不知道又是誰帶頭唱起了雄壯的軍歌,那些逝去不遠的英魂們,似乎也能聽到這激盪人心的戰歌。知道這是自己部隊的軍歌,風也輕輕的吹動着樹梢,彷彿是在隨之應和。
也就是在這裡。孫策,刺出了他出戰的第一槍。
那華麗驚心的一槍,挑死了前來劫糧,卻是一時大意的涼州軍猛將——都督華雄。雖說現在真正的孫策已經不在了。可是又有誰會知道這個人的靈魂已經換過了呢!
自家的事,只有自家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