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衆獄卒吆喝着搬出殺身大刑,要在徐庶身上施用時!
牢門外響起一聲威嚴的喝聲:“都給我住手!”
張揚一驚,心中暗自慶幸:“你娘咧!還好,就差這一點了!這次不知道又是哪個上司前來做保了,做這個牢頭還真是八面受氣的差使,一個犯人,有人抓就有人保。
不論是真正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還是偷雞摸狗、調戲女人的小蟊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得罪了哪個大人物。做這份差使,真要是沒點眼色,死了都沒人可憐我!
好吧,你們都有後臺,就老子沒人提攜!做了十年的牢頭了,也沒升官的希望。知道你們官賊相護,我服了你們就是!幸好這次老子就知道這小崽子這麼硬氣,肯定會有後臺撐腰。一直沒聽蔡縣尉的話給他上大刑,要不然就不好交代了!
他仗着蔡家的撐腰可以爲所欲爲,真出了事,誰來給我撐腰啊!”
牢頭擡眼一看,只見門外正站着兩個身着儒服的中年文士,自己不認識。
卻見那兩個守門的獄卒,正點頭哈腰的跟在後面,立刻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荊州官場有實權的人物,至少自己這個小小的牢頭是得罪不起的!不然這兩個也算眼色精明的兄弟,不會如此做態。
連忙止住了手下繼續行刑,也是點頭哈腰的跑到門前,打開了內進的牢門,迎接上司。
兩個文士一進入牢房,一股牢獄中特有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兩人都是立即皺緊了眉頭。
張揚不知兩人底細,訕笑着問道:“兩位大人不自是何處屬官?今日屈尊來這骯髒之地,不知有何貴幹呢?小人職責所在,還請···”
那個長着一縷長鬚的較爲年青的文士點點頭,說道:“還真得是污濁之地,本官不會怪你,這是你的職責,正應查驗纔是!”
說着拿出隨身腰牌展示,並對牢頭說道:“我乃荊州從事祭酒,桓階!這次來你處,是特來接我家表弟出獄的。”
牢頭一驚:“原來是太守府從事之首的桓大人。久仰大名,小人失禮了!不知這一位大人又是誰?大人所說的這表弟又是何人!小人不太清楚啊!”
桓階微微一皺眉:“告訴你也無妨,這位乃是當今劉荊州帳下別駕韓嵩大人。你還是不要打聽太多了,對你沒好處!”
看着牢頭嚇得連忙打躬做輯的賠罪,桓階不耐煩的說道:“好啦!好啦!你好好的辦自己的差就是,我們這次來不會怪罪於你!
我那遠房表弟是你們前日捉來的一個年青漢子!今日上午拉去遊街的那人就是。他只是不小心失了鄉引,怎麼就被你們抓進來了呢?我這兩日裡找他不見,原來是被你們給綁到這裡了。不知他可犯了什麼罪行嗎?”
牢頭趕緊賠笑:“哪裡!哪裡!既然他是桓大人的表弟,又怎麼會犯罪呢!只是蔡縣尉路上遇到,覺得他可疑!因此查問他,他卻不肯爲自己解釋,這才誤會了。
不過,他要是早些說自己是桓大人的表弟,不就沒事了。都是自己人,小吏又怎麼敢讓貴親受這些皮肉之苦呢!”
言下之意是根本不相信桓階所說的話,不過你是上官,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一切事情有你和蔡縣尉去較真,我官小權少,只在一旁看熱鬧,捧個場就是。兩邊都不得罪就是最好!
桓階怒哼一聲:“蔡縣尉?是那個蔡家叫蔡瓚的小子嗎?本官事後自會找他,爲表弟討回公道。你還不放人,要本官親自動手嗎?”
牢頭忙低聲下氣的笑道:“那可不敢,那可不敢勞動大人動手。我們這就安排貴親出獄的事情,不過還請桓大人,給屬下留個領人的籤條。小的也好應付上面查問不是!嘿嘿!”
桓階壓抑着怒氣,看了一聲不出的韓嵩一眼,淡然點頭道:“好!本官也不爲難你!事情我自會與那蔡瓚算帳!辦手續吧!來人,把表少爺送回家去。”
門外又走進來兩個強壯的漢子。穿着的正是一幅家將打扮的樣子,兩人就是那樣一臉平淡的站在面前,卻讓這牢頭有了一種想要轉身逃跑的念頭!
張揚一臉疑惑,心想:“嗯?我這是怎麼了!想我手下的人命也不少了,進到這裡的又有幾個不是強壯豪氣且窮兇極惡的人物,還不都是在老子手下服服帖帖!怎麼看着這兩人,還會感到害怕呢?真是莫明其妙之極!”
正想回瞪過去,心想:“你們兩個別這麼狂,下次落到老子手裡,非得讓你們求死不得!”
突然醒過神來,連忙讓手下帶兩個漢子去刑房提人。自己幫着桓大人辦手續。
正當獄卒們忙着嘻哩嘩啦的解開徐庶身上的鐵索,準備放人時,牢門外突然又傳來一個氣勢洶洶的聲音。
“那個混帳東西,膽敢私放賊囚!”
牢中的衆人定睛一看,來的正是在前面府衙裡,急着等回報好報功的蔡瓚。一個開始迎着桓階的獄卒遠遠的跟在後面,正是他去通報了蔡瓚,官小權少的最好就是兩不得罪。
張揚站在兩個文官背後,隱蔽的看了一眼那個報信的獄卒,微微的點點頭。做的不錯!
心中得意的一樂:“剩下就沒有我這個小卒子什麼事了!你們狗咬狗吧,誰最後咬勝了我就聽誰,反正後面怪不到我頭上就是!”
蔡瓚窩了一肚子的火,本來這長沙城就平靜的很。來這裡當縣尉快半年了,一點鳥大的事都沒有發生過。整天就是處理些雞毛蒜皮的公務,實在讓性格跳脫的他有些憋悶。
要不是來上任之前,堂兄親**待,幫他注意這長沙郡是不是有異樣的動向。這也算是家族對他的一個考驗。他早就撂挑子不幹了,回襄陽和一班公子們一起熱鬧纔好玩呢!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個貌似有案底的遊俠,卻有人想要提走。那不是搶我蔡小爺的功勞嗎?惱火的他根本來不及聽完獄卒的訴說,一腳踢開了來報信卻擋了路的獄卒。
罵罵咧咧的大步向着關押着自己功勞的牢房奔去,一邊跑一邊心中發狂般的想着:“他孃的,是哪個王八蛋妄想搶少爺我的功勞。真是太不長眼了,老子一定要讓你知道,蔡家少爺的臉子不容輕拂。”
他還沒來得及跨進牢門,就大吼起來。倒是驚得牢裡的人們,都是停下了手中的事來看他。桓階與韓嵩卻是被這個楞頭青給氣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