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曉北帶着滿腹心事跟着曉東陪着秦鵬趕往北京,走出站臺曉北看到等待在車站門口的陳國旭,眼眶紅了,已經知道一切的陳國旭走到曉北身邊拍了拍曉北後背,“別擔心,會好的。”
曉北扯動了下嘴角,轉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秦鵬,心底說不出的難受,曉北覺得對不起辛爺爺,沒有做到當初自己所承諾的那樣。
幾個人走到停車場直接上車,陳國旭回頭看向曉北,“去大姐家還是回爺爺奶奶那裡?”
曉北轉頭看向身邊的曉東秦鵬,“去大姐家。”雖然上次在北京休整的時候曉東已經去過一次陳爺爺那裡,但這次不一樣,秦鵬必須安排好,要不是曉南害喜厲害,曉北想直接把秦鵬交給曉南了,但事實情況卻不允許,曉南懷孕自己都照顧不來自己,更何況秦鵬要看醫生,只好今天先去大姐家休整一下。
車直接開到位於市區曉南的家中,早就接到消息的曉南已經穿的厚厚的衣服跟着姜廣源等在樓下,走下車的曉北看到曉南蒼白的臉色微微皺起了眉頭,快走幾步,來到曉南身邊,“姐,你還沒好嗎?”
曉南笑了一下,摸着肚子搖搖頭,“好多了,沒前段時間難受了。”
曉北伸手想摸摸曉南的肚子,啪的一下,還沒等碰到曉南肚子,手就被姜廣源拍了下去,而一個大手直接覆蓋在曉南肚皮上,“別碰,碰壞了怎麼辦?”
曉北有些鬱悶的看着有些發傻的姜廣源,微微轉頭看向曉南,“他一直這樣?”曉南笑着點點頭,“一直這樣,就是我婆婆也不讓摸。”
曉北搖搖頭,“魔障了。”曉南點頭,“生出來就好了。”曉北附和的點點頭。姐倆對視的笑了起來。
“趕緊上樓,外面冷,小心感冒。”姜廣源一手扶着曉南肩膀一手放在曉南肚皮上,招呼一聲轉身往樓上走去。好在不高,只有兩層,具陳國旭說一樓是姜廣陽北京的住所,二樓是曉南姜廣源的住所,雖然是上下樓,但卻各自有單獨的單元門,互不干擾。曉北暗自點點頭,還能互相照應還互不干擾。
走進屋內,進門是一個面積不小的門斗,邊上放着鞋架和一個小椅子,走進屋內,一個大大的客廳,本來挺好的客廳卻在牆上掛滿了各種畫報,全是大大小小的孩子海報。曉北真是無語了,這人是不是歲數大了有孩子心裡有毛病啊,這看着不鬧心嗎?
曉北隱晦的斜眼描了姜廣源一聲。壓下心底的邪惡,拽着秦鵬直接坐在了沙發上,好久沒來的陳國旭有些無語的看着姜廣源,“姐夫,你至於嗎?”
姜廣源摸了曉南肚皮一下,把曉南扶坐下白了陳國旭一眼,“你懂什麼,老話說了,這樣生出的孩子又漂亮又聰明。”陳國旭搖搖頭,不再搭理明顯魔障的姜廣源坐在了曉北身邊。
曉南坐好看了一眼秦鵬。目光轉向曉北,“怎麼樣?”曉北收起臉上的笑,“心裡障礙,現在要找心理醫生,姐,姐夫。你們認識的人裡面有專門學心理學的嗎?”
曉南皺着眉想了下搖搖頭,轉頭看向姜廣源,姜廣源仔細搜索着腦海裡認識的人中是否有這樣的人才,姜廣源知道國外有這樣專門的人才,但國內很少,姜廣源搖搖頭,看向曉北,“你們也別急,我問問,找這樣的人現在只能是人託人。”
曉北自己也知道,拉着秦鵬手點點頭,“姐夫,麻煩你了。”姜廣源擺擺手,“鵬鵬也是我弟弟,麻煩什麼,瞎客氣。”
曉北臉瞬間黑了,瞪了姜廣源一眼,看向曉南,“姐,我晚上的車回部隊,秦鵬先交給你了,曉東陪着待幾天,等歸隊的時候不行送到陳爺爺那裡。”
“二姐,到時候不行我就回家,實在找不到就算了。”秦鵬微微清冷的聲音響起,讓曉北眯了下眼睛,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秦鵬,“鵬鵬,二姐說過,一定能找到人給你看好的,你說過的,你相信二姐。”
好一會秦鵬才抿了下嘴點點頭,其實秦鵬沒說,他只是覺得因爲自己這點事,麻煩大家不好意思,尤其是大姐還懷寶寶哪。
中午吃過飯曉南去睡覺,曉北跟着陳國旭開車跑了好幾個大醫院,但得到的回答都是沒有專門的心理醫生,當又失望的走出一個醫院的時候,曉北看了下時間已經快五點,自己晚上七點的火車,這次爲了買臥鋪票,於麗定的七點北京開往洛陽的車,曉北抹了一把臉,拉住陳國旭,“東子,回去拿行李吧,我的時間不夠用了,你幫着在找找,你什麼時候回部隊?”
陳國旭拉着曉北的手往車跟前走去,“下週,你別擔心,沒事的,我這兩天在找找人,我就不信咱們這麼大的國家找不到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
曉北嘆了一口氣,“肯定有,只是咱們以前沒注意這事。”倆人上車,陳國旭摸了下曉北的臉頰,“回去吧,回去拿行李,我送你去車站,對了,奶奶給你買了不少東西,在車的後備箱裡哪。”
曉北心底一暖,露出一絲笑意,“我知道了,你回家的時候把給爺爺奶奶帶的東西拿回去,有我媽給奶奶做的果醬還有給爺爺做的黑狗皮護膝,爺爺上次不是說今年膝蓋疼嗎,讓爺爺帶上,怎麼也比棉褲強。”
陳國旭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我回家的時候給帶回去,對了,這兩天我找時間帶着秦鵬回爺爺奶奶那裡吧,大姐夫我們倆一起走,到時候大姐也要回大院,讓秦鵬住我家,陪陪爺爺奶奶省着到時候大姐還惦記他是回事。”
曉北想了一下,緩慢的點點頭,“帶秦鵬回去之前你在問問他的意見,還有先帶他熟悉一下爺爺奶奶。”
陳國旭笑了,敲了曉北一下,“操心的命。”曉北笑了一下,揉了揉腦門沒說話。
曉北帶着擔憂回到部隊,從電話裡知道雖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心理醫生,但不知道是秦鵬的心理障礙太嚴重還是醫生的水平問題,完全沒有起色,到了三月初的時候,曉北擔心的滿嘴起泡。
而掛斷電話的陳生轉頭看向只是默默的坐在窗戶邊不怎麼說話的秦鵬,想了一下,找來勤務兵低聲交代了幾句,站起身的陳生直接走到秦鵬身邊,坐在了秦鵬身邊,“鵬鵬,跟爺爺出一趟遠門吧。”
秦鵬收回目光看向陳生,眼神中帶着淡淡的尊敬,點點頭,“好,陳爺爺我們什麼時候走?”
陳生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秦鵬的頭,“咱們後天走。”秦鵬乖乖的點頭答應着,隨後一老一小再也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坐着,而秦鵬看向窗外的目光卻透過還有些乾枯的樹枝想着遠在D市的喵喵,第一次跟喵喵分開這麼長時間,秦鵬異常的想念家裡的那個小胖丫。
好幾次想開口說算了,但看到所有的人爲自己忙前忙後,秦鵬張不開嘴,晚上睡不着覺的時候,秦鵬一次次拿起銀針,可每次顫抖的雙手讓秦鵬異常的沮喪,有的時候,秦鵬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適合走中醫的路?是不是自己註定得不到幸福?要不然爲什麼疼愛自己的父母去世了?師傅也去世了?雖然很多時候秦鵬知道自己這麼想要是讓叔和嬸知道了會傷心,但秦鵬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這兩年來,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秦鵬越是不去想,越是控制不住,有的時候煩躁的時候,秦鵬甚至想過消失算了,秦鵬心底的恐懼越來越重,他怕,怕因爲自己的命不好拖累喵喵,拖累師孃,拖累對自己好的叔和嬸,拖累大姨大姨夫。
秦鵬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好幾次他在做夢的時候夢見了好久沒夢過的父母,父母微微責怪的目光讓秦鵬越發的膽怯,惡性循環似的,越是膽怯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膽怯。
掛斷電話的曉北輕輕的按了下嘴角的大泡,愁的感覺額頭一蹦一蹦的疼,微微低頭往學校走去,邊走邊想的曉北沒注意到迎面走來的三個人,也沒注意走在中間位置張雪瑩看到曉北那一刻眼神中閃過的惡意,直到砰的一聲撞到一起,曉北纔回神,“對不起。”脫口而出的抱歉卻沒有得到原諒。
“你他媽的眼睛瞎了,走路不看着點,往那撞哪?”一聲大喝的罵聲響起,曉北擡頭看到眼前的趙曉萌、張雪瑩、錢秀敏三人,心底一陣煩躁,“對不起,我沒看見。”曉北說完微微繞開三人想繼續走。
突然被一把抓住了胳膊甩了出去,曉北一把扶住小道邊的大樹擡頭看向張雪瑩,微微皺起了眉頭,“幹什麼?我撞了你,我道歉了,你別過分。”
“劉曉北,你以爲一句道歉就完了,你今天撞了我和雪瑩,想這麼完事,你做夢哪?”趙曉萌故意揉着肩膀,眼神閃過一絲得意。
心情不好的曉北壓下心底的煩躁,看向趙曉萌,“不是道歉完事的,你想怎麼樣?”
趙曉萌呵呵的笑了,慢悠悠的走到曉北身邊,來回圍着曉北轉了兩圈,突然擡手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