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千萬不可左了性子,在榻上,順着男人一些,但也要有自己的主意,有時候該做主的時候就自己做主,明白了嗎?!”蘭夫人恨不得將一切都教給她,急的都咳了起來,筱竹便忙幫她順氣。
蘭夫人笑着道:“不急,以後你再與孃親說也是一樣……不明白的,孃親教你,這一生,孃親只希望你與太子恩恩愛愛,事事順心,順心了,太子別說心是你的,身體也是你的,他的人,還不是被你死死的攥在手裡?!至於其它人,樣樣比不上你,太子又哪能看得上她們?!只怕連腳趾頭也比不上你,太子如何能上得去心?!”
“真性情重要,可是夫妻之間也需細心經營,半分耗不得,不然就成我與你父親一般下場了,我的顏顏是絕頂聰明的人,定會明白孃親的話,以後與太子生活,哪怕真吵了架,也定要馭夫有術,千萬別離了心,更不能讓其它人鑽了空子……”蘭夫人道:“這其中有太多的關鍵,顏顏定要小心……”
傅傾顏點頭,頭都恨不得低到地縫裡去了。
蘭氏知道她害羞,便笑了,道:“這是夫妻間的常事,不必在意,既然人人皆說我們母女是妖孽,便做一個妖孽又如何,只要能收了男人的心,便是一生幸福平安,豈不好,她們沒用,那是她們沒本事,再嫉妒都是虛的……”
“男子啊,都是驢,都得順着毛捋,一時不得心意也是常有之事,切不可意氣用事,知道了嗎?!”蘭夫人道。
傅傾顏紅着眼睛點頭。蘭氏所說,句句掏心掏肺,字字真金,她又如何不知,因此更是感激,便一字一句琢磨透了的聽。
“還有,這榻上之術,卻也不可事事的順着他,得讓他有所惦記,什麼叫欲擒故縱,就是這個道理,更別因此傷了身,這其中的度,顏顏自己把握……”蘭夫人道:“太子這年紀,怕是最是剋制不住的時候,可是顏顏還小,卻不能圓房,但也不能因此讓他親近了旁人,先有了別的孩子……”
蘭氏打開另一本,道:“這是口術,顏顏先看看,在圓房之前,也要鑽研一番,總要收了太子的心……”
傅傾顏打開一頁看了,已是臉色漲紅。
“好孩子,私下裡與太子舍下顏面,這一生,你還愁什麼,最尊貴的位置,最愛你的男子……”蘭氏道:“如此,哪怕孃親明日便死了,也安心了,只要太子對你不變心,你就是在後宮十分安全的,你哥哥也能穩固一些,但也叫你哥哥不能步了你父親的後塵,以後可立功,卻不可立大功,只要他能稍微幫襯你一些,卻不至於功高震主就成了,不然你們兄妹二人,必不會被朝中有心之人所容,好事便變成了禍事,他要懂得藏拙,唉……”
傅傾顏紅着眼睛應下了。
“好顏顏,這些都是孃親的珍藏,如今琢磨許久,舍下老臉都給了你,你要小心對待……”蘭氏嘆了一口氣道:“欲入皇家,必舍其身,在宮中必也是步步驚心,不光要收籠太子的心,這宮中的人心更是複雜,你也得用心找到同盟,才能慢慢站穩腳跟,知道了嗎?!”
“嗯,只是我如今還要孃親爲我殫精竭慮,女兒不孝,”傅傾顏道。
蘭氏咳了一聲,笑着道:“看你幸福,我就高興了,好孩子,進了宮,哪怕太后再不喜你,你也要面上恭順些……”
“嗯。”
“私下裡定要小心,太后絕不是善茬,她能一步步的升上來坐上太后這個位置,便知心計其深,不可預估,一定要小心。”蘭氏又打開一個匣子,道:“這個是孃親當年被賣入樓中時身上戴的東西,是塊玉佩,還有衣服,以及一些隨身的小物件,看這裝扮,定不是尋常人家,可惜孃親卻是命不好,大約是被拐了的……”蘭氏輕笑道:“交給你收着罷,孃親怕哪一日弄掉了,給你也是一個念想……”
傅傾顏看她有交遺物之意,心中已是感覺不妙,道:“孃親。”
“好好收着……”蘭氏笑着道:“東西雖有些舊了,不過還是好的,樓中媽媽待我出來時都給了我,不然連身世也不明,如今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來歷,但至少,有個猜想,證明我也曾經是人家疼愛的孩子……”
“那保母也是個好的,竟沒貪了孃親的東西……”傅傾顏道。
“她那兒雖是青你好樓,可是這些物件確實平常,見我當初姿色過人,想着也能撿個便宜,好好培養,自然也就沒貪了東西……”蘭氏道。
“可是孃親若是被拐的,怎麼這些東西沒被販子給搜了去?!”傅傾顏疑惑的道。
“應該是東西藏在衣服內,他們沒發現吧……”蘭氏也有些疑惑,道:“那時小,我也早沒印象了,這衣服雖好,只怕他們不一定會扒了……”
傅傾顏心中卻是極爲疑惑,只怕這其中定然還有別的原因。不然不至於這些一直能保留至今。
真是奇怪。
她打開匣子看了,拿出這玉佩來,慢慢的心中卻是微微一驚,這玉佩看着不起眼,玉質也算不了上好,玉質普通,但是這其中的形狀卻甚是怪異,拿到燈下看,卻能看到裡面似有一龍頭。
她心中狂跳,便忙將這玉佩攏入手中,放到匣中放好了。
“孃親將這些交待給你,這才能真正的放了心……”蘭氏鬆了一口氣,笑着道:“待等你哥哥回京,有了功業,賜了官邸,再說一門好些人家的親事,孃親就能真正的放心了。”
傅傾顏將這兩個匣子疊好,叫了杏雨進來送進了自己院子裡。
蘭氏有些疲累了,道:“回去歇下吧,我也累了,與你父親也歇下,只怕這一個月裡都有的忙,雖說諸事已定,但給你的嫁妝,孃親還嫌少幾樣好的,得再買幾樣,還要花些功夫,還有一些衣服,雖找了繡娘做了,但到底不比宮中的雅緻,就怕你進了宮會被人取笑,總要催一催……不管如何,都是孃親的心意。”
傅傾顏點頭應下。
看蘭氏帶着傅元臺去歇下,傅傾顏這纔出來了。
杏雨道:“只怕要到婚禮前見不到太子殿下了,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忍得住,會不會偷偷來見姑娘……”
說罷,傅傾顏和杏雨都已是笑了。
正回到院內,冬青走過來道:“姑娘,偏院那邊傅綿錦正在哭鬧不休呢,好像是腹痛難忍,在叫罵人……”
“她還有力氣叫罵人,可見疼的並不厲害……”傅傾顏道。
“今日是第一日,待到明天她就罵不出來了……”杏雨道:“斷子藥每個月裡那麼幾天都會生不如死,以後有她受的。”
冬青道:“姑娘要去看看嗎,還是有什麼吩咐?!”
“她如此難過,我就安心了,不必管她,每日照常給她送飯送水,讓丫頭們伺候好她,別讓她死了……”傅傾顏道:“侍衛們也看管緊些,有她在,以後傅宇焞便會投鼠忌器,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自是捨不得讓親妹妹死……有她在,我和哥哥與孃親纔有一份安然的籌碼。”
“我記得了……”冬青道:“我馬上去吩咐。”
荷香和夏竹也過來了,道:“姑娘,水都好了,洗一洗睡下吧……都快三更了……”
傅傾顏點頭,脫了衣物,便進了浴桶中。
“姑娘皮膚真好,再過不到一個月便能進東宮了……”荷香笑着道:“聽說太子殿下的東宮有一很大的池子,以後姑娘洗浴,便能用那池子了,也省得在屋子裡浴桶中拘束的緊……”
“我們姑娘國色天香,也只有那樣的池子才能配得上了……”杏雨笑着道。
傅傾顏聽了便笑,道:“再好的池子,也是人工池子,哪裡及得上天然的溫泉的好處,在江南時,倒有奇遇,那裡的溫泉才舒服,只可惜那時劍在脖子上,擔憂小命不保,竟也沒什麼心情好好感受,如今想來,那兒纔是最愜意的……”
“宮中也有溫泉,只是有些年頭了,只怕不及山中天然的好……”夏竹笑着道:“不過只要姑娘想要,太子殿下只怕什麼都得尋來……”
傅傾顏笑了,道:“他能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對我的正名,我已心滿意足,若是再要一些東西,勞師動衆,對他這個國君來說,又何嘗是好事?!只怕天下人也要詬病他寵信妖孽,影響國祚了,所以,以後這些話不可再說,他對我好的,我於心感激,卻不能當成理所當然。一國之主難做,我不能給他再添難題……”
夏竹聽了便點頭道:“我明白了,姑娘。”
“到了宮中,怕是沒有在外面自在,你們說話做事一定要小心,宮中自有其法度,需步步謹慎,切不可大意,”傅傾顏道:“不管是經手的每一樣東西,都要留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