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倒是挺快!”她丟開咖啡杯,對他的反應表示滿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好像總是知道我在哪裡似的,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裝了衛星跟蹤系統啊?”
“這裡不難猜到啊!我本來以爲你會在公司裡等我,上去又沒見到你,這附近若是有什麼可以讓人坐着打發時間的地方,無疑這裡便是首選了,不過我也只是來碰碰運氣的。”他咧嘴笑着,露出潔白又整齊的牙齒,真正是開心到不能自已。
“唔,那恭喜你猜對啦!”未來爽快地站起身來,“猜對了有賞,今天我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吃怎麼樣?”
“真的?”元帥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今天的驚喜來得太多了啊,他來不及消化。“今天不止太陽打西邊出來,天上還下紅雨了是嗎?”
“下紅雨也不稀奇啊,我覺得還是直接下鈔票吧,你以爲如何?”她朝他輕盈一笑,似乎還對他拋了個媚眼,這可真是前所未有之事,直把元帥激動得手足無措又欣喜若狂,萬千言語都堵在喉間,只能直勾勾地望着她,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兩人出了麥當勞,未來讓他將車子停在公司這邊,就坐她的車子一起走就好。先去他家附近的菜場買菜,再到他家做飯,不過,他要給她打下手,而且她不負責善後工作。
元帥自是點頭應允不迭。上了車,繫好安全帶,聽着她有條不紊地安排着後續事件,元帥還稀裡糊塗,總覺得一切顯得那麼不真實,倒似他在白日做夢一般。
“呶,送你的花!”她側身過去,伸手取了後車座上的花束,遞到元帥懷中,“這也是獎賞之一!”
“未來。原諒我,幸福來得太快,我有點不敢相信!”他抱着花束,呆呆地望着未來,臉上的表情呆萌滑稽,令未來忍俊不禁。
“要不要我掐你一下,讓你有點真實感?”她笑着提議。
“好啊,你掐我一下吧!”他果斷地送上左邊俊臉,一副但求肆虐的模樣。
“行了,別貧了。早點去買菜。買好回家燒好吃飯是正經!”未來伸手推開他如綢緞般細滑的臉龐。點火掛檔,緩緩開動車子朝元帥所住的地方開了過去。
元帥住的地方在公司和未來之城的中間位置,就是爲了兩邊奔波來回便宜。從公司所在地開到住宅區,需要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又去菜場花費了二十多分鐘。到元帥所住的小區裡時,已經五點半了。
元帥所在的小區是三年前才落成的新小區,都是四五十層的高層,元帥的住所位於三十五層。
“早知道你今天要來,我應該先將家裡打掃一遍的。”抱着花、拎着兩大袋子菜的元帥現在似乎有點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了,對於未來的突然造訪,是既興奮又緊張,倒像是他第一次去心上人的閨房似的。
“你是我認定的人,就算再邋遢我也不會嫌棄你的。”未來揚眉。對他的緊張忐忑感到好笑,“你平常那麼忙,又一個人住,家裡亂一點兒也很正常。不必在意我的想法。”
我會告訴你我住酒店就是不想自己收拾房間麼?未來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元帥並沒聽到她後面一句話,此時他滿腦子裡都充斥着她前面那句話。她說他是她認定的人,說得那麼自然而然,就彷彿這個事實早已在她心裡成形存在,只是現在纔有機會表達出來而已。
他一直覺得,只是他一個人在努力,她只是默默享受着,欣賞着他的掙扎和糾結。她幾乎不會主動向他靠近,也可能是他沒給她主動靠近的機會,因爲他把兩人相處的時間都佔滿了,他總在第一時間先聯繫她靠近她,她只需要說yes或者no即可。她從來不撒嬌、也不會說甜言蜜語,唯一一次說“我愛你”,還是他逼着她說的。他小心謹慎地揣摩着她的心意,生怕她一個不開心就不理他,不敢逼得她太緊,生怕適得其反,惹她反感而讓他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其實,私下裡,偶爾他也會覺得很累很委屈,不過,只要一見到她,又覺得那些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雖然確立了男女朋友關係,但屢次求婚都遭遇滑鐵盧,又讓元帥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頓時泄氣。他甚至懷疑未來只是被他所感動,所以纔打算試着和他交往看看,但卻仍然沒有最終下定決心要和他廝守終生。
直到她今天突然提出要來他家,直到她剛剛脫口而出“你是我認定的人”,他竟然無可抑制地感到心酸又溫暖。她是深情內斂型的女子,不像他恨不得世間所有人都知道他對她的心,也總是時時刻刻不忘在她面前表露他的心意,就像她曾經說過的,他,一直在她心裡。
他一向是熱情如火的性格,覺得是自己需要的,便積極去爭取,心裡所想的,便要表達出來。此時此刻,他因這一句樸實厚重的言語感動得差點落淚,心潮澎湃得久久無法平靜。他是多不瞭解她的心,所以纔會一直患得患失?她的堅定和執着,恐怕是他這個自詡堅韌不拔的癡戀者還要難以企及的。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大愛無痕。雖不着形跡,卻最是深沉。都說女孩子的思想比男孩子成熟得早,難道真的是這樣?不然爲什麼明明他還比她大了兩歲,去總趕不上她的思想境界呢?
胡思亂想中,電梯“叮”一聲響,三十五層到了,也將他一片迷亂的心緒給拉了回來。
開了房門,將未來迎了進去,先把菜拎到廚房,又讓未來先在廚房等一會兒,他四下查看簡單收拾一番。其實家裡也沒有多亂,每週都會叫一次鐘點工打掃,他自己一個單身漢也沒什麼東西,他也不是真的邋遢得沒邊的那種人,只是沒有收拾得那麼一絲不苟而已。
等他整理得差不多,去廚房叫未來出來參觀時,未來已經在廚房裡忙碌起來了。
清蒸鱸魚、蘑菇豆腐湯、娃娃菜焗火腿、酒香草頭,只是簡單的幾個家常菜,滿室生香,濃濃的溫馨味道,感覺就像新婚夫妻的甜蜜生活一般。
元帥負責打下手,洗菜、剝蒜、遞油鹽醬醋,被未來使喚得不亦樂乎。
大功告成,兩人在餐桌前面對面坐了下來。
開飯之前,元帥還特意找來相機,將餐桌上的飯菜都拍照留念下來,又偷偷給未來也拍了一張,未來首次登門入室,這可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刻。
“這是第三次,我吃你煮的東西。”元帥放下相機,感慨地對正解下圍裙準備入座的未來說道,“上一次,沒能記錄下來好遺憾。這一次我一定要記錄下來,將來給我們的孩子看,跟他們講我們的故事。”
說到孩子,未來不由得心中一陣黯然。像她這樣的人,爲了自己脫離苦海而拋棄幼子的女人,還有資格去享受天倫之樂嗎?
“你不餓嗎?我餓死了,那我可就先吃啦!”未來顯得有些不耐煩,故意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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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只得怏怏地將相機收好,自動自覺地幫忙把湯和飯先給未來盛好,又夾了一塊魚肉,細心地剔除魚刺,再放進她的碗中。
未來道了聲謝,因爲很久沒有自己下廚做飯了,此時便覺得眼前的飯菜格外誘人,加上他剛剛的話題讓她心裡生出一絲陰霾,便也不和元帥多話,自顧自地捧了飯碗靜默無語地吃了起來。
未來的廚藝本就很有水準,加上心情又好,元帥今天也比平常多吃了一碗飯,兩人生生將三菜一湯吃了個乾淨,不過未來準備的份量本來也不多,就是爲了避免浪費,但也足以讓兩人吃得有些發撐了。
飯畢,元帥收拾整理後到廚房洗碗,未來則隨意參觀了一下元帥的房間,約一百平左右的房子,三室兩廳的格局,一個主臥一個次臥及一個書房,一個人住倒是極寬敞的。
元帥洗完碗筷,整理好廚房,出來時,未來正在外面寬大的陽臺上看夜景。
她雙手倚在欄杆處,望着外面的萬家燈火,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未來?”他輕輕靠近,對於她今天的反常表現,他一直沒能完全放下心來。“要不要喝點什麼?”
“元帥,你今天高興嗎?”她側過頭來,突然問道。
“是的,非常高興。”他的喜悅從來不加掩飾,“而且也覺得,非常幸福。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該多好!”
“這有何難?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就是了。”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她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卻把元帥給震得七葷八素。
“你說什麼?你是說……你要搬來和我一起住?”他從來不知道,幸福和喜悅來臨的瞬間,也可以用五雷轟頂來形容。這一刻,他真覺得自己被滾雷轟過,腦子裡一片亂哄哄的,連說話都不流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