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生活中,男生女生在一起的時間都會過的很快,何況像羅月這樣對蘇偉很欣賞的女生,兩節晚自習課,遠遠是不夠的,她巴不得每天教室裡都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她,另一個是他。
但她現在不敢奢望,因爲家裡的貧窮讓他更加理智,比起一個男生,走出大山纔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願意付出,幫着蘇偉一起走出大山,儘管蘇偉很有錢。
下課後,兩人又一次走到了籃球場邊的松樹下,蘇偉跟着她走,是想報答一下她。
“羅月,這個錢,你拿着!”蘇偉拿了二十塊錢遞給她。
羅月雲裡霧裡,沒搞清楚狀況,突然拿錢給她幹什麼?上次買衣服就還欠着他的。
她傻傻的盯着蘇偉,想蘇偉給她一個答案。
“幫我補習英語,耽擱了你的學習時間,又讓你廢了不少精力,就當我謝謝你了!”
三十年後的現實社會就是如此,沒有免費的午餐,學校外的課外班貴的離奇。
但今晚,蘇偉的思想超前了。
羅月聽了,心情沉了下去,算得上是難過。
明明是她自己願意的,爲啥要拿錢來衡量了?感謝的方法有很多,哪怕是一聲謝謝都比“錢”讓她更加能夠接受。
何況她連一聲謝謝都不要,只想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較優秀的男生陪她一起上高中。
她原本以爲蘇偉和她是一路人,努力讀書去追求更寬闊的天地,當然需要錢,但不僅僅是錢。
可蘇偉今晚給她錢的這個動作,讓她有點驚訝了。
“蘇偉,你應該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羅月說。
此刻,蘇偉厚着臉皮往那方面想了,難道她是喜歡我?我就是她拒絕李東的理由?
“可是,除了錢,我沒有什麼能夠給你了。”
他的心裡已經住着一個人然後關上了,不可能接受其他女人的愛慕。
羅月看似精神很痛苦,她想表達,但又說不出口。
“你太俗了!”羅月跺了一下腳,回寢室了。
俗?
留着蘇偉一個人在松樹下,人生來不就俗嗎?他無法去深刻領會一個追求精神層面的好強姑娘。
俗就俗吧!
等着她以後需要了,再資助她,反正想要我這個人是不可能了,蘇偉這樣想,我能給你的只有錢!
一連好幾天,班花面對蘇偉不再笑逐顏開了,補習課還是認真上,上完了就直接回寢室了。
蘇偉覺得這樣挺好,正常的同學關係,免得讓人生了誤會,要是傳到家裡那位耳朵裡,估計又要罵他是壞蛋了。
……
十月十三號!
鄉政府召開大會。
蘇偉他老子蘇建國也去參加了。
會場上,馮書記明確提出鄉場搬遷一事,想聽聽大家的看法。
意見統一,都覺得現在街道的位置太狹小了發展不開,開完會後,馮書記又帶頭召開了黨委會。
黨組成員經過一下午的討論研究,最後把搬遷的事情定了下來,包括搬遷的位置——河家壩一併以材料的形式報送給縣裡。
當然在縣裡審批還沒下來之前,這些還是秘密,村幹部所知道的只是鄉場搬遷一事。
蘇建國開完會去了李明芳的館子,正好蘇偉今天中午回來吃飯,父子兩許久不見聊了幾句。
“偉子,最近學習咋樣了?”蘇建國夾着花生米,喝着小酒問。
“上週考試,英語成績全年級第一!”李明芳樂呵呵的說。
蘇建國一愣,“呦,我兒子還有這水平啊!”
他現在不去想蘇偉多能幹了,反正是他蘇建國的崽,對待兒子,該怎麼說話,他是很清楚的,他希望父子間如兄弟,沒有隔閡。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有多優秀!”
“瞧你那樣,我發現你爹現在都被你傳染了,都不要臉!”李明芳嘴上鬧着,心裡樂,男人擡頭挺胸做人,兒子優秀,作爲一個女人,還有什麼能比這個事情更幸福的勒?
“爹,今天政府開大會,講些啥?”蘇偉轉移話題問,按理說,記憶裡搬遷大會好像就是這段時間開的。
蘇建國坦誠的說:“討論街道搬遷的事情!”,反正這件事也不是秘密,他沒有什麼顧忌講了出來。
蘇偉笑了,準確的印證了他前世的記憶,接着問:“會上怎麼說的?結果咋樣?”
蘇建國瞄了兒子一樣,臭小子問題真多。
“會上沒人反對,都同意搬遷,具體的事宜,馮書記他們開黨委會討論,我就不知道了!”
“通過了就行!”蘇偉舒緩一口氣,嘴裡念着。
“你今天咋回事兒啊?通不通過和你有什麼關係?”蘇建國好奇兒子的反應。
蘇偉當然不能把買地的事情說出去,以免打草驚蛇,生了不必要的矛盾,等縣裡有了答覆就坐着等收錢吧。
“爹,我這不是關心實事嘛,政治上要考的,我得多準備材料,瞭解瞭解!”蘇偉俏皮的說。
“我可告訴你啊,臭小子,話不能亂說,筆不能亂寫!”蘇建國提醒道,當上村幹部,讀了些書,覺悟跟着提高了。
“曉得了,爹,你慢慢喝,我去上課了!”
回到學校,教室裡鬧哄哄,同學們都圍着羅月。
蘇偉擠進人羣,看着羅月趴在桌上哭。
“咋回事兒?”
“偉哥,有人威脅咱們班花?”曾憲寶說。
“誰?”
“咯,你看!”真憲寶把羅月丟到垃圾桶的字條遞給蘇偉看。
上面寫着:羅月,我喜歡你,你要是不答應和我再一起,我就把你娘撿垃圾的事情說出去!
蘇偉看了很想揍人,這他媽是追女生嗎?還威脅上了。
羅月也是頭一次收到這樣的情書,她一直以來認真學習,想讓同學們都關注她成績好這一面,而不是家庭條件。
比起很多同學來說,她家裡條件確實差一些,但村裡的父母誰不是靠着種地求生存了?
可是自己母親撿垃圾,聽起來多麼不入耳啊,她是個懂事的姑娘,知道母親這樣做也是爲了多湊點錢來維持這個家。
姑娘自尊心強,居然有人拿這個東西來逼迫她,要她答應和他在一起,太卑鄙無恥下流了。
羅月回到教室頓時就哭了。
“誰寫的?”蘇偉問。
“一班那個毛波!”有人見着毛波給羅月送的字條。
“奶奶的,偉哥,要不要幹他?”曾憲寶就等蘇偉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