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大學校外緊挨的一條街道上,一座很是古樸的茶舍裡,申大鵬和陳瀟煋相對坐在二樓的一間臨窗的包間裡。
古色古香的木桌上,一壺泡好的茶放在中央,服務員給兩人面前白色的小杯裡各自倒了一杯茶後,就悄然轉身離去,輕輕的帶上了門。
房間裡充滿了一股清香的茶味,還沒有喝,光是茶味就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愉悅感。
“來,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申大鵬舉起茶杯朝着對面的陳瀟煋一笑,兩人隔着距離做了個象徵性碰杯的動作,就慢慢品起了茶。
也許是茶的溫暖作用,也許是兩人心中長久的隔閡冰釋前嫌的作用,陳瀟煋的神情看起來和緩了許多。
“陳哥,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對我有些怨恨對吧?”
申大鵬放下茶杯,看着對面的陳瀟煋笑了一下。
比之剛纔在校園的林蔭道上,陳瀟煋不再那麼冷漠,輕鬆的一笑,“你說的沒錯。所以,在水木大學,我纔開始有意的接近你。”
申大鵬點點頭,“我早就明白了,當初璋鵬單車項目進行的時候,你有意接近我,用意再明顯不過了。”
“那你說說,我到底是什麼用意?”陳瀟煋同樣的目光盯着申大鵬。
“還用說麼?當初要不是我的原因,朱淳和朱厚兩人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下場,連帶的,你的父親也不會坐牢。”
想起幾年前的那一幕,申大鵬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你說的沒錯,要不是你,我的父親現在不會是這個樣子!”
陳瀟煋的眼裡閃過一絲狠色,“因爲你,鬧得我們好好一個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從內心深處來說,我能不恨你嗎?所以,我記住了你,從而有意的接近你!”
“我不想就這樣算了,我要爲父親報仇,天天看着親自將我父親送進大牢的你,我就恨不得將你弄死才心甘!”
聽着陳瀟煋發自內心深處的話,申大鵬沒有一絲畏懼,反而笑了一下,“你不但想着要我的命,還想着讓我不得好過,讓我所有的產業都一敗塗地對吧?”
陳瀟煋點點頭,“別人不知道,我卻知道,你的小姨經營的那些企業,其實最大的股東就是你,所以,我才下了狠心,不僅要讓你所有的產業最後都黃了,還要你不得好死!”
“看來我猜的沒錯!”申大鵬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
“可是你知道這些後,對我卻沒有一絲防備對吧?”陳瀟煋同樣淡淡的一笑。
申大鵬點點頭,“要是我對你有任何的防備,當初你也不會進入璋鵬單車項目裡。”
“你就這麼信任我?”陳瀟煋的眼神裡再次閃過一絲疑惑。
申大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陳瀟煋,“你,我都沒有錯,況且,你的能力在這裡擺着,我需要人才,又爲什麼要排斥你呢?”
這下,陳瀟煋徹底不說話了,盯着申大鵬的眼神好久好久才離開,慢慢的轉頭看向窗外車來車往的街景,陷入了一種茫然中。
“陳哥,我想,這麼長的時間,你也想明白了吧,要是你要報復我,估計早就報復我了。”申大鵬端起茶壺給陳瀟煋續了一杯茶,將他沉思的思緒拉了回來。
“別人犯下的錯誤,總不能嫁禍於我的身上吧?”
陳瀟煋點點頭,眼中重新閃過一絲狠色,“要不是朱淳朱厚爲非作歹,利用大筆的金錢做誘餌,我父親也不會糊塗到這一步,現在想想,你做得很對,要是你不及時出手,任由朱家人繼續爲非作歹下去,誰知道我父親還會做出什麼更不擇手段的事情來,到那個時候,恐怕不是坐牢這麼簡單了……”
申大鵬滿意的點點頭,“你能想到這層,就說明你想通了,書沒有白念,而我也沒有看錯你。”
申大鵬剛開始和陳瀟煋接觸的那段時間裡,一直能從陳瀟煋的眼神裡發現那種復仇的意味,之所以沒有對陳瀟煋有任何的防備,就是因爲他相信終有一天,不用自己去解釋,陳瀟煋一定會自己想通的。
而自己讓陳瀟煋接管璋鵬單車,就是看中了他沉穩的性格以及非凡的管理能力,那股聰明勁,如果用在管理上,絕對是一個天才。
就拿上次自己放心的派陳瀟煋去廣深採購電腦和汽修配件來說,陳瀟煋發揮自己擅長談判的特點,最終和一家工廠簽訂了協議,以最低的價格拿到了最好的貨,這一點尤其讓申大鵬佩服。
作爲回報,在璋鵬單車的管理運營上,陳瀟煋也學到了不少的經驗,而且有一筆收入,其實也是很不錯的。
之所以申大鵬沒有給他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就是因爲兩人之間的這個事情,一直橫亙在兩人心中,沒有攤開來說。
而今天,藉着這個偶然遇見的機會,兩人將一切都攤開來說了,心中的間隙也不存在了,自然更親近了一些。
陳瀟煋苦笑了一下,“請原諒之前我對你的態度!”
申大鵬連忙擺擺手,“你太客氣了,只要你心中不把我一直當做假想敵就行,爲了這個,我可是夜不能寐寢食難安,哈哈。”
陰雲散去,一片晴朗,申大鵬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由開起了玩笑。
陳瀟煋先是一愣,隨即跟着笑了起來,他知道申大鵬這是玩笑話,但是多少有些在乎,所以笑的多少有些尷尬。
“現在我終於想通了,就是有假想敵,也不是你,而是朱家兄弟!”
笑過之後,陳瀟煋的臉色重新歸於平靜,“朱家兄弟本來在青樹縣就欺凌慣了,自從黃彬來到青樹縣後,兄弟兩人和黃彬合起夥來,爲了達到賺取更多金錢的目的,採取的手段更加變本加厲!”
“而朱淳和朱厚,其實說起來還不是爲了朱神佑和朱神兵兩人,要不是因爲這兩人闖下了天大的禍事,朱淳和朱厚爲了包庇,讓我父親出面,我父親能有今日的地步?”
陳瀟煋說到最後,眼裡又是浮上一層狠色,幾乎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
看樣子,他終於弄明白了,害的自己父親進入牢房的罪魁禍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