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寧臣的話說出口,陸時波眼神一閃,似乎在快速的思索什麼。
很快,他就搖搖頭,“這件事情與我哥沒有任何關係,是我一個人策劃的。”
劉寧臣一愣,有點不認識似的盯着陸時波。
“你說什麼?打砸汽修店這些事情是你一個人的主意?”
陸時波再次堅定的點點頭,“沒錯,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我哥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也知道,他一直在市裡,很少回縣裡……”
陸時波淡淡的看着劉寧臣,眼神裡似乎在極力掩飾着什麼。
這一點沒有能夠瞞得過劉寧臣,陸時波的這點花花腸子,怎麼能逃得過劉寧臣銳利的眼神!
“呵呵,陸時波,你確定這是你一個人的主意?與你哥一點關係都沒有?”
沉默少許,劉寧臣冷冷的再次問了一遍。
“我沒有撒謊,真的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哥雖然是金輝公司的董事長,但是公司的日常事務全都是我在打理,我哥很少參與,這次也是碰巧回來而已,你要不信,可以做調查麼。”
陸時波依然一副很冷靜的口氣,攤開雙手,努力做出很認真的樣子。
“陸時波,你要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說的每句話,可是要作爲證據的,一旦提供假口供,什麼後果,不用我說,想必你也知道吧?”
劉寧臣氣的差點笑了,但還是努力保持着鎮靜,很威嚴的喝了一句。
此時的陸時波,在寸頭等人的口供下,知道自己再抵賴下去,是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乘早交代,來個主動坦白。
但是,一想到自己兄弟兩個辛苦打理多年的金輝公司,一旦自己和哥哥雙雙進去,金輝公司將徹底癱瘓,什麼都沒有了。
倒不如自己一個人將所有的罪責包攬下去,保住哥哥,即使自己進去,也有哥哥陸時永來打理金輝公司。
等到自己出來的時候,還不是和從前一樣,照樣有吃有喝,風光無限?
“我知道,這件事情我哥一點也不知情。”
陸時波還是那句話。
劉寧臣眉頭微微皺起,點燃一根菸,默默的吸了兩口。
對於陸時波的審訊比較順利,認罪態度也好,但是劉寧臣沒有想到,到了最後,竟然會出現這個插曲。
陸時波對他哥陸時永感情夠深啊,都這個時候了,竟然想到他自己一個人扛罪!
“好,小王,全部記錄了沒有?”
吸完一根菸,劉寧臣轉頭看着一邊做記錄的王姓警察。
“劉副局,已經全部記錄完畢。”小王點點頭。
劉寧臣微微頷首算是知道了,同時站了起來,再次看向鐵柵欄裡一臉鎮靜的陸時波,嘴角里浮起一絲冷笑。
他知道,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如果繼續審訊下去,肯定沒有任何進展。
因爲,陸家兄弟兩個感情不錯,陸時波一旦打定一個人扛罪,洗脫自己的哥哥,那麼就是再各種攻心,陸時波都會咬口不放的。
這個,從陸時波此時看向自己那準備死扛到底的眼神都可以看出來。
劉寧臣沒有說話,打開審訊室的門走了出去。
身後,陸時波看着劉寧臣走出去的背影,眼中出現一絲愕然,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靜,臉上現出隱隱的笑容。
申海濤這邊,審訊進度異常的緩慢。
甚至可以說,一點進展都沒有。
陸時永比自己的弟弟還要鎮靜,就算申海濤最後將寸頭等人的口供擺在陸時永的面前,將寸頭等人手拿東西聚衆在汽修店門口的照片再三讓陸時永看清,陸時永還是微微一笑,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申海濤旁敲側擊,甚至正面施壓,陸時永都是不再開口。
“陸時永,你就是不承認一個字,拿着這些證據,法院照樣可以做無口供定你的罪,而且,判的會更重!”
申海濤神色浮動,差點沒有拍桌子,他沒有想到陸時永竟然跟廁所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想着出現什麼奇蹟嗎?
這不是異想天開麼?
陸時永擡頭,但是並沒有看申海濤,目光裡閃過一絲不經意的灰暗,但是隨即就隱匿下去,看着旁邊白色牆壁某處。
臉上再次浮現出的鎮靜、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裡,露出的些許不屑,讓申海濤的情緒再次浮動起來,呼吸都有點急促起來。
“咚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響了審訊室的門。
申海濤沒有回頭,依然帶着怒意的盯着對面平靜如水的陸時永。
身邊負責做記錄的年輕警察迅速起身打開門,隨即回頭招呼了一句,“申局,是劉副局……”
申海濤一愣,回頭向門口方向看去。
劉寧臣一臉鎮靜,朝着自己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出去。
申海濤點點頭,站了起來再次看向陸時永,心裡涌上一絲焦慮。
看劉寧臣的臉色,似乎陸時波那邊出現了什麼狀況,要是自己這邊,陸時永再不開口的話,過了今晚,七天拘留時間一到,陸家兄弟兩人豈不是要大搖大擺的走出公安局?
雖然寸頭等人招供,說出陸家兄弟是背後的主謀,但是兩個人死不承認,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陸時永,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你自己想清楚!”
申海濤扔給陸時永這句話後,就大步走出了拘留室的門,隨手帶上了門。
外面,劉寧臣站在院子裡,看着申海濤走過來,沒有說話,先掏出一根菸遞給申海濤。
申海濤接過來,並沒有點燃,而是焦急的盯着劉寧臣。
“怎麼?陸時波那小子也不開口?”
劉寧臣一愣,隨即明白申海濤話裡的意思,看來陸時永到現在都沒有鬆口。
劉寧臣很快搖搖頭,微微一笑,“招供了!”
啥?招供了?
申海濤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劉寧臣看了申海濤一眼,“申局,這種事情,我敢跟你開玩笑嗎?”
“好,太好了!”申海濤心裡的一絲擔憂此時一下子消失了,高興的吧嗒一聲點燃了手裡的煙,狠狠的吸了兩口,很是舒爽的吐了出來。
“這個陸時永真是個硬骨頭,死豬不怕開水燙啊,不過現在沒事了,就是他不承認,有他弟弟的口供,他還不是一樣會被判刑!”
申海濤輕鬆的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一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