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縣城西郊一處獨棟的別墅,客廳裡坐着兩個年輕人,正埋着頭狠勁的抽着煙,而地上,已經散落了十幾個菸頭了,房間裡煙霧一片。
這是金輝公司總經理陸時波的家,客廳裡坐着的,正是昨晚帶頭打砸鵬程汽修店的寸頭和黃毛,兩個人帶領那夥混混連夜逃離汽修店後,就讓那些人各回各家,同時叮囑他們緊閉嘴巴,對誰都不要說,最好這段時間不要出來,。
隨即,兩個人一直呆在車裡,直到天快亮時纔來到了陸時波的家裡。
“嘎吱……”隨着臥室門被打開,陸時波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瞧了兩人一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大清早的就這麼抽菸,想薰死我啊?咳咳……”
寸頭和黃毛同時擡起頭來,一臉驚慌的看着陸時波,嘴脣動了動,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怎麼?”陸時波一愣,瞅着兩人,“事情辦砸了?”
這件事情可是他們幾個提前商量好的,輕重拿捏的很好,應該不會出什麼狀況啊。
“沒有,沒有。”寸頭慌忙應道,“按照大哥的吩咐,一切照辦,很是順利。”
陸時波臉色一鬆,咧嘴一笑,指着寸頭,“小飛,你跟了我這麼些年了,辦事怎麼樣,我還不瞭解嗎,好,這件事情辦得好,我哥馬上起牀,咱們稍等他一會兒,讓他聽聽這個好消息!”
寸頭機械的點點頭,想要說什麼,卻被一邊的黃毛用胳膊偷偷捅了一下。
寸頭轉頭,看到了黃毛一臉緊張的樣子,正注視着陸時波,頓時明白了,縮着頭不再說話。
黃毛的意思他清楚,陸時波是什麼人?發起脾氣來能嚇死一頭牛,現在看他的心情這麼好,這個時候說出來,那不是給槍口上撞嗎?陸時波氣憤之下,還不剝了他們的皮?
陸時波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異樣,胡亂梳理了一下頭髮,坐到了兩個人的對面,隨手拿起煙盒掏出一根菸,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瀟灑的點燃,吸了一口,然後長長的吐了出來,一臉舒服的樣子。
“情況怎麼樣了?”隨着一聲陰沉而慵懶的聲音,陸時永頭髮散亂的走了出來,他是被弟弟陸時波叫醒的。
兄弟兩人因爲操心寸頭他們的行動,所以一直到後半夜才睡,這時聽聞寸頭他們回來了,才從牀上爬了起來。
“哥,按照咱們預計的,十分順利!”陸時波很是興奮的說着,一邊讓了一下。
陸時永自然的坐到了陸時波旁邊,順勢也拿起一根菸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這下估計能將劉鳳霞那女人嚇個半死,看她還敢繼續跟我們對着幹不,我估計,要不了幾天,她的鵬程出租車公司怕就得關門大吉吧?哈哈……”陸時永還沒坐穩,陸時波就一臉得意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
“嗯?”陸時永眉頭一挑,聽着這個好消息,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對面的寸頭和黃毛,“說說具體情況。”
寸頭有點緊張的點點頭,於是將怎麼打砸汽修店,以及碰見謝巖他們阻撓,又是將謝巖他們收拾了一頓,還讓謝巖給劉鳳霞帶話等等講述了一遍,而旁邊的黃毛不忘時不時的加油添醋般描繪了一下汽修店被砸的慘樣。
陸時波聽得過癮,那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由於興奮,嘴裡的煙也沒停,說話間已經抽了好幾根了。
陸時永相對來說比較鎮靜,一邊聽着一邊緩緩的點頭。
“沒有留下什麼把柄吧?”待到寸頭二人講述完,陸時永舒了一口氣輕鬆的問道。
“沒……沒有……”黃毛搶先應道。
也許是他的回答太快了,聲音裡異樣的顫抖和強自鎮定的眼神,一下子引起了陸時永的注意,一雙銳利的眼神迅速在寸頭和黃毛的臉上掃過。
“咋聽起來沒有底氣的樣子?實話實說,沒有讓別的人發現?”陸時永就怕被別的人發現,暴露了行蹤,讓警方順藤摸瓜找過來,那還不被一鍋端?
“……”黃毛被陸時永刀一般鋒利的眼神盯住,頓時有點哆嗦,嚇得說不出話來。
“小飛,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
陸時永鄙夷的看了一眼黃毛,繼而眼神轉移到寸頭身上,聲音頓時提高了幾分,陸時永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久,別的本事沒有,察言觀色的本事倒是十分厲害。
寸頭和黃毛幹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要說幹完後有點緊張可以理解,不過這兩人一看就是心裡還藏着事,陸時永的警惕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這件事情要是有一丁點的疏忽,那將會適得其反,引火燒身,一向謹慎慣了的陸時永深知這一點,他可不想因爲一點疏忽而留下尾巴,最後被抓進去。
鵬程出租車公司沒有倒,自己的公司反而會被查封,那樣的結果可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寸頭被陸時永突然提高的厲聲嚇了一跳,臉色慘白,看了一眼陸時永,眼神畏懼的立馬縮了回去,轉頭看了看低着頭不敢說話的黃毛,很是後悔的嘆了一口氣,重新低下頭去,雙手在頭上不停的大把抓着頭髮。
寸頭說到這裡,臉上的懊悔之意更甚,又是使勁的揪起了自己的頭髮,“誰知道……誰知道,就引燃了地上的那些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