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大鵬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盯着孫穎。
“什麼?李彥軍給你爸設了一個圈套?”申大鵬聽到孫穎的話,情不自禁的開口追問。
“他抓住我爸喜歡打麻將的愛好,暗地裡託人拉攏我爸去了他在縣裡開設的牌場去玩,我爸哪裡知道什麼事情啊,熟人邀請他,他一高興,稀裡糊塗的就跟着去了,這李彥軍也是個聰明人,用釣魚的方式一步步將我爸拉下了水。”
“釣魚的方式?”申大鵬聽到這裡,心裡一沉,他不是沒有聽過這個詞語,放在賭場裡,這就是一種殺人不見血的利刃啊!
“我爸剛開始去的幾次,都是小打小鬧,而且次次贏錢,每次回來都興高采烈的,可是,他哪裡知道,這只是李彥軍的一種誘餌,而且這些事情,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可是那個時候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要是我早知道是李彥軍那個混蛋搞的鬼的話,我說什麼也要勸住我爸,不讓他去那種場合的。”
孫穎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絕望的搖了搖頭,眼淚再次迸出。
“從一開始的幾塊十幾塊的,慢慢的加碼,幾十幾百的,那段時間,他有時候一天能贏個萬八塊,回來就是大魚大肉的買個不停,就像吃了蜜一樣,以爲自己財運來了,一天裡,那笑臉就樂呵個不停,甚至有時睡覺時自己都能把自己樂呵醒。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爸的胃口被滿滿的慣大了,不願意上那些小場,次次都是大場,後來到了幾千塊一把的局面!”
申大鵬愣愣的聽着,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這李彥軍真是損到了這種地步,太陰險了,而孫穎的父親,完全毫無知覺,被一步步的引上道,在孫穎的父親看來是財運大開贏來的那些錢,只不過是李彥軍拋下的誘餌。
做過局的賭場,從來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剛開始贏多少,最後絕對會一毛不剩的全部吐出來,包括自己的老本!
孫穎嘆着氣繼續說道:“幾千塊一把,一晚上輸贏都是幾萬十幾萬的,我爸有時候一晚上贏個幾萬塊,簡直要樂的瘋掉了,整個人的腦子裡全是錢,好像全世界的錢都源源不斷的向他跟前聚攏,他只管收錢似的,誰也勸不住啊,終於,有一天早上,當我正要去學校的時候,我爸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來了……”
“當時的他,跟平時截然不同,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臉色憔悴,眼窩深陷,一臉灰暗,我和我媽都愣住了,追問之下才得知,他一晚上輸掉以前贏的那些錢外,還輸了二十幾萬!”孫穎說到這裡,由於激動,身體微微的顫抖。
“孫穎,這是李彥軍設的局啊,你爸就沒有發覺嗎?”申大鵬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出,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
孫穎苦笑了一下,“哼,我爸哪裡會發覺啊,李彥軍太陰險了,做的不留痕跡,先讓你嚐到一些甜頭,到了最後,找幾個自己的人,一晚上讓你傾家蕩產,那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這是他們這些開設賭場的人慣用的伎倆!”
“我和我媽聽到這些,當時就蒙了,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二十多萬,對於我們這個普通家庭來說,就是一輩子恐怕也掙不了那麼多啊。”
孫穎動情的大哭了起來,掩飾不住眼底的絕望,“而且你知道嗎,這二十多萬還是那些放債的人借給我父親的,他一晚上就輸完了啊,大鵬,就是我們傾家蕩產,也還不起這二十多萬的高利貸啊。”
申大鵬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到了這一步,他縱使想勸,也不知道如何勸起,只能默默的坐在牀邊,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從那以後,我家裡就沒有消停過,我爸還不上這些債務,李彥軍就找人打我爸,我爸經常被打的鼻青臉腫,身上都是傷疤,這些人還不罷休,用油漆給我家門口的牆上噴字,寫着什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欠債不還,全家死光之類的話,左領右舍都知道這些事了,連親戚都不敢上我家來了,怕連累他們自己……”
申大鵬一下子恍然了,怪不得自己找到孫穎的家,看到門口的牆上有油漆噴過的痕跡,敢情是那些討債的人乾的,孫穎及家人偷偷刮掉的,大門上那些坑坑窪窪的痕跡,想來也是李彥軍的人用榔頭之類的工具砸的。
“我父親被人家打了,還不敢告訴我們,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消沉到極點,覺得是自己毀了這個家,對不起我媽和我,一度自殺過幾次,幸虧我們發現的早,要不然現在……”孫穎說着說着,由於失控,又哭了起來。
申大鵬急忙從桌子上拿過幾片紙巾遞到了孫穎的手裡,孫穎哭了一陣後,情緒慢慢的好了一些,用紙巾擦了擦眼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和我媽也是沒有辦法,商量了一下,這件事情只能找李彥軍說說情,只希望這筆賬先欠着,慢慢還都行,所以,我們找人去和李彥軍商量,結果,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竟然開出了一個讓我們誰也想不到的條件!”
“他說如果我和他好,他可以考慮這筆錢暫時延緩,甚至減少數額都可以!”孫穎眼中閃過一絲悲涼,語氣冰涼的說道。
申大鵬一驚,隱隱的,他猜到了一些什麼,他想起了後來孫穎和李彥軍之所以能呆在一起,之所以能有代孕的事情,原來都是因爲這個。
李彥軍如果沒有這個陰險的圈套,將孫家弄成這個慘樣,孫穎也就不會有後來和李彥軍的事情。
原來,孫穎是被逼的,迫於無奈才這樣的。
這樣的事情,放在誰的身上啊,也沒有辦法,雖然明知道人家玩的是陰招,但是卻沒有任何證據,欠債還錢,自古天經地義,誰都知道這個道理。
孫穎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也不會答應李彥軍的條件的。
“所以,你答應和他相處了?”申大鵬眉頭一皺,雖然他知道這個問題在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