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山重工?”
聶振邦重複了一句,確定自己的記憶之中並沒有這麼一個公司的印象之後。隨即看着李居朋道:“居朋,這個移山重工是個什麼樣的公司?具體的情況。你詳細的根我說一下看看。”
聶振邦是人,也不是神。前世這個時候,聶振邦基本上已經是頹廢醉酒度日了。除去一些國際性的大事。對於現在這種事情,卻是完全無知的。
而且,看樣子,這個移山重工落戶巴蜀,應該是在自己過來之前就已經簽訂好了合約的。不知道移山重工的情況,這也是正常的。
李居朋點了點頭,隨即介紹道:“省長,移山重工是源自楚南省的一家民營重工企業。他們主要的產品是混凝土輸送泵。在國內,這一個行業,他們是龍頭老大的地位。這幾年,在世界混凝土輸送泵行業內都是標杆企業。如今,移山重工,開始轉戰挖掘機等其他重型機械設備行業。西部地區,我們巴蜀省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移山重工第一個省外生產基地就放在了天府市。”
聽到李居朋的介紹,聶振邦也點了點頭,很是佩服道:“這樣說來,這個移山重工倒是很不錯。這種發展思路很好。三流的企業賣產品,二流的企業賣服務,一流的企業賣標準。如今,我們國內的這些企業家們,就要有爭當一流企業的勇氣和決心。”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卻是說話道:“這樣,今天的這個奠基儀式,讓建章同志代替我去一下。上午的其他安排,都幫我推掉。我還有些事情。”
說着,聶振邦揮了揮手。
跟隨聶振邦這麼長的時間了,對於聶振邦的性格和作風,李居朋現在也是很熟悉的。微微點頭,走出去安排去了。
聶振邦卻是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那邊,剛一接通,聶振邦就笑着道:“曾書記。現在忙麼?”
聽到聶振邦的話語,曾太平此刻卻是顯得十分的高興,電話裡面也傳來了爽朗的笑聲:“呵呵,振邦同志啊。剛剛上班,也沒有什麼大事,準備下午去省林科院看望一下關玉昆教授。關老教授,是國家科學院的院士,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專家。在林業技術的發展上,享譽世界。正好,這一次關老九十大壽。趁此機會,去慰問一下。”
聽到曾太平的話語,聶振邦卻是愣了一下,這個關老教授,聶振邦也有所耳聞,在林業技術上的成就,就好比在搞雜交水稻的袁教授。都是國之棟樑。
隨即,聶振邦也笑着道:“曾書記。既然有這樣的安排,不介意的話,下午,我們一起去看望關老,你看如何?”
話音落下,曾太平哈哈笑着道:“這有何不可。我是求之不得。重視人才。重用人才。這一直是我們省的總思想和戰略方針。下午兩點,我們在樓下匯合你看如何?”
聶振邦也笑着道:“好。我一定去。”
說到這裡,聶振邦卻是正色道:“曾書記,你現在有時間麼?正好。有個事情,準備過去和曾書記您溝通商議一下。”
聶振邦要登門拜訪,這讓曾太平都愣了一下,不愧是久經沙場考驗的人物,頓時就回過神道:“有時間,振邦同志,你要過來,我自然是敞開大門,掃榻相迎的。隨時過來,我隨時都有時間。”
這也是曾太平的一種策略。官字兩張口啊。官場上的人物,哪個不是練就了一身逢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的本事。
更何況,還是曾太平這種級別的領導幹部。對於這番話,聶振邦也就是聽一下而已。
隨即,笑着道:“曾書記,您太客氣了。既然如此,我現在就過去。”
說着,又和曾太平閒聊了兩句之後,掛下電話,走出辦公室,和李居朋交待了幾句之後。
聶振邦就走出辦公室朝着省委辦公樓那邊走了過去,今天親自登門去拜訪曾太平,這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於公,曾太平是省委一把手,是班長。作爲副班長,必要的尊敬,還是要有的。
於私,曾太平曾經和老爹聶國威搭過班子,兩人算是一代人,儘管自己現在也是正部級幹部。可是,從老爹這邊論起私人交情的話,喊一聲曾伯伯,並不爲過。
而且,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表面看起來很融洽,可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楊德市的事情一鬧。曾太平對自己,的確是有不少的意見。趁此機會,緩和一下雙方的關係,這是很有必要的。到了省一級,班子裡,也沒有什麼生死仇敵的概念了。
動省部級幹部,不說自己這一級別沒有權利,就是中央在這種事情上也是無比的慎重和小心。縱觀國內,改革開放這麼多年,總共纔多少個省部級領導丟官入獄的。
在省部級幹部的處理上,要保持謹慎的態度,要採取教育爲主的原則,這已經是成爲了一個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了。
既然不是你死我活,那麼,合作就尤爲重要了。這也是聶振邦決定親自來拜訪曾太平的原因。此人的地位和性格,註定了曾太平不會先開口。
電梯的速度很快,一下一上之間,省委辦公樓這邊,隨着電梯叮的一聲,抵達十五樓,聶振邦也走了出來。
和自己的辦公室佈局一樣,曾太平的辦公室,也在整個省委辦公樓的最深處。兩側是小會議室和大會議室。
走到了曾太平的辦公室門口,房門是虛掩的,聶振邦敲了敲。隨即推門走了進去。
此刻,曾太平的秘書已經站了起來,顯得很恭敬道:“省長來了,快請進,剛纔,書記已經吩咐過了,您進來,不需要通報。您請!”
這也是曾太平的一種策略。不需通報。可謂是給足了聶振邦面子。
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此刻,曾太平帶着老花鏡,正在看着桌面上的文件。看到聶振邦進來。隨即站了起來,微笑着道:“振邦省長,請坐。”
很快,秘書就端着一杯茶送到了茶几上,然後,走出去,幫兩人帶上了房門。
看着聶振邦,曾太平笑着道:“來,振邦同志。嘗一嘗這個碧螺春的味道如何。這可是楚南省胡彥博同志託人給我帶過來的。”
“好茶,滿口留香。解渴生津。充分的糅合和楚南茶葉的特點。不愧是楚南名茶。”聶振邦笑着誇讚了一下。隨即道:“曾書記,這一次過來,主要就是想在財政廳的問題上,和您溝通交流一下。”
一聽到財政廳這三個字。曾太平整個人都不怎麼自在了。正準備說話。聶振邦卻是笑着道:“曾書記。昨天,我聽龍書記說起了這個事情。聽說。曾書記想讓範有才同志擔任財政廳廳長。”
聶振邦的話,聽起來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這讓曾太平很不自在。沉吟了一下,曾太平卻是點頭道:“的確有這個考慮。”
還準備再說話,聶振邦卻是掐準了時機。笑着道:“我也覺得,範有才這個同志很不錯。調任財政廳,也只能算是平級調動。這麼做,還是顯得委屈了一點。不過。我個人,還是很看好範有才同志的。”
聶振邦的話語,把曾太平給搞懵了。這是什麼意思?這口氣,不是來質問的麼?怎麼說到後面,變成了同意了。
瞬間,曾太平的心念流轉,心中在沉思起來。聶振邦這個人,不簡單啊。這是在以退爲進啊。
明知道自己安排範有才擔任財政廳長,這是要獨攬財政大權。聶振邦這麼一過來,也不說什麼反對的話語,反而一口贊同。這是在告訴自己。他清楚自己的目的。
而且,深層的意思,聶振邦並沒有說出來,可是,曾太平卻也清楚。聶振邦這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提醒自己。安排範有才當廳長,沒有問題。可是,財政大權,如果真想獨攬。恐怕沒那麼容易。
此刻,曾太平卻也在權衡這裡面的利弊關係。獨攬財權,這一步棋,這是自己想出來的,可是,目的,卻並非是真要獨攬財權。財權,對於自己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情,可有可無,範有才提上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進副部級。既然走經濟強市的路子走不通了。那麼。就走關鍵部門。另外,之所以看準了財政廳,也有敲打敲打聶振邦的意思。
如今,這個目的達到了。聶振邦主動登門,已經給足了自己面子,真要是抓住不放,財權的重要性,對聶振邦來說,可就是另外一層含義了。可以想象,聶振邦絕不可能讓財權旁落,到時候,恐怕又是一番激烈交鋒。誰輸誰贏還說不清楚。可是,好處肯定不會是自己和聶振邦得到。
想到這裡,曾太平也笑着道:“振邦省長,你也這麼想。看來,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了。你是經濟方面的專家。有才同志,在財政工作上,雖說有些水平。但是,還需要多學習,我看振邦省長就是一個學習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