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聶振邦心中雖然明知道姚玉德這是在狹私報復,可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也微笑道:“感謝上級對我們望海市工作的支持和鼓勵。請姚部長放心。我們一定做好災後的重建和羣衆的安撫工作。”
聶振邦說完之後,姚玉德卻是淡然的點了一下頭,心中卻是冷笑了起來,旁邊,黃景武、田旭江等人都是一副看笑話的神態。
田旭江心中很是高興,五百萬,這等於是打發叫花子的價錢。看着聶振邦此刻也只能是乖乖的接受,田旭江心中,說不出的暢快和愜意。
可以想象,到時候,全省的救災工作結束之後,望海市,這個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得到的救災款卻是最少的。到時候,全市的黨政幹部,看到這種情形,心中,對聶振邦肯定會有一些微詞。要不是你聶市長牛氣沖天,得罪了上級部委的領導。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到時候,聶振邦威信受損,就是自己趁勢崛起的最佳時機。
想到這裡,田旭江卻是站了起來,微笑着道:“姚部長,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先帶您一起去各個區視察一下,您是領導,在抗災救災方面是專家,有些什麼做的不足的地方,還請姚部長你幫着指導指導。”
聶振邦此刻也站了起來,臉上,看不出有什麼笑容,點頭道:“田書記,市政府那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就少陪了。姚部長這邊,相信,有田書記在照顧,肯定是過得稱心如意的。”
看着聶振邦離開,不少常委也都紛紛離開,如今望海市這邊,事物繁多,大家自然是不可能全部都圍繞在姚玉德的身邊。
此刻,注視着聶振邦離去的背影,姚玉德卻是訕笑着道:“田書記,看樣子,你在這望海市的工作,也不好做啊。”
這句話,姚玉德也是刻意這麼說的,田旭江和聶振邦之間不太和睦,這種事情,姚玉德早就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來了。
這麼說的目的,就是要挑起田旭江對聶振邦更深一層次的仇恨。姚玉德這一手,可謂是居心叵測。
聽着姚玉德的話語,田旭江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太自然,市委書記,一把手,不管在什麼地方,向來都是絕對權威的存在。市委書記,可是擁有一票否決權的人物。可是,如今,在市裡面,田旭江卻是被聶振邦壓制這,這對田旭江來說,是一種恥辱。
田旭江此刻也訕笑了一下道:“沒辦法啊,姚部長,遇到了這種強勢的市長,也只能是順着來了。好了,姚部長,我們不說這些了。還是去各個區視察一下吧。”
……
市政府辦公大樓這邊。
頂樓聶振邦的辦公室內,此刻,在窗戶邊上,聶振邦看着車隊駛出市委市政府大院。目光也沉了下來。
旁邊,常委副市長劉高華和市政府秘書長安國宇都陪同在身側,劉高華的眉頭皺了起來,低聲道:“市長,這一次,民政部這麼做,怕是會對你的威信產生影響啊。”
安國宇也點了點頭,一般來說,領導要樹立威信,有幾種方法,一方面,殺雞儆猴,這是最通俗的作法。抓住一兩個違紀違法的幹部作爲典型,樹立起來,讓其他的領導幹部們,看到自己的騰騰殺氣,這算是一種辦法。另外,在常委會上掌握一定的話語權,甚至,是絕對的話語權,下面的人,顧慮到自己的官帽子,官位子,也會感到害怕和畏懼。
最後,作爲領導,要想贏得尊敬,就要看哪個領導的手眼更好。更通天。能夠從上面要來政策,要來資金,下面的人就服你。因爲,這證明,這個領導會做人,交際廣闊。往往,這種類型的領導前途是遠大而光明的。自然,下面的幹部,都想攀附上這種領導。
可是,如今,僅僅是五百萬的資金,一旦全省範圍鋪開,可以想象,其他受災程度還沒有這麼嚴重,得到的救災資金卻比望海市多得多的時候,全市的幹部,會怎麼看待聶市長。
想到這裡,安國宇也低聲道:“市長,劉市長這話說得在理,這個事情,不能大意了。”
望着田旭江和姚玉德離去的背影,聶振邦此刻,也沉聲道:“老劉,老安,這一點,你們放心好了,想要在我聶振邦身上佔便宜,也得他有這麼一副好牙口。這一次,他姚玉德要是公平公正也就罷了。要是不公平的話,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民政部救災工作組,在望海市僅僅只待了一天的時間,隨即就開始趕赴下一個城市。十天下來,民政部救災工作組,將整個閩南省的地市都跑了一個遍。
而聶振邦這邊,也收到了齊思源和李翔天的消息,在蒲州市和閩西市。兩個市的受災情況,相比望海,一半都沒有,卻同樣得到了五百萬的救災資金。這一點,就讓聶振邦火冒三丈了。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卻是平靜道:“老齊,多謝的話,我就不說了。這個事情,我心中有數,你放心好了。田旭江想要翻出什麼風浪,還說早了一些。”
剛放下電話,旁邊楊安娜就已經走了過來,有些詫異:“老公,什麼翻出風浪,望海市的班子,又開始不平靜了麼?你說,我爸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李家和陳家沒安好心,還讓這什麼田旭江過來,這不是存心給你添堵麼?不行,我要給他打電話,讓他把這個田旭江給撤掉了。”
聽着楊安娜的話語,聶振邦也笑了起來,心中很是感動,這輩子,安娜還是像上一世那般的維護自己。都已經是當了媽的人了,還是嘟囔着個嘴巴。擺出一副母雞護仔的樣子。
瓊鼻微皺着,一副很生氣的俏皮模樣,讓聶振邦不由自主的捏了一下,微笑着道:“你呀,你以爲,爸現在是四號首長,就能夠一手遮天麼?不說前面還有沈總書記、冷總理和劉委員長三人的態度要考慮,就說政治上,也不是這麼容易的,過猶不及。真到了一手遮天的時候,那也距離覆滅不遠了。政治,可是講究平衡的,誰敢破壞這種平衡,誰就會成爲京城其他家族共同攻擊的目標。你以爲,這政治局是你家開的麼?”
聶振邦的話語,讓楊安娜張大嘴巴:“啊,那怎麼辦,難道,真的就讓田旭江這麼興風作浪麼?”
聶振邦卻是微笑着道:“傻丫頭,你呀,難道還信不過你老公我麼?我是那種輕易會吃虧的人麼?”
看着楊安娜一副疑惑的表情,聶振邦卻是微笑着解釋道:“你忘記了,我是什麼單位出身的。”
這句話,讓楊安娜有些恍然大悟,愕然道:“老公,你是說,你找沈總書記?”
聶振邦的第一站是在團中央,以他和木書記的關係,以及和沈總書記的關係,的確,聶振邦應該是屬於團系的幹部之一,這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聶振邦聶家的背影和楊家女婿的身份,讓人忽略了這一點,可是,不可否認,聶振邦在團系裡面,還是屬於干將級別的人物。
隨即,聶振邦卻是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木定堅的電話,電話響起,那邊,過了一小會之後。木定堅的聲音傳了過來:“振邦啊,怎麼,這個事情有空給我打電話了。這一次,你們望海市承受了很大的經濟損失啊。”
對於聶振邦,木定堅還是很看好的。關於聶振邦的定位,木定堅私下底也跟沈總書記溝通過,聶振邦的性格,能力等等各個方面的因素,這使得沈總書記和他自己都很看好聶振邦,唯一欠缺的是,政治上的手腕,還太過稚嫩,需要更多的磨礪。所以,這也是木定堅對聶振邦如此客氣的原因。
聶振邦此刻也微笑着道:“木書記,這次找你,可是有麻煩的事情來了。”
說着,聶振邦將民政部姚副部長這邊的事情完整的複述了一遍之後,說道:“木書記,這明擺着就是因爲望海市沒有招待好,而故意如此嘛。這樣的話。我不服氣啊。木書記。這不,我就直接找到您這裡來了。”
聽着聶振邦的話語,對面,木定堅這邊,沉吟了半晌,頗感欣慰道:“振邦啊,這兩年未見,政治手腕倒是成熟許多了。不錯。這個事情,你這麼做,很好。”
木定堅此刻很是欣慰,總算,經過了這麼多的磨礪之後,聶振邦處事的方式也開始趨於成熟了。
這個事情,如果說,聶振邦捅出去的話,民政部這邊,肯定是下不了臺的,受災最爲厲害的望海市,卻只得到了五百萬,而其他地市,比如,泉海市,都得到了一千五百萬,這種分配,到底是以什麼爲標準。很顯然,根本就說不過去。可是,那樣的話,無形中卻是得罪人了,還是往死裡得罪的那種,現在,這樣做的話,卻是雙方都有了一個體面的臺階。
隨即,木定堅也點頭道:“這個事情,我會幫你處理的。你就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