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笑什麼?難道這就是破陣之法?”獨孤行看着傻笑的郭靖,更加摸不清頭腦了。
郭靖不說話,舉步向前,大掌一蜷,稍一侷促,立時打了出來,掌中微微傳來龍吟之聲,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雙龍取水’。
掌風一過,原本普通的兩棵桃樹立刻顯現出了與衆不同之處,只見四面瞬間飛來一排排桃樹,與此同時,一道花瓣也順勢一字形的向郭靖攻去,郭靖一驚,掌勢立轉,原本平排打出的降龍十八掌,此時馬上分出部分力道衝向花瓣。
就這樣,原本衝出去的一掌被瞬間化爲虛無,自然出乎了郭靖的意料之外,郭靖稍作猶豫,指着那兩棵樹道:“二弟看好,這兩棵樹是此陣的陣眼,破了它,我們就能出去了!”
獨孤行心領其意,拔出了大劍。待到二人全都準備好了,郭靖閉上雙眼,詭異的眼神再次出現,血紅的精光一閃,喝道:“殺!”
獨孤行立刻高喝一聲:“出浴紅蓮!”身子藉由劍勢,飛速迸發向前,大劍螺旋,仿若轉動的螺旋槳,並且愈演愈烈,直至數十數百道影子凌風飛舞。獨孤行此番施展的家傳劍技,相較於當初對抗‘黑風雙煞’時,不知強了多少倍。
郭靖左腳墊底,右腳彷彿蜻蜓點水,不斷的積蓄着內勁,只待獨孤行的劍技發揮到了極致之時,配合踢了出去,頓時原本之時慘白劍影中立刻加上了一道道黯淡無光的黑色氣息。
此番再看,那桃樹,比剛纔涌來的氣勢強了數倍,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每當獨孤行的劍揮舞到一處,劍刃未至,阻擋的桃樹就已經變得不堪其擾,甚至四分五裂。
“二弟,毀了它們,其他的我來解決!”郭靖話語冰冷,卻隱隱透出一絲冰冷,和不容置疑。
獨孤行聞言,大劍的軌跡稍有轉變,不再去管那些飛來的桃花。
郭靖面無表情,腳下行走如風,正是當初那套無名步法,不過現在郭靖已經爲他命名爲‘天罡地煞’,此時只見他運轉着‘天罡地煞’,在獨孤行大劍的空隙中,時隱時現。
凡是前來攻擊的桃花流,全部在郭靖的腳下,化作飛灰,紛紛無奈落地。
另一面,沒有了阻礙的大劍,彷彿是噬人的魔鬼,輕輕一劃,就消除了一切阻礙。沒有折轉,直接來到一棵桃樹下,那桃樹畢竟不是人類,雖然作爲陣眼,可卻不會回擊獨孤行大劍,無奈之中,被獨孤行斬在劍下。同樣,另一棵樹也沒有逃過亡命的下場,也在獨孤行的劍下轟然倒地。
兩樹一倒,原本還顛來倒去的桃樹們頓時沒了主心骨,紛紛待命原地,老實了下來。
郭靖邪笑一聲,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再次睜開了眼睛,恢復了理智。
“大哥,這陣就這麼破了嗎?”獨孤行心下一輕,問道。
郭靖搖了搖頭,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僅僅是大陣的一部分,不過毀了一部分,也算可以了!現在跟我走!”
郭靖強忍着眩暈感,慢慢的向前方走去,獨孤行把劍放在背後,跟着走了上去。
“怪哉!怪哉!這兩個還真是了不得,敢把我黃老邪的陣法破壞,不錯不錯,哈哈,蓉兒的眼光不錯呀!”郭靖和獨孤行的一切都在黃藥師的監視中,看到兩人別樣的方法,頓時也是疑竇叢生。
“爹爹,怎麼了?靖哥哥他們呢,怎麼不在港口那裡?你是不是把他們抓起來了?”黃蓉調皮的聲音傳了過來。
黃藥師笑着拍了拍黃蓉的小腦袋,道:“抓起來?你看爹敢嗎?你看看,你爹我這些年改進的陣法,卻是被他們毀去了一部分!”說着,還指了指遠處倒下的一片桃林。
黃蓉看了看,小嘴撅了起來,道:“那他們人呢?”
黃藥師臉色一凜,道:“我怎麼知道?你去問他們呢?”說完,緩步走下了閣樓。
桃花島東部一個山洞裡。
“黃老邪,老烏龜,老烏龜,黃老邪。”一個聲音從山洞中傳來,接着另一個聲音響起:“大爺,大爺,您別生氣,我黃老邪是老烏龜,是大王八,您消消氣!”
先前的聲音再次傳出:“黃老邪,你怎麼還不送點酒來,你爺爺我可是口渴了!”
另一個聲音答道………………
敲好這些經典的對白全部落入了洞外兩人的耳中,郭靖聞言,笑而不語。獨孤行倒是鬱悶了,心道這不是桃花島嗎?島主是黃藥師,爲何還有人會在黃藥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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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自然知道在裡面的是老頑童周伯通,這兩道聲音多半也是出自他一人之口。於是笑道:“二弟不用多心,黃島主並不在裡面!”
獨孤行半信半疑的看着郭靖,心道大哥既然說了,多半黃島主並不在其中了。
郭靖邁步走了進去,就在他進去的那刻,一道白色的人影飛了過來,郭靖心下一喜,左手運出降龍十八掌,跟眼前之人對了起來。
此人正是周伯通,他精研空明拳,柔勁接連發出,滔滔不絕,大有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氣勢。
郭靖用的是降龍十八掌,至陽至剛,與老頑童的柔勁交織在一起,反而有些陰陽協調的感覺。
身在郭靖後面的獨孤行看兩人打起來,本來要衝上去的,可是接道郭靖的眼神提示之後,就放棄了原本的想法,只是仔細的看着對戰的兩人。
郭靖畢竟是後學晚輩,本來根本不可能在老頑童的進攻下,保持平和的心態。可是周伯通本來就沒有傷郭靖之意,於是也就沒有強攻猛進。如此一來,兩人倒是平手之態,不分上下。
打了一陣,兩人的戰鬥逐漸平息了下來。接着,周伯通後退數步,笑道:“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小兄弟,你這是老叫花的‘降龍十八掌’吧!”
郭靖也停了下來,退後一步,仔細看了周伯通一眼,只見周伯通眉毛和髮髻都已斑白,然而臉龐卻不見蒼老,反而跟個年輕人一樣。
“哈哈,正是家師的‘降龍十八掌’,不知前輩是何人呢?”郭靖故意問道。
周伯通呸了一聲,道:“什麼狗屁前輩晚輩的,我叫周伯通。”
郭靖只待說聲敬仰,周伯通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教教我吧,我樂毅拜你爲師,怎麼樣?”
郭靖苦笑一聲,伸手拉起周伯通,道:“別的還好說,這‘降龍十八掌’卻不能外傳,當初七公可是再三交代!”
“唉,真是遺憾,老叫花的‘降龍十八掌’,當年我師哥就特別推崇,小兄弟,你今天能把十八掌都使出來讓我看看嗎?”周伯通眼中充滿了期待。
郭靖也不囉嗦,道:“看好了!”
“亢龍有悔!”“雙龍取水”“潛龍在天”…………………
一套‘降龍十八掌’打下來,原本雜亂的石室,此刻變得更加雜亂,更有數個大石轟然崩碎。
“啪啪啪——”周伯通見郭靖使完,雙手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
“好好好,當初師哥說如果老家化華山論劍時能完善‘降龍十八掌’,天下第一的名號定然是他的,當時我還不信,今天看來,師哥說的未嘗沒有道理。”
郭靖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道:“前輩說的過於誇張,此掌未必就比得上王重陽前輩的純陽功!”
“哈哈,好,小兄弟,這裡沒有什麼前輩,只有一個老頑童而已,以後我們就平輩論交吧!”周伯通很是高興,心道今後真的有得玩了。
郭靖沒有推脫,倒是獨孤行吃了一驚,這人怎的如此心性,跟個孩子一樣。
“來來,兄弟,咱們再對上幾個回合怎麼樣?”周伯通說完不待郭靖答話,便已經出手攻上去了。
郭靖毫無意外,卻不再使用‘降龍十八掌’了,而是用自己的腿功對抗,脫離了殺氣之後,郭靖的腿法雖然退了很多,但是也是凌厲無比。
老頑童本來是想親身感受一下‘降龍十八掌’的,此時間郭靖閃身又出現了凌厲的腿功,一時間也興趣濃厚了起來。
原本的空明拳不見了,另一種詭異的拳法出現在周伯通的手中,郭靖此時面無表情,仔細的打量着周伯通的出招手法,只覺得怪異的很,卻始終看不出怪在何處。
最後,郭靖與他對上了第一掌,原本他所積聚的力道很大,可是在對上週伯通的手掌之後,立刻後垂了過去,恰好從周伯通的旁邊傾斜而過,而周伯通卻是就勢而追,順勢推了一掌,掌力不強,卻讓郭靖栽了一個跟斗。
郭靖起身,疑惑的看着老頑童,道:“周兄的掌法暗藏玄機,不知道剛纔那一掌是怎麼回事?”
周伯通笑道:“這些年沒有其他的事幹,這只是鑽研的一個分支而已,正是我全真教的經典——虛實之境,實則虛之,虛則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