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莫名其妙

正在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客棧門口又出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包惜弱,旁邊站着的是楊鐵心。

“惜弱,快到我這邊來!”完顏洪烈見是包惜弱,立刻雙眼冒光,大聲叫道。

包惜弱只是冷冷的看着這個喊他的男人,雖然這些年是這個男人給了她一切,榮華富貴,甚至無上的權力,但是他卻是毀了自己的一生,不僅如此,他還毀了郭靖一家,另外還有他的鐵哥。

完顏洪烈看她的眼神怪異,再沒了以前的柔弱,反而很是銳利。

“惜弱,你怎麼了?我是完顏洪烈,你難道不認識我了嗎?”

包惜弱還是冷冷的看着他,顯然還沒想好要說什麼?

完顏洪烈只覺的妻子的神情怪異,彷彿真的中了邪一樣,再看看站在她旁邊的一個人,眼神更加凌烈的看着自己,而且他還發覺這人看着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是誰?惜弱怎麼了?你們是不是使了什麼妖法?不想死的快點放她過來!”

聽到完顏洪烈冷喝加威脅,楊鐵心更加怒了,對面的人就是害死自己大哥的真兇,對面的人就是害的自己妻離子散的元兇,種種的怨念在他的腦中一一浮現。楊鐵心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衝上去把這人碎屍萬段,不過他沒有動,因爲他還有理智,他還有事情要弄清楚。

“十八年前,是不是你安排段天德襲擊牛家村,是不是你殺了郭嘯天?”楊鐵心的話語強橫,絲毫不是商量的語氣,倒像是官員在審問犯人。

完顏洪烈身居高位多年,就連金國皇帝也不會如此質問他,此刻這一個布衣草民的話讓他怒不可言,不過今日他收到的侮辱太多了,這下也不算什麼,冷冷道:“你是什麼人?”

楊鐵心喝道:“我問你話呢?是不是你?”

完顏洪烈怒髮衝冠,嘯道:“是我又怎麼樣!”說過就後悔了,因爲他想到包惜弱也在旁邊,仔細看去,包惜弱雙眼正晶晶的發着光。

包惜弱親耳聽到這句話,總算做出了決定,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當初可是我救了你!”

完顏洪烈一看想辯駁也是無濟於事,低頭嘆道:“惜弱,你本就不該是鄉村草民所能配得上的,他們不能給的,我都能給,這些年來,除了你,我完顏洪烈對其他的女從來都是睬也不睬,難道你還要問我原因嗎?”

果然,跟郭靖說的一模一樣,正是因爲自己才害得兩家人妻離子散,頓時悔的兩腿無力,幾欲軟到在地,幸好楊鐵心反應快,順手拉住了她。

頓時場上一陣沉默,只有郭靖收割生命的聲音。

“娘,你快過來,康兒很想你!”楊康不知何時出現在完顏洪烈身後,跟個孩子一樣叫道。

原本覺得希望渺小的完顏洪烈聽到楊康的聲音,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緊盯着包惜弱的反應。

包惜弱看向楊康,叫道:“康兒,你快過來,母親在這!”

楊康看了看包惜弱,說道:“娘,你不要怕,父王會救你出來的!”

楊鐵心聽到他認賊作父,罵道:“真是孽子!”

包惜弱卻是柔聲道:“康兒,過來吧!他不是你父親,這十八年來,我從未跟你說起,你生身之父是他。”說着,還用手指了指楊鐵心。

不止楊康,就連完顏洪烈都震得後退了幾步,嘴裡還唸叨不住唸叨着:“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在他心中楊鐵心早就死了,可是,包惜弱說的話,又哪會有假。

楊康沉默了,完顏洪烈也不說話。

“其實,我在進王府的時候就有你了,你的父親他姓楊,你叫楊康,不叫完顏康!”

聽着包惜弱的話,楊康的目光聚集在那個已有不少白髮的中年人身上,只見他滿面刀削,盡是滄桑之態。穿着簡樸,竟然還打了一些補丁,頓時大腦一片空白。在他眼中,父親從來都是總領千軍萬馬,馳騁朝野,霸氣十足的完顏洪烈。而眼前這個所謂的“父親”穿着打扮猶如乞丐,怎能不讓他震動。

“不可能,娘,你一定是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楊康現在激動到了極點。

楊鐵心怒道:“孽子,還不快過來,認賊作父,我們先祖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我呸!你是誰?你不是我父親,你憑什麼做我父親?你們都在騙我,是不是?”

“康兒,不得無禮!這是你父親,他纔是你親生父親!”

“就算他是我父親,可是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在六王府,他來找過我們嗎?現在倒來教訓起我來了!他不配!”楊康面色通紅。

“逆子,當年若不是完顏洪烈這個狗賊殺的我郭楊兩家家破人亡,你們哪會被他給擄去!如今你這個畜生竟然記起他的好來了!”

楊鐵心這句話把楊康打暈了,只見他雙目茫然的看着完顏洪烈,問道:“父王,他說的都是真的?”

完顏洪烈這麼多年來,視他比親生孩子還要親,見他懷疑的看着自己,心道就算失去惜弱也不能失去康兒,於是道:“康兒,別聽他們胡說,這些年,父王對你怎麼樣,你還不明白嗎?”

楊康疑色消去了很多,問道:“那爲什麼母后要騙我?”

完顏洪烈恨恨道:“定是他們給你娘施了什麼邪術,你看那郭靖什麼做不出來,現在又來離間我們父子的關係,你可千萬不要信他!”

楊康看到了生猛的一塌糊塗的郭靖,頓時信了,因爲郭靖太邪門兒了,於是道:“父王放心,我不會受到賊人的挑撥的!”

完顏洪烈心下大喜,只要康兒還在,我完顏洪烈就不會輸!於是吩咐旁邊的人道:“帶小王爺回府休息!”

然後又對楊康道:“康兒,你先回去,等到父王把你母后救回來,我們就一起回去!”

楊康看了看遠處的母親,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康兒,快回來,你要去哪裡?”包惜弱看到楊康要走,頓時急道。

可是她這次的聲音雖然很大,卻沒有得到楊康的迴應。

“完顏洪烈,你把我兒子帶到那裡去了?”楊鐵心叫道。

“哼,你兒子?康兒從來就沒有你這樣的父親,只有我才配做他的父親,因爲我能給他一切,你呢?你能給他什麼?除了你剛纔的怒罵,你還給過他什麼?”

完顏洪烈說的理直氣壯。

“你——你——”

楊鐵心“你”了很長時間,最後終於還是沒說出什麼,只是怒視着完顏洪烈。

打鬥中的郭靖不知道在殺掉了第幾個人之後,腿上的殺氣流慢慢流逝,中招的人已經不能一招致命了。

歐陽克看出其中的玄奧,低聲在完顏洪烈耳邊道:“王爺,這郭靖畢竟年輕,功力還不是太高,現在他已經有些力竭了!我們只要再等一會,放了亂箭,定然能夠射殺掉他!”

完顏洪烈早就愁得眉腳平直,此時聽到歐陽克的話竟然放開胸懷大笑起來,道:“哈哈——你們不是要靠郭靖與我鬥嗎?只要再等一會兒,我就能殺了郭靖!我看你們到時候還要怎樣?”

楊鐵心喝道:“你說什麼?”

完顏洪烈對他直接無視,看着包惜弱問道:“惜弱,如果你現在跟我走,我保證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殺,否則我會將他們全部處死!”

其實,完顏洪烈說這話只是騙小孩子的,至少歐陽克是這麼認爲的,因爲他不相信完顏洪烈會放過這個殺掉郭靖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聽到完顏洪烈的恐嚇,原本坐在裡面的幾人終於站不住了,紛紛走了出來。

不一會兒,門旁擠滿了人。黃蓉看着打鬥中的郭靖,眼中深深的擔憂,跟他一樣的還有兩個女人也目不轉睛的看着郭靖。

完顏洪烈倒是嚇了一跳,暗罵道怎麼這麼多人?

歐陽克首先看到站在左邊的幾個道士,其中一個他是認識的,那就是王處一,而另兩個既然跟他站在一塊想來也是全真七子中人。再往右看,七個熟悉的面孔出現了,正是上次跟自己拼鬥的江南七怪。

有意思,看來事情沒這麼簡單了!歐陽克想道。

“王爺,放箭!”歐陽克陰笑道。

聞言,完顏洪烈沒有絲毫猶豫,吼道:“放箭!”

瞬間數十把弓對準了郭靖,又是“嗖嗖~”的破空聲,“——嘌”

前幾把箭被郭靖的氣場震斷了,不過後面幾把卻突破了氣場,還好郭靖反應夠快,躲過了幾把,不過最後兩支箭卻是實實的射在郭靖的手臂上。不過勁道被郭靖化去了很多,只是紮在了上邊,否則恐怕呀從手臂上穿過去。

“靖哥哥!”

“靖哥!”

“靖兒!”

三個女人快速奔了上去,接着另外幾人也衝了上去。

突破層層包圍,幾大高手終於把郭靖包圍在保護圈中。

“靖兒,你沒事吧?”韓小瑩焦急問道。

郭靖轉頭看去,一雙血紅的目光嚇了她一跳,不過看了她一會兒,血色竟然慢慢的退了下去。

“我沒事,只是皮外傷,只是現在好累!”說着,恢復理智的郭靖緩緩的倒了下去。

穆念慈和黃蓉一人一隻手,讓他慢慢坐在地上,絲毫不顧滿地鮮血,也坐在地上,讓他倚在自己身上。

過了一會兒,郭靖有了點力氣,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靖哥,你真的沒事?”穆念慈看着他蒼白的臉,擔憂的道。

郭靖呵呵的笑了一下,倒是比哭還難看,道:“我真的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黃蓉從懷裡拿出了一瓶藥丸,上面赫然寫着“九花玉露丸”,倒了兩粒遞倒了郭靖嘴裡,道:“靖哥哥,快吃了它!”

郭靖一口吃了下去,那藥入口即化,倒是省了些水。

場中局勢複雜,看的完顏洪烈咬牙切齒,出口問道:“他們是什麼人?怎麼一會兒又來了這麼多的高手?”

歐陽克就在他身邊,指着幾個高手解釋道:“那六個是是江南七怪,在江南一帶小有名氣,而另外三個卻是全真七子之三,倒是威震江湖!”

完顏洪烈問道:“你說該怎麼辦?”

歐陽克回道:“先看看吧,現在不宜動手,等他們精疲力竭的時候,咱們再出手!”

完顏洪烈見慣了生死,根本不把小兵當做生命,點了點頭。

郭靖慢慢恢復了過來,看了看周圍的情況,輕聲道:“咱們先回客棧,等一下再說吧!”

幾人聽到他的話,紛紛向客棧的方向打去,就這樣一路帶着郭靖來到門前,原來站在那的楊鐵心二人也過來攙扶郭靖。

郭靖深吸一口氣,倚着客棧的門框坐了下來,看着前方大殺的幾人,笑了,因爲他剛纔處於某個意境的時候,他看到了更廣闊的路。而且還是一條全新的武道之路。

“靖哥哥,你在笑什麼?”黃蓉詫異道。

郭靖撫着她的頭,道:“我今天終於見識了什麼纔是武,以往我總以爲自己已經走了很遠,現在回想一下,那時還真是傻得可愛!呵呵~~”

穆念慈和站在旁邊的韓小瑩聽到她的話詫異的看着他,因爲在她們眼裡,郭靖的功夫已經高的無法想象了。

眼見兵馬如黑螞蟻一樣不斷的涌過來,郭靖眼中的愁色越來越濃,心道這樣繼續下去,內力終歸要耗盡,必須要想個辦法!

看了看遠處的完顏洪烈,頓時一個好主意浮現出來。

“蓉兒,扶我起來。”郭靖對着黃蓉道。

黃蓉很乖的把他拉起來,兩外兩個女子也過來幫忙,一直扶着郭靖來到了幾個奮戰的人身後。

“好了,就在這裡!”郭靖道。

聞言,三個女人停了下來,不知道郭靖要幹什麼!

郭靖看了遠處的完顏洪烈,勉強高聲道:“完顏洪烈,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完顏洪烈見他站都站不穩,頓時不屑道:“哼,剛纔你不是很厲害嗎?現在怎麼連站都站不起來了?跟我做交易,你有什麼資格?”

“哈哈,你倒不如問問我的籌碼是什麼?這麼快就拒絕,可不是一個梟雄該做的事!”

完顏洪烈又是冷哼一聲,問道:“我倒是很想知道,籌碼?你現在早就失去了最有用的籌碼!”

郭靖不爲所動,只是說道:“既然你不談我手中的秘密武器,那我們就談談其他的!”

“其他的?你以爲你還有什麼?”完顏洪烈還是很無禮的道。

歐陽克看着那熟悉的笑容在郭靖臉上浮現,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接着輕聲道:“王爺,咱們還是聽聽他的話吧!這人可不是愛說大話的人!”

完顏洪烈點了點頭,問道:“說吧,本王聽着呢!”

“我只是讓你放我們離開!”

“什麼?你不是腦子燒壞了吧!”完顏洪烈氣道。

郭靖面帶微笑,道:“你沒聽錯,我是讓你放我們安然離開!”

“哼,你憑什麼?”

郭靖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繼續說道:“憑我今天不殺你,我要用你的命換我們的命!”

額?在場的聽衆倒是一愣,心道王爺說的話果然沒錯,這人的腦子真的燒壞了,這他媽的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白日做夢。

“哈哈哈——這是本王這些年來聽得最好聽的笑話!哈哈哈——”完顏洪烈聞言怒極大笑起來。

歐陽克卻是沒笑,他在注視着郭靖的動作。

郭靖呵呵的把手緊緊的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猛的閉上了眼睛。

原本大笑的完顏洪烈突然覺得脖子被人用手掐住了,但是眼前卻是什麼東西都沒有。越來越緊,那隻大手的力道越來越大了,完顏洪烈明顯覺得呼吸不暢了,不過那隻手的力道還在加強。

歐陽克注意到了完顏洪烈的異樣,拉了他一把,卻是沒有反應,再看他的臉色通紅,彷彿就要窒息而死了。於是,也顧不得其他,用上了內力注入他的體內。

郭靖突然感到一股大力打來,“噗~~”吐出了一口鮮血。

“靖哥哥,你怎麼了?”黃蓉趕緊幫他擦掉嘴角的血跡。

郭靖拉住她的手,對着完顏洪烈繼續道:“我的籌碼可還夠?”

原本放鬆下來大口呼吸的完顏洪烈聽了他的話,只覺天昏地暗,看了看他,還是一臉微笑的看着自己。

“鬼?這絕對不是人力所爲,太詭異了!”完顏洪烈喃喃道,方纔若不是歐陽克在旁邊,他很可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王爺,你說什麼?你剛纔怎麼了?”歐陽克問道。

完顏洪烈嘴上問道:“歐陽公子,世上有沒有一種隔空就能殺人的功夫?”

歐陽克笑道:“有是有,不過方纔王爺中的不是那種,如果是一陽指或彈指神通,您現在恐怕就~唉,反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一切都是郭靖搞的鬼!”

“到底是怎麼回事?”完顏洪烈嘴角抽搐着,再看看嘴角掛着鮮血的郭靖更覺的詭異,這青年肯定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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