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好,喜歡就好。”沈父拉着沈時怡的手。
“這些年你一直在市裡上大學,可惜我們家比較窮,沒有給你提供好的條件。”
“剛剛聽到你已經結婚了的時候,我的個心啊,就一直擔憂你是被逼迫的,怕你自己也是不情願的,我們老兩口沒有用,或許你是遇到什麼難事,但是我們都幫不上忙。”
沈父說到這,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裡都是對沈時怡的憐惜和愛。
“只要你沒有委屈自己我就放心了。去看看你媽媽吧。”
沈父說完放開沈時怡的手,沈時怡看着沈父日漸佝僂的身軀,兩鬢白透的髮根,心裡也涌上酸澀,說起來自己只能算是替身,真的沈時怡也許早已投胎轉世,去了別處。
獨留自己這強佔了她軀殼的鬼魂在人間鬼混。自己她上一世未能包住自己的父母,就連自己的性命都未能守護。
這一世,就算是報答沈時怡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她也要好好守護這二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爸,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也會照顧好你和媽媽。”沈時怡眼睛裡泛起了霧氣,映襯着她黑瑪瑙一般眸子,見者無不心生憐憫。
“去吧,去吧,我的乖女兒。”沈父看着眼前他養了二十幾年閨女,心裡還是有成就感和自豪感的。
這女兒從小就極爲聽話,從不讓二老擔心。
現在聽說在市裡的一家很有名氣的公司上班,又嫁了一個有錢的老公,關鍵是她自己也喜歡,沈父也就放心了。
希望這閨女上半輩子跟着他們受的苦,下半輩子能得到償還,過得幸福美滿。
沈時怡看了父親一眼,這一眼滿是感激和關懷,然後就走進病房裡去看她的母親了。
剛進病房就能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沈時怡看着自己的母親就躺在病牀上,整個人瘦瘦弱弱的。
她的手臂上插滿了針管,口鼻也帶了氧氣罩,像一個修修補補的壞掉的娃娃。
沈時怡走到病牀前,雙手撫摸着沈母的手,自她接到沈佳樂的電話已經過去七八個小時了,也就是說,在這期間沈母也都在昏迷。
不知現在有沒有脫離危險?
沈時怡靜靜地看着沈母沉睡的臉龐。
“醫生說,已經脫離危險了,就是不知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你也別太擔心。”不知何時沈父也走進了病房,他站在沈時怡後面輕輕地安慰。
“其實還是多虧了你的……丈夫,聽這邊的醫生說,這一次你母親的情況比較危險,如果不及時送過來,可能有生命危險。唉……小縣城的醫療技術確實不可信。”
沈時怡聽着沈父的話語,心裡對伊澤的感激之情更加濃厚,她也越來越覺得伊澤其實是一個很溫暖的人。
她和沈父聊了一會天,沈母依然沒有醒過來,沈時怡心裡是很擔心的,但她也無能爲力,只能坐在着乾等着。
夜滿滿降臨,整個A市,都籠罩在一種繁華之下,燈紅酒綠,車水馬龍,這個世界一刻不停地在轉動。
沈時怡覺得天已經黑了,沈父爲了照顧沈母一定還沒有吃飯,她決定下去買些宵夜,
順便去看一看伊澤。
就在她起身準備出門的時候,病房外出現了敲門聲。
“咚咚咚……”
“請問沈小姐在麼?”
沈時怡本來有些緊張,經過下午的那一系列事件,她一直覺得自己處在警惕心很重的狀態。
但是門外的聲音顯然是高易瑜的聲音。
“我在,請進。”
高易瑜應聲進入病房。
沈時怡看着他手裡拎着好幾個袋子。
“這是我帶來的宵夜,伊少爺吩咐我去買的,特地囑託我給沈小姐和沈小姐的父母也送來些。”高易瑜笑着揚了揚手裡的食物。
“他自己有吃麼?”沈時怡聽了之後感覺心裡暖暖的。
“伊少爺說沒有胃口,只給小姐準備了。”高易瑜親自來給沈時怡送,也是想讓沈時怡勸勸伊澤吃些東西,別搞壞了身子。
“那怎麼行……”沈時怡面露憂色。
沈父看着沈時怡爲伊澤着急的樣子,又聽見高易瑜剛剛說的那番話,覺得這兩個年輕人應該是互相喜歡的,這種情況看得他欣慰極了。
畢竟,他只希望女兒能夠幸福快樂。
“小怡啊,你去那邊照顧伊先生吧。”沈父笑着對自己的女兒說。
“我怎麼能把爸一個人丟在這裡。”沈時怡聞言擡眼看了一眼沈父,立馬回絕掉。
“真是的,你還不放心我一個人嗎?我又不是沒有經驗的小孩子。我可是你爸爸。”沈父佯裝生氣。
“快去,快去。”沈父把沈時怡從座位上拉起來,讓她趕緊去看看伊澤。
“那爸,我一會就回來。”沈時怡看着高易瑜把宵夜放在病房的桌子上,“爸,你記得吃飯,一會別涼了。”
說完之後沈時怡才依依不捨走了,沈父則已一直在催她走,高易瑜則在沈時怡走後,向沈父鞠了一躬才離開。
姑娘到底嫁的是大戶人家啊,沈父想。
“這次老婆娘醒來之後也該放心了。”沈父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沈母,眼裡盪漾着幸福的笑意。
一出門,沈時怡就準備往醫院外面走,想要給伊澤去買夜宵。
“沈小姐,沈小姐請留步。”沈時怡聽見高易瑜的聲音在自己身後響起。
沈時怡止住了腳步。
她回頭滿眼疑惑地看着高易瑜。
“宵夜準備好了,沈小姐。”高易瑜笑着說,手裡果然拿着一份宵夜。
原來他剛剛去買宵夜的時候,就是買了三份,一份給沈父沈母,一份給沈時怡,還有一份給伊澤。
他知道,沈時怡肯定會擔心伊少爺,而去給伊少爺買夜宵的,然後他就提前買好了。
看着站在她面前笑眼盈盈的高易瑜,沈時怡想,在伊澤身邊留着的人果然也都是老狐狸。
沈時怡先看了一眼高易瑜手裡的夜宵,又笑着看了他一眼,那眼裡的意思意味深長,讓高易瑜打了一個寒戰。
高易瑜吩咐兩個保鏢看守在沈父沈母住的病房門口,纔跟在沈時怡後面離開。
沈時怡看着他所做的一切,眼裡染上一絲欣賞。
她和
高易瑜一起去了伊澤所在的病房。
當兩個人走到了病房門口,高易瑜把手裡的夜宵遞給沈時怡。她接過,高易瑜留在門口,沈時怡一個人去了病房。
病房裡的伊澤聞聲擡起了眼睛看了她一眼,沈時怡也看着伊澤。
伊澤現在正躺在病牀上,左腳被吊繩高高掛起懸掛在半空中,但是並不影響他整個人的氣質,依然高貴得像個王子。
沈時怡每次看着伊澤的眼睛時,都覺得臉紅,哪怕是已經相處了那麼久,哪怕是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伊澤這個人長得確實很俊俏,每一次的視線交融都會讓人小鹿亂撞,但是周身氣場又是置人於千里之外的那種。
所以讓人覺得只可遠觀,又偏偏增加了他自身的魅力。
她這輩子就是栽在這個男人身上了。
“額……你好些沒?”沈時怡的視線忍不住避開伊澤的目光。
在伊澤眼中,這個小女人不知爲何,最近總是很羞澀,就像一個初涉人事的小姑娘,可一點不像從前,根本就是在躲自己。
“嗯。”伊澤依然發揚他惜字如金的作風。
“這應該是下午,醫生給你包紮的吧,他有沒有說要注意些什麼?”沈時怡覺得這個病房實在太空曠了,應該說些話。
“嗯。”伊澤好像完全不那麼認爲,依然只給了一個語氣詞。
他肯定是故意的,沈時怡有些憤憤地想。
“吃飯。”沈時怡覺得伊澤好像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話,自己都找話題找得那麼明顯了,他還是不冷不淡地回答着,還一直盯着自己看。
於是沈時怡把夜宵往伊澤病房的桌子上一放就不再說話了。
反正你這麼對我,我也那麼對你。
“你親我。”
“誒?”
沈時怡聽着這句話,有些驚訝地瞧着伊澤,剛剛他在說什麼,她是不是幻聽了?
“你親我,我就吃飯。”伊澤再次重複剛剛話,以證明沈時怡不是幻聽。
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在房間裡盪漾開來,而且這聲音說出的話那麼曖昧而色。情,瞬間讓沈時怡的臉蛋開始發熱。
“你……你……沒想到……”沈時怡已經被這句話刺激得說不出話來了,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
伊澤不知爲什麼,最近就是特別喜歡調戲沈時怡,特別是看着她的臉變得紅撲撲的,就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很厲害的事情。
他看着沈時怡的眼睛在四處亂看,好像不知該把目光放在哪裡,臉蛋也紅紅的,像是撲上了一層胭脂。
伊澤本來對女生都不感興趣的,唯獨對沈時怡總覺得有莫名的熟悉感,喜歡作弄她,親近她,逗她,就是覺得有意思極了,就像回到初戀了一樣。
初戀……
自己的初戀也算自己負了那個女孩,就算時至今日自己也忘不了,不過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的這個姑娘。
“過來。”
伊澤把目光轉向沈時怡,眼睛裡帶了一些認真,沈時怡正紅着臉不知該說什麼好,但是聽見伊澤再一次開口說話,也是愣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