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連續好幾塊鵝卵石裡頭都是白花花的石頭,讓大傢伙都有些不抱希望了,可當下這一嗓子一出,所有人都不禁伸着脖子望了過去,眼尖的人一下子就見到檯面上開出來的一抹綠色。
“是白家出的綠。”有人看到是白德昌那邊開出翡翠,登時就一口斷言,“再加上第三關開出來的翡翠,看來今年冠軍又是白家的了。”
白德昌好險在一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慶幸自家的招牌沒砸。
“又出綠了。”正想着,猛地又是一聲驚呼,白德昌心頭一跳,忍不住也跟着伸長脖子望了過去,入眼晃到的一抹血紅令他雙眼一瞪,腳步都不自覺挪了過去。
“族長,這是……”幾個長老也看見了那一抹紅色,同時起身圍過來,捧起那顆翡翠端詳了半晌,面色是一變再變,最後也不敢妄下斷言,恭恭敬敬把東西呈到老族長跟前請示。
這會兒,道骨仙風的老族長也不太淡定了,因爲擺在眼前的東西,他一眼便能認出來,“血石……”
血石。
自那蒼老的聲音裡吐出來的兩個字震得在場所有人都驚疑不定。
“天,這就是傳說中的血石,可以起死回生,造血輪迴的血石。”衆人議論紛紛,都恨不得能把血石在手裡過一遍手,好好瞻仰一下這傳說中的奇石。
“一百多年了,血石再次現世,我藥石一脈終於又要重新站起來了。”老族長激動得雪白的鬍子在空中亂顫,他起身直指宋葉,聲音蒼勁有力道:“你,就是要引領藥石一脈的貴人。”
被一個兩百歲的老頭點名,宋葉卻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不卑不亢,面上連一絲喜悅都捕捉不到。
到底她是不懂這句話其中的價值還是她根本就不屑一顧,這些衆人無從知曉,卻隱隱察覺出了老族長的異樣。
“那,族長,這次比賽的結果是……”這時候,有人禁不住問道。
老族長緩緩將血石攤開放在掌心,讓這枚血翡在陽光照射下光華流轉,“這場比賽,由開出血石的宋葉獲勝。”
“什麼?宋葉?族長,您是不是搞錯了?”這個結果,大大出乎了衆人的意料,顯然都不能接受。
宋葉不是藥石一脈的人,憑什麼贏了這個頭銜?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宋葉贏得的不僅僅是一個頭銜,老族長接下來的話語直接就把大家的魂都給震沒了。
“我宣佈,即日起將族長之位傳給血石的擁有者,命郝家爲輔佐之臣,伴其左右,帶領藥石一脈,重振聲威。”
那幽幽綿長的聲線彷彿來自亙古的呼喚,盤旋在衆人的心中,炸響無數道驚雷。
事情發展得太快,打得衆人措手不及,從比賽優勝花落外人,再到族長傳位,一切都太過突然,衆人還沒回過味來,事情便已經塵埃落定了。
而無論場面上有多少反對的聲音,老族長都置若罔聞,彷彿老僧入定一般,打定了主意。
白德昌也怔怔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覬覦已久的族長位置,竟是被一個未成年的小鬼奪走了,而且現在自己投鼠忌器,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按捺下心中的怨恨,他深吸了一口氣,這纔在衆人短暫的安靜中沉聲開了口,“我白家在這裡有話說。從今日開始,我白家主動脫離藥莊,脫離藥石一脈,從此不再涉足藥石業。”
白德昌這句話宣佈都得有點突然,也很微妙,讓人不自覺產生聯想,認爲白家是不滿這樣的傳位制度,所以憤然選擇退出。
白家起了頭,餘下的人便也都蠢-蠢欲動,覺得用抗議威脅的方式或許能讓老族長回心轉意。
可惜,還沒組織好語言,老族長便幽幽開了口,道:“是走是留,藥莊決不強求,往後脫離藥莊,便不可在外自稱藥石一脈的人。今日之事,便到此結束。”
一句話,不僅堵上了衆人的嘴,更是將白德昌打得啪啪響。
你退跟不退,人家壓根就沒把你當回事,是白家人在這裡拿自己當根蔥。
“我們走!”白德昌咬着牙,獰笑了一聲,大手一揮,率領着白家人大步離開藥莊。
他倒是要看看,把藥莊交給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好下場。
而由始至終,作爲被指定接位的主角宋葉都沒有表露態度,便是站在她身旁的秦湛也都一臉沉靜如水,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一場藥石大賽鬧到最後,演變成了更朝換代的戲碼,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郝正義掀開竹簾,退出小屋的時候,面上還有些複雜糾結,“族長在裡面,你進去吧。”他朝着宋葉走過來,低聲說着。
宋葉點了點頭,信步進了屋內。
還是那一方土炕,一方茶桌矮几,一壺清茶,老者白袍如雪,含笑看着她。
“朋友,請坐。”老者爲她遞上一杯清茶,依舊喚她一聲朋友。
宋葉不動聲色入了座,低頭品茶,一時間也沒有開口。
“呵呵,你果真是聰慧過人,一點也不驚訝今日的事情。”老者看着她眉眼平淡,不驕不躁,就論這份養氣的功夫,他便是由衷的欣賞。
啪嗒一聲,宋葉放下手中的茶杯,這才擡眸看向對面的老者,淡淡道:“一切事情,你都看在眼裡,這個結果,也是你的初衷,不是嗎?”如果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只是心存懷疑,那從血石出現的那一刻,一切事情的脈絡便水落石出了。
“當年那場大火的兇手,就是白德昌。原本您想傳位的人,是郝家,我不過是你平息衆怒的擋箭牌,還順帶拔除了白家這顆毒瘤。”所以老者從一開始就沒站在白家那一邊,甚至最後白家宣佈退出,他都表現得無動於衷。整件事情細細想來,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藥莊,遂的也是老者的心意。
老族長飲下茶水,脣邊緩緩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蒼老的聲音在屋內迴盪着,“即便我利用了你,我也明白,自己是在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