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杳將身上的神藥拿了出來,縱然心中十分的不情願。
國王看着包着神藥的蠶絲手帕,面色已經十分貪婪。
不等穆雲杳將神藥呈上去,國王就已經揮手吩咐自己看中的內侍,“去!快去!把神藥給本王呈上來。”
如果不是那麼多大臣看着,國王甚至就要自己從龍椅上起身衝出去。
人啊,年齡越大,越怕生病。
活的越久,就越怕死。
看着內侍伸過來的手,形勢所逼,穆雲杳不得不將神藥交過去。
那感覺,就像是生生的從她身上扒了塊兒肉下去。
內侍遞給國王的又何嘗只是神藥,分明是邢驚蟄的性命。
穆雲杳目光盯着那神藥,眼神幽深。
邢墨珩見狀,拉着穆雲杳的手緊了緊。
不想讓穆雲杳擔心,不想讓穆雲杳不快。
但是現在騎虎難下,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敵多我寡,定然要出問題。
如今只能順應時勢,暫且把神藥遞出去。
穆雲杳心中難過又煎熬,一時間也忘了自己遠離邢墨珩的計劃。
眼看着國王捧着神藥,伸手就要打開,穆雲杳心中一緊,“慢着!”
她這聲音太大,國王手中一抖,不耐煩道,“又是何事!”
穆雲杳趕緊解釋,“這神藥不是一般的草藥,若是碰了人手,不日便會枯萎,一定要用蠶絲巾包着。”
“還有這樣的講究?”國王嘀咕着,到底是不敢試一試,只虛虛的掀開一角,看了看。
展律嫿看了穆雲杳一眼,心中思量,故意大聲道,“父王,這神藥是好東西,當是收到國庫中才是。”
國王想要儘快將神藥服用了,免得夜長夢多,可到底是顧忌着這麼多人都在,若是自己吃相太難看叫人笑話,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眼看着神藥被人護送着去往國庫,穆雲杳心中瞬間有了打算。
國王那個猴急的樣子,怕是想要儘快用了這神藥纔好,所以她的時間不多了。
宴會散場,穆雲杳跟在邢墨珩的身後,失魂落魄。
太子展律則在殿內,若有所思的看着兩人的背影。
走到角落,身後早已歸順於他的暗衛走上來,“太子,那藥要不要……”
暗衛做了個毀掉的動作。
太子似笑非笑,“不用,有人比咱們着急。”
邢墨珩和穆雲杳走到了院子中,看着穆雲杳的樣子,邢墨珩十分擔心,“雲杳,你……”
“沒事,”穆雲杳沒有心情周旋,“我先回房間了。”
她說了句,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邢墨珩看着,也沒有別的辦法。
國王拿到了神藥,到底是着急,怕是夜長夢多。
他如今最相信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展律嫿。
第二日一大早,就叫人暗地裡請了展律嫿過去,吩咐展律嫿,找人配了方子,明日就要用了那神藥。
展律嫿見國王如此着急的樣子,心中反倒是十分贊同。
畢竟,若是她父王不着急,又怎麼能叫那個賤人着急?
展律嫿冷哼一聲,無視國王要她保密的吩咐,轉身就叫人把
國王用藥的時間宣揚了出去。
嘴角勾着冷笑,穆雲杳,既然那藥對你如此重要,看你該是如何!
消息是在暗地裡傳開的,中午的時候,穆雲杳和邢墨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怕是計謀,邢墨珩甚至特意去調查了一番,確實發現國王身邊的御醫有相符合的動向。
知道了這個消息,穆雲杳心中越發的難以平靜,若是國王當真明日就要用了這神藥,她的驚蟄又該如何?她又爲何要長途跋涉,千山萬險的把這藥找到?
不行,不論如何,她一定要把神藥拿回來!
人越是煎熬,時間過得越快。
很快,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離國王用藥的時間越來越近。
穆雲杳再也坐不住,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換上了一身夜行衣,便推門走了出去。
院子裡靜悄悄的,蕭奕池和許臻已經入睡了,邢墨珩那邊也沒有動靜,不知道睡了沒有。
穆雲杳看了一眼那個方向,輕輕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貼着牆根,穆雲杳不敢大意。
這消息如此傳出來,總叫人覺得有幾分陰謀,可縱然知道可能是火海,她又不得不跳進去。
穆雲杳膽顫心驚,肩上突然一沉。
她心中猛跳,迅速的抽出修建,往前彎了彎腰,將手中的箭對準身後。
然而來人卻顯然是個高手,不知用了什麼手法, 十分輕鬆地將她手中的袖箭抽了出去,又三下五除二的將她控制在身前。
穆雲杳粗喘着氣,“是誰?爲何要阻止我,難道你是展律嫿的人?”
穆雲杳用力掙扎,身後的人卻像是牢獄一樣,將她緊緊的控制在身前。
身後傳來熟悉的低沉的聲音,“我是你的人。”
聽了這聲音,穆雲杳心中一鬆,渾身有些脫力。
“邢墨珩?”穆雲杳手肘用力往後頂了頂,“你放開,我有事情要做。”
邢墨珩聽話的將穆雲杳放開,下一步卻又按住穆雲杳的肩膀,自己走到她面前,“我知道,你要去國庫拿神藥。”
“知道你還來阻止我?”穆雲杳憤怒難言,“難道你忘了驚蟄?”
明知道他不會,穆雲杳就是忍不住說出口。
邢墨珩嘆口氣,“怎麼會。”
他拉着穆雲杳的手,將人往回帶。
穆雲杳不動,邢墨珩乾脆直接將人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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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兒往回走,一邊兒道,“我沒有一刻忘了驚蟄,更沒有一刻忘了你我之間的情誼,雖然不知道這段時間,你爲何要疏遠我,但我還是那個我。”
眼看已經走到了邢墨珩的房間,穆雲杳越發的着急,用力的掙扎起來,“你放開我!邢墨珩!”
怕吵醒許臻和蕭奕池,她只得壓着聲音。
邢墨珩嘆口氣,不由分說的直接將穆雲杳抱回了屋中,放到牀上,才道,“難道你沒發現,昨日宴會上,展律嫿分明就是故意說出神藥在國庫,今日傳出來的消息,八成也是她放出來的,爲的又是什麼?”
“你我心中都有數,”邢墨珩讓穆雲杳躺下,給她蓋上被子,繼續道,“不過就是知道咱們不會放棄神藥,所以設了個圈套,讓你鑽進去,如今國庫一定重兵把守,甚至
展律嫿就在角落裡窺探着,只要你過去,不論你做了什麼,他們都算是找到了證據,找到了可以要了你命的證據,偷盜神藥是大罪!”
穆雲杳用力的搖頭,“難道就看着國王用了我好不容易的來的神藥,就看着他吃了驚蟄的救命藥?”
穆雲杳心中悲痛。
神藥單用,可救治百病。
她的病,若是用神藥,也不是不可救。
只是,神藥必須整棵入藥,才能保證藥效,所以她不能用,要留給驚蟄。
如今竟然要眼睜睜的看着麟炎國的國王,一個沒有致命之病,只是爲了延年益壽的老頭子將藥用了去,他又如何能甘心?
邢墨珩嘆口氣,伸手撫了撫穆雲杳額前的碎髮,“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讓我分擔?”
不論是獨自將他向外推,還是眼前這事兒,穆雲杳永遠只想着自己去承受。
“我既然認定了你,自然不只是想要與你同富貴,更是同甘苦。”邢墨珩看了看窗外,道,“夜色已深,時間不早了,我現在去取神藥,你只要好好的睡上一覺便是。”
說着不待穆雲杳動作,只迅速的彎腰在穆雲杳脣上碰了碰,便出了屋子。
房門關上,穆雲杳聽到清晰地,落鎖的聲音。
穆雲杳直挺挺的躺在牀上,嘆口氣。
她何嘗不想同甘苦,不像讓人分擔?
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分擔的。
穆雲杳心中悲痛,閉上眼睛,一滴清淚滑至腮邊。
邢墨珩身有功夫,動作極快。
十分迅速的就到達了國庫的外圍。
國庫周圍十分的安靜,靜謐中,帶着一種詭異。
邢墨珩卻並不放在心上,仍舊是我行我素,翻身上了牆頭,一層一層越過高牆,直接落在了國庫內部。
正對着的,是存放麟炎國最重要的各種國寶的地方,毫無疑問,神藥也一定在這裡。
穆雲杳探身上前,拿出利劍。
門鎖十分繁瑣,竟是撬不開。
而爲了防盜,這國庫內沒有窗戶,完全是用石頭堆砌而成的,也沒有入手的地方。
邢墨珩多方試探,不由皺起了眉頭。
纔要用削鐵如泥的短刃在那門鎖上試上一試,身後就傳來喧鬧聲。
一羣侍衛突然衝出來,大喊道,“來人,有人盜取神藥!”
說着一羣人便舉着刀,接二連三的衝上來。
公主已經吩咐過,今日讓他們在這裡守着,不管來的人的是誰,都要將其捉拿歸案,死傷不計。
如此,邢墨珩哪兒還不知道展律嫿的計謀。
他也不多言,拔出自己的利劍,能殺一個是一個,能殺一雙是一雙。
雙方交戰正酣,邢墨珩雖然人單力薄,但武功高強,一時間雙方竟是難分伯仲。
一個侍女從侍衛們衝過來的地方探出頭來,面色緊張,生怕傷到了自己。
真是要命,爲了看看穆雲杳的慘樣,公主非要派她來瞧一瞧。
那宮女心中埋怨着,在看到邢墨珩的時候,瞬間張大嘴巴楞在的原地。
“我的娘嘞!怎的是這個祖宗!”
宮女低喊了一聲, 苦着臉,一溜煙兒的轉頭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