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出發?”許臻皺了皺眉頭,現在出發,順着聲音去找蕭奕池,並不是什麼好選擇。
穆雲杳自然也不是一腦門熱就行動的人,她搖搖頭,“等。”
“現在正在行刑,你我又沒有高深的功夫,現在去,怕是要一窩都教人端了,到時候別說是救蕭奕池,咱們三個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許臻點點頭,十分贊同穆雲杳的話,只聽穆雲杳又道,“如今做那麼先大致判定了方向,那些人不可能一直行刑,等結束了後,咱們再摸過去。”
許臻又點頭,“可是要將他救出來?”
穆雲杳遲疑片刻,才又搖了搖頭。
“不可。若是貿然將人救出,一定會引起暗衛營的注意,誰也別想跑出去,你身上有傷,我也病傷未愈。”穆雲杳十分理智的分析着。
“那……”許臻頓了頓,才道,“那咱們先找機會去看看蕭奕池現今的狀況,再根據具體的情況做打算,你說的沒錯,若是貿然動作,必然是沒有什麼好結果。”
如今這樣的情況,在人家的地盤上,又處於弱勢的位置,當真是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穆雲杳嘆口氣,“我無能,要蕭奕池受苦了。”
許臻想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嘴,也沒有發出聲音。
兩人心中都裝着事兒,又惦記着蕭奕池的遭遇,一夜坐在桌前,未曾張開眼睛。
在天色漸明的時候,那若有似無的慘叫聲才停了。
“不知道是真的停止了行刑,還是已經沒力氣叫喊了。”
許臻突然嘆了句,只覺得心中越發的堵起來,“我去門口看看。”
耳朵裡聽着不時的慘叫聲,像是親眼看着同伴受刑一樣,穆雲杳心中也不好過,當下便點點頭,也思索起來。
她和許臻如今的處境和能力,確實沒有辦法救助蕭奕池,若是實在不行,只有聯繫邢墨珩纔是最穩妥的方法。
只是,她原本心中已經越來越傾向於就此與邢墨珩訣別,若是再見面,又要如何?
穆雲杳連嘆兩句,“罷了,罷了。”
還是救人要緊,若是當真需要邢墨珩的幫助,自然要先將救出蕭奕池放在首位。
只是,若是當真又見了面,她又如何還能放得開手?
穆雲杳心中接連嘆氣,雖然精神上十分清醒的等待着探勘蕭奕池情況的時機,心中卻不自覺的描摹起邢墨珩的樣子。
她與他,也日久未見了……
許臻到了門口,並不敢開門直接出去,只是將木門打開了一道縫隙,小心仔細的探看外面的情況。
方纔聲音的源頭,他與穆雲杳已經聽了個大概了,應是東南方向傳來的。
而虧得聽寒似乎是個喜歡安靜的性格,她的院子恰好就在通往東南角落的邊上。
若是當真那邊兒是刑房,行刑的人離開自然要從這裡經過。
除非,他們即使在暗衛營中,仍舊是十分謹慎的飛檐走壁。
如今,許臻堵得就是他們不會如此。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天邊已經開始泛起了魚肚白。
長時間的精神集中也是十分勞累的事情,
許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動作的同時,下意識的就眯了眯眼睛。
這哈欠纔打到一半兒,眼前迷迷糊糊的似乎看到幾道暗色。
許臻心中一跳,瞬間反應過來。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東南方向來了人!
而那其中的一個十分高大的壯漢,他日前還見過,定然那是行刑的人無誤!
那四個人離這裡還有些距離,許臻卻不敢再站在這裡,他迅速的移開位置。原本開開的一條門縫兒,又悄無聲息的合上了,似乎是未曾有人駐留過。
許臻緊緊地靠在牆上,縱然有着一牆之隔,卻連呼吸都緊張起來。
這暗衛營中藏着許多的高手,不是他可以硬碰硬對上的。
然而,等了許久,都沒有聽見該有的腳步聲。
許臻心中詫異,難道……他的蹤跡被發現了?
心頭迅速的一跳,許臻慢慢的擡起頭往牆頭上看過去……
呼!沒人!還好沒人。
他大大的呼出一口氣,因爲之前緊繃的精神,有些脫力的蹲在地上。
片刻後,才又站起來,輕聲的往往門口走去。
“吱呀”一聲,近乎聽不到的聲音,木門又被推開了一道門縫,許臻側着臉貼上一隻眼睛看過去——
一條路上,已經空空蕩蕩的,只有幾片開爛了的花瓣,被清晨的風吹下來.
許臻鬆口氣,把門開的更大了些。
探頭看出去,心中便是一驚,原來那四人竟然已經悄無聲息的走到了路口的另一頭,在拐彎處瞬間就沒了身影。
許臻看了看,迅速的關上門,跑進了屋中。
“怎麼了?”穆雲杳看他一張臉漲得通紅,心中也跟着緊張起來。
許臻拿起桌上的水大口的吞嚥兩下,才緩過來,道,“咱們可以出發了。”
見穆雲杳不解的看過來,許臻又趕緊解釋道,“我方纔已經看到行刑的人離開了。”
“你知道哪個是行刑的人?”穆雲杳問道。
許臻點點頭,“我之前在暗衛營中的時候,暗地裡聽別人說過那個最壯的,說他雖然沒有多高的功夫,但是個力氣大又心思硬氣的,手下頭帶着好些個人,專門負責行刑或是問出情報。”
穆雲杳點點頭,“那便應當是沒有問題了,既然他們已經離開了,現正是過去的好時候,咱們現在就過去。”
說着穆雲杳迅速的收拾了幾樣救急的藥物,和許臻一同往東南方向去了。
這裡已經十分靠近角落,幾乎也沒有什麼來倆玩咖我能夠的人,甚至都沒有什麼活物的聲音,安靜的叫人心中有些發毛。
許臻和穆雲杳小心的打量着周圍的情況,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接連幾個院子都探看過,不是庫房,就是堆放東西的地方,只剩下了盡頭的一個。
兩人對視一眼,便知道只能是這個了。
雖然已經看到人離開,但許臻和穆雲杳也不確定這院子中到底還沒有有人,兩人小心的將耳朵貼在門上,沒有聽到任何交談動作的聲音,才小心翼翼的推開門。
大概一人側身的距離,許臻率先探頭進去。
只有幾間屋子,但房屋高大,看起來就叫人覺得壓抑。
更甚者,這院子中還飄蕩着似有若無的血氣,更叫人心中不舒坦。
許臻對穆雲杳點點頭,穆雲杳也跟着走進院子中。
進來後才發現,正對着的屋子,房門是沒有關緊的。
兩人頓了頓,直接往那個沒有關緊的房門走過去。
離得越近,越能問道一股十分濃重的血腥味。
穆雲杳心中一沉,幾乎可以確定蕭奕池就在這間屋子中,且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
仍舊是將穆雲杳護在身後,許臻率先探頭看進去。
空蕩蕩的屋子,黑壓壓的近乎沒有一絲的光線,地上,躺着一個人,都快沒了生氣,像是一塊兒破布一樣。
許臻當下便覺得心中一沉,怔愣的時候,穆雲杳已經將他往旁邊推了推,自己也看過去——
“蕭奕池!”穆雲杳沒忍住喊出一聲,與許臻一同推開門,兩人十分迅速的跑了過去。
地上的人已經昏迷不醒,身上是各種各樣的傷口,還在滴着血珠子。
他所躺着的地方,身下已經印出一大塊的血跡,有些邊角甚至已經乾涸。
看着這樣的蕭奕池,許臻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就是穆雲杳,也不敢輕易的動他。
一時間兩人看着這樣的蕭奕池,甚至說不出話來。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暗衛營的人比他們所想象的還要心狠手辣。
兩人沉默着,知道地上的蕭奕池,皺着眉頭又昏昏沉沉的痛呼一聲,纔回過神來。
看着這樣的蕭奕池,穆雲杳只得將自己心中的震盪壓抑下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平靜下來,將帶着的藥材和工具都放在地上,轉頭對許臻說道,“我現在先給他處理一下,你去門口把風,若是來了人,你丟個石頭進來提醒我一聲,自己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藏好。”
“那你怎麼辦?”許臻遲疑着不出去。
蕭奕池已經被這麼成了這個樣子,穆雲杳本來身體就不好,又沒有蕭奕池那樣高深的功夫護體,若是被這樣對待,簡直不敢想象。
那個暗衛營的領頭,能夠叫他們兩人在營中待下來,看來就已經是極限了,若是知道他們二人插手了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穆雲杳如今卻已經恢復了沉穩的樣子,看着許臻,“無妨,你不用擔心我,我方纔進來的時候,看院子東側有個正好一人大小的狗洞,通向的應當是另外一個方向,你一提醒,我便從那狗洞鑽出去,時間來得及,你只要保證好自己的安全便是。”
方纔進來的時候,確實可以看到東牆上有個狗洞,看了眼已經耽擱不了的蕭奕池,許臻點點頭,再三叮囑道,“你儘快,只要我丟了石頭,你就趕緊收拾離開,不要多耽擱,若是你這裡出了問題,暗衛營一定將咱們兩個也抓起來,就更不能救治蕭奕池了。”
穆雲杳點頭叫許臻放心,“我知道輕重,什麼樣的選擇是最合時宜最能救命的我有數,你放心,咱們在院子中匯合。”
見穆雲杳這樣說,許臻這才稍稍放心,迅速的出了院子,小心的觀望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