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沒有資本來與穆雲杳等價搏鬥,來做損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可悲的,她此刻才清晰的發現,自己連那八百都沒有。
見楚雲渺一直遲疑着不答應下來,哈靖格勒的目光中又帶上了幾分冷意。
甭管這個女人方纔說的是實話還是隨意胡謅的,她唯一的價值不過是爲麟炎國的軍隊開路。
邢墨珩雖然中了毒,但他的計策和選擇軍營駐紮地址的能力實在是太過於出色。
就像方纔,雖然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女的從天羽國的軍營中出來,可他派人去找過那個地點,從外面看着,卻與一般的自然環境沒有什麼差別,實在是找不到呢個可以通人的入口。
若是沒有楚雲渺這個熟悉內部環境的人幫忙,他們不知道還要花費多少的時間,才能找到突破口。
穆雲杳那個女人本就不好對付,上次對戰,讓他們損失了不少的人,若是等邢墨珩也好了,兩人聯手,麟炎國的勝算就更少了。
上次的失力,大祭司已經十分不悅,如果這次再出現問題,他們這些人,也就沒有了活路。
心中被對大祭司的恐懼鞭笞着,哈靖格勒的表情越發的叫人害怕。
楚雲渺看着他的表情,就控制不住的抖起來。
“我……,我……”
楚雲渺哆哆嗦嗦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怎麼着?”哈靖格勒絲毫不給他後退的機會,“你想做什麼,才說過的話就想反悔不成?”
哈靖格勒的聲音也陰沉下去,裡面帶着滿滿的威脅,“到底該怎麼走你想好了,現在是你一個人落在我們的手裡,想活命的是你,需要與我們結成同盟的是你,沒有活路的……也是你!”
哈靖格勒放慢了聲音,卻像是索命的鬼魅,叫楚雲渺嚇得往後一縮。
楚雲渺毫不懷疑,若是她說出來的話叫眼前這個狼一樣的人不滿意,這個人馬上就會將她處死。
“我……”楚雲渺狠狠地咬咬牙,“你們保證只會帶走穆雲杳,不會趁機做別的事兒?如果叫天羽國的人發現是我帶你們去的,我又要怎麼脫身?我的父母我的家都在天羽國,你們轉頭就可以走,我卻不成!”
一口氣的說了一通,楚雲渺才覺得心中不那麼害怕了,又解釋道,“我恨的是穆雲杳那個賤人,恨不得當場就讓她死!可是……可是王爺……我……”
在一個可怕的人面前剖白自己的感情,楚雲渺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哈靖格勒也不是情竇未開的少年了,聽了這遲疑的話,和一張醜陋又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來的羞怯,哪兒還不知道的?
他忍不住嘲諷的笑出聲,“你?哈哈哈,你也喜歡你們天羽國的王爺?那個什麼鎮南王攝政王?”
哈靖格勒的聲音中帶着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嘲諷的意味,楚雲渺聽着他嘲諷的笑聲,漲紅了一張臉,甚至都有些發紫。
那笑聲像是一個竹篦子,一下一下敲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臉打的生疼。
她楚雲渺難
道就是那上不得檯面的下三濫,爲何她喜歡邢墨珩就是個叫人嘲諷的笑話?
楚雲渺心中實在是恨極了眼前人高馬大的山一樣的哈靖格勒,卻不敢表現出來分毫。
那一腔的恨意壓抑着,她忍不住都加在了穆雲杳的頭上。
如果不是穆雲杳這個賤人毀了她絕美的容貌,如果不是穆雲杳這個賤人用下三濫的手段奪了原本該屬於她的,與邢墨珩並肩而行的位置,她又怎麼會在這裡,遇到眼前這個要命的人?
穆雲杳!都是你!你不得好死!
楚雲渺心中狠狠地咒罵着,面上就帶出了幾分恨意。
哈靖格勒見她果然被自己點着了,心中帶了幾分得意,出聲誘哄道,“這點我與你是一樣的,雖然原因不同,可我們這夥人,最恨的也是那個蛇蠍心腸的穆雲杳,如果不是她使了上不了檯面的計謀,我們怎麼會損失那麼一大批的人馬,又怎麼會被首領懲罰,我恨不得馬上就殺了那個女人!”
哈靖格勒帶着恨意的唾棄,很快就取得了楚雲渺同仇敵愾,一時間,因爲這相同的情緒,她甚至沒有那麼害怕了。
“你們真的不會做其他多餘的事情?”楚雲渺還是有些不相信。
哈靖格勒瞪了她一眼,“我們還能做什麼,你們天羽國的軍隊都在,我不過只有這幾個人和埋伏在後面的分隊,頂多把穆雲杳一個人逮捕回來,我倒是想要把那個什麼邢墨珩也綁走跟大祭司討賞,我也得做得到啊!”
哈靖格勒這樣的表現,反而叫楚雲渺信了幾分,她遲疑片刻,猶豫道,“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這條又醜又蠢的魚果然上鉤了!
哈靖格勒趕緊道,“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只要你親自帶領我們從你出來的地方進入到天羽國的軍營中,你的使命就完成了,根本不需要你與我們天羽國的人一齊動手。”
“這對你只有好處,你甚至不需要露面,就可以除掉穆雲杳這個叫你討厭的女人,讓他永遠都不能再次回到你愛的男人身邊,對你來說,豈不是百利而無一害?”
或許是因爲哈靖格勒的每一個字都說到了楚雲渺的心坎上,所以他的聲音對現在的楚雲渺來說,充滿了誘惑的意味。
讓穆雲杳永遠的消失,只留下她和邢墨珩兩個人?
再也沒有穆雲杳從中作梗,邢墨珩只屬於她?
光是想象着自己代替穆雲杳的位置,接受全軍的感謝,自己代替穆雲杳的位置,與邢墨珩並肩走在最閃耀的地方,楚雲渺心中就早已倒戈。
“好,我可以做到你說的,帶你們去天羽國的軍營,但你們也要遵守你們說的,不能暴露我,只帶走穆雲杳一個人,由其是不能傷害了邢墨珩!”
把自己當做了一個合夥人的身份,楚雲渺知道自己對這些麟炎國的人來說還有不少的用處,因而也不那麼懼怕了。
哈靖格勒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介意這個沒什麼威脅的小丑多蹦躂幾下。
他點點頭,“我可以答應你,好了,天色正好要到了最濃厚的時候,趁着這時候守備鬆懈,你趕緊帶着我們
的人過去,若是再耽擱了,等天亮了,多半要把你暴露出來,也沒有辦法。”
楚雲渺一聽也是這個理兒,趕緊道,“你們跟我一起走,千萬不要暴露我。”
哈靖格勒敷衍的點點頭,對身後的一名侍衛說,“你去叫上咱們專門逮捕穆雲杳的小分隊,趕緊跟上來。”
口中的話,對這個侍衛說着,眼睛卻看着另外一個侍衛。
哈靖格勒對那個侍衛使了個眼色,目光看了眼麟炎國活屍軍隊的大本營。
那侍衛接收到他的眼色,飛快的點點頭,與另一個侍衛一同出發,卻在楚雲渺看不到的地方,飛快的轉變了方向,向着麟炎國的大本營去了。
另外一個侍衛帶着的所謂的那個專屬逮捕穆雲杳的小分隊,飛快的跟了上來,心中緊張的楚雲渺,根本沒有發現少了個人。
心裡十分糾結,又沒有武藝傍身,楚雲渺更不可能發現,在她所帶領的小分隊後面,遠遠的還跟着一支悄無聲息的隊伍,赫然是麟炎國的活屍軍團。
這一夜,註定不好過。
天羽國的軍營內,仍舊是活躍溫暖的氣氛。
諸位將軍和士兵,不分你我的圍坐在地上,喝着溫潤的葡萄酒,大口吃着烤羊腿。
邢墨珩和穆雲杳也從臺上下來,找了個明明暗暗的角落,看着衆生百像。
沉浸在喜悅氣氛中的衆人,還沒有發現,西邊的地方,出現了一陣的異動。
西關本來就是麟炎國熟悉的地方,不用楚雲渺帶路,哈靖格勒就帶領着麟炎國的軍隊到了天羽國軍營的外面。
“就是這兒,我眼看着你從這裡出來的。”哈靖格勒直接將楚雲渺從馬山丟在了楚雲渺不久前出來的地方。
楚雲渺心下一驚,才發現,縱然是她不願意帶人過來,今晚大概也不會被輕易放過。
因而,心中越發肯定自己的決定。
楚雲渺繞着這塊兒地界兒看了兩圈,腦中竭力思索着,在軍營內部對應的環境。
哈靖格勒也不怕楚雲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醜女人能夠做什麼,好整以暇的坐在馬上,抱胸等待着。
突然,楚雲渺停在了一個地方,伸手摸摸了那處的葉子。
身後一直關注着她動態的哈靖格勒也跟着緊張起來。
“是這兒!”楚雲渺突然道,“就是這兒沒錯!”
這出的葉子是溼潤的,後面對應的應該是她出來之前看到的那條小溪,最不濟,也是附近的位置,是能夠進去的。
哈靖格勒心中還是不信任楚雲渺,伸手推了推她,“你先試試。”
楚雲渺知道自己的處境,點點頭,率先爬了進去。
“果然是對的!”看着楚雲渺消失在眼前,哈靖格勒心中嘆了口氣,揮揮手招呼身後手下,自己率先也爬了進去。
天羽國竟然還有這樣的漏洞!
眼前是開闊的地界,甚至沒有人把手,遠遠的,還能看到一處正燈火通明,傳來天羽國的民歌。
哈靖格勒聽着,不由叉腰大笑三聲,轉身,目光凌厲的看向了楚雲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