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發麼天天的過尖了。耶城中的審配彷彿下子手,屋說,小近十歲。看着城下攻擊了近兩個時辰,方纔徐徐後撤的曹軍,審配的心終於輕輕的放下了。“好一個聲東擊西之計啊”審配不由的暗自嘀咕道。
日間,曹軍使用聲東擊打西之法。佯攻城東,卻乘着自己全力守備城東之時,突然轉取西面的城頭。雖然在最關鍵的時刻,審配做了英明果斷的調動,險險的守住了城西,可是在慌張之下,邯城還是損失了大量的守城器具以及箭支,護城石等等。如此,自己本就不多的守城工具現在則變得更加捉襟見肘。
想到此處,審配不由無奈的撫了撫額頭,轉首問一旁的偏將道:“主公的夫軍還是沒有消息嗎?”
那偏將亦是憂鬱的點了點頭。開口道:“還沒有。”審配長嘆口氣。搖頭不語,方欲轉身去巡城。身體卻是突的晃了三晃,那偏將急忙扶住審配的胳膊,關心道:“先生,您整整三日不曾閤眼了,要不,回去休息休息吧。”審配聞言長嘆口氣,點了點頭道:“那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回到府中,審配連履襪也沒有脫。直接合衣倒在榻上,接着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之中,審配似是又夢到了翼州當年的最爲鼎盛之勢的時期,那時的翼州,袁紹爲主,八謀主爲輔。鞠義、顏良、文丑、張頜,高覽等人爲羽翼,虎視天下。何往而不濟?睡着睡着,審配的嘴角不由的升起了一絲淺淺的微笑。
“審先生,審先生!”一陣陣的敲門之聲將審配拉回了殘酷的現實當中,審配起身揉了揉乾澀的雙目,呆呆的看了懸樑半晌,突然醒過神來,跑過去猛地拉開房門,焦急道:“何事驚慌!莫不是曹軍又來攻城了!?”
只見門口的那位偏將猶猶豫豫的衝着審配一鞠躬,道:“先生,曹軍沒有攻城,只是,只是他們”見那偏將吞吞吐吐,審配急忙道:“只是什麼啊!”
“只是曹軍在往城中亂射弓箭,那些箭支的頭上都是勸降我軍將士的書信”說罷,那偏將把一封書信遞到了審配的手中,但見信中皆是策反之詞,言袁氏兄弟相爭,河北早晚必屬曹氏,若有獻審配首級獻城者,當可封千戶侯,城池破時,曹軍保證與民無犯,但有願降者,盡按原職錄用。
僅僅讀了一半,審配的額上便冷汗淋漓,如雨而下。看着面前神色緊張的副將,審配急忙問道:“像這樣的書信,曹軍射進城中的有多少。”
那副將低頭略略粗算了一下。輕聲道:“不下四五千封,且有許多書信已是流落到各部軍將兵卒的手中了。”
審配聞言,氣的頭腦發昏,身子也不由的晃了三晃,呆呆的注視了那偏將半晌,猛然一跺腳道:“速去傳我軍令!凡是拾得曹軍射入城中的書信,一律上繳,若有私自藏匿者,殺無赦!”
副將聞言急忙一拱手,道聲:“諾!”接着便急忙轉身離去了。只留下了臉色忽明忽暗的審配,站在原地,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曹昂營中,只見曹昂和司馬懿。甘寧等人正在商議下一步的計劃,但見甘寧大咧咧的衝着司馬懿翹起了大拇指,嘿然道:“真不愧是司馬大總管,這一招攻心之計使的真是妙啊,不但動搖了耶城各部將領的軍心。還狠狠的整治了審配,那審老頭今後睡覺只怕也要睜一隻眼睛了。”
司馬懿並無得意,只是輕輕一笑道:“審配抗拒天兵,是得敲打敲打。”那邊的曹昂則意味深長的看了司馬懿一眼,輕道:“這第二策攻心之計也使了,這第三計擾亂民心。又該如何行事?”
司馬懿輕一鞠躬道:“邯城軍心以亂,則我等當擾敵之民心,懿的策略就是,可將昔日打敗袁軍時。所得的戰利品鋪蓋與邯城之外,並將以前氣死袁紹的那首曲子在邯城四門彈奏高唱,已達到令城中崩沮的效果。”
甘寧聞言,摸了摸下巴道:“唱曲?老子聽說,昔日韓信破西楚霸王項羽,用的就是這招,好像是叫什麼“四面楚歌,?”
司馬懿聞言輕笑一聲道:“興霸所言甚是,這一計,便與“四面楚歌。有異曲同工之妙。”
曹昂聞言笑着點頭道:“好一招異曲同工之妙,就按此計行事吧,立刻派人回河內籌備昔日打敗袁軍的戰利品,然後佈局唱曲,徹底摧毀那城的士氣和民心。”
司馬懿“取邯八謀,確實極爲毒辣。當曹軍準備完畢時,審配方纔勉勉強強的安定了因策反書信而躁動不安的軍心。但曹昂卻又立刻給他出了今天大的難題。
看着城下帶有袁軍字號的錦旗和服飾,守城的士卒臉上一個個盡皆顯示出了哀傷之色,而川四“遙望四世三公臣,累世公卿好高門。”的曲子也在邯是”不停的爲曹軍歌唱,哀傷的樂曲在數以萬計的曹軍薦中唱出,遙遙的傳進了邯城之內,頓時,城內低落,人心惶惶,只把審配弄得頭痛不已,卻有無可奈何。
城中大將蘇由幾度欲起兵出城衝散敵陣,但都被審配拒絕了,如此一來二去,蘇由和審配之間逐漸產生了間隙,他對於袁氏的未來也逐漸的不再抱有希望,對於審配的懦弱做法更是失望透頂,可他不知道,城外側翼的壕塹之中,早以埋伏了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專門等候像他這樣因忍受不了而出城的武將。
在民心盡失的情況下,邯城周邊的屬縣通路也被曹軍一一截斷,曹昂分兵令魏延急襲毛城,生擒了武安長尹棋,截斷了幷州通往翼州的主要疏通,這便是司馬懿“取邯八謀,的第四計,截斷糧道。
如此行事,邯城便完全的成了孤城,沒有周邊屬縣的糧草支援,完全的依靠城內的藏糧度日,且由於曹軍圍城,許多田地在郊外的百姓也無法出城耕種,這使得祁城本就不妙的現狀更如雪上加霜。
月餘之後,審配幾乎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個老頭子,原本是有些烏黑的頭髮現在變得是銀霜縷縷,讓熟悉他的人望之心驚。
邯城的狀況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而關於城外的消息也是一條的壞過一條,黎陽失守於趙雲,曹操親赴翼州東南,霸佔三郡,黑山賊張燕乘虛而入,切斷翼州西北的疏通,面對着這一條壞過一條的消息,審配不敢說出來,他只有自己默默地承受,邯城的內部已是相當的不穩定了。若是在得知這些消息,情況就不是審配能掌握的了得。
曹軍那面,司馬懿的第五謀。
圍點打援也已經施展開來,此時。在青州的袁尚已是暫時扣押了鞠義。接手了他的全部軍卒,並在南皮與袁譚大戰,袁尚起初尚佔優勢。後聞曹軍侵犯翼州,袁尚大驚失色。急忙領軍撤退,並從西山道援救邯城,不想屯兵翼邊的曹操在曹昂的提醒下早有準備,夏侯悼,曹仁。張頜,張遼四將圍擊袁尚,曹操親自截袁尚之營,袁譚亦隨後夾擊。一戰便將袁尚徹底打敗,袁尚的軍隊崩潰,手下馬延投降,他只得倉皇的逃亡中山。曹操欲斬草除根。並順便收復翼北,隨即提兵北上,直追袁尚到了中山。
消息傳到邯城,審配看了戰報後差點沒氣昏過去,默默的將袁尚敗逃的書信揉成一團,審配擦了擦奪目而出的眼淚,慨然嘆氣道:“想當初,先主在世時,河北何其強大。可如今,先主死了,袁譚反了。袁尚敗逃中山只有我一人在邯城,我又該如何?我又該如何是好啊?”。
又過了十餘日,當曹昂確定袁尚卻是沒有了反戈之力後,隨即下令開始全面攻城,司馬懿的第六策地道之法和第七策水淹之法同時進行。
曹軍先以地道之法,假意偷渡入邯城之內,但立刻被審配識破。審配隨即採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在邯城之內挖溝做塹。但卻沒有想到的是,地道之法只是司馬懿的一個迷魂彈,在審配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曹軍所挖的地道上時,曹軍的另外一部卻掘開了漳河的低渠!水淹之策!
十日後,漳河低渠被曹軍挖破。洶涌澎湃的大水將邯城變作了海洋樂園,水深足有數丈之深,四方城門盡皆侵泡在水中,城上戰馬糧草器械大部被衝散,邯城本就不高的軍心和民心頓時低靡到了最低點。
時值五月,漳河之水足足將邯城包圍了近三月方纔逐漸退去,八月初。曹昂命士卒鑄堤將水泄了,萬事具備,接着曹軍便開始猛烈的攻城!
非城被水泡了三個月,這期間足夠曹昂做好多事,比如從流星堂運調大批的霹靂車來河北,並從黎陽調回了他的師兄趙雲!
攻城之前,百餘架的投石車不斷地猛列轟擊邯城被侵泡腐蝕的碎石城頭,面對着漫天石塊和腹中的飢餓感,城內毫無士氣的守軍幾乎是無法反抗。
攻城之時,曹昂命趙雲,甘寧,魏延,史渙,周倉,裴元紹六將輪流強城,令審配難以抽身休息,經過了霹靂車的轟炸,在加上曹軍的不斷猛攻,堅持許久的邯城終於有了傾頹之勢看,形式已是發發可危。
曹軍後方,望着旦夕而下的邯城,曹昂轉頭問司馬懿道:“取邯八謀,已經施展了七策,這最後一策何時纔要施展?。
司馬懿聞言望了望天,暗自計算了一會,開口道:“將軍,咱們該做的都做了,這第八策能不能成。的看運氣,還要看天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