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聞聽身後有人叫住了自己,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發現和自己說話的是陳衛。見到陳衛,陳宮忽然感覺心中有點欣喜。看着眼前這個俊秀翩翩,陽剛又有柔和,又帶有英武之氣的年輕人,心底不自覺的升起一股好感,眼中也多了份慈愛。
“勞子忠掛念了。宮自是很好。倒是子忠,如果沒有你輔佐主公,怕是這次也不能夠順利的收復泰山郡和琅琊國吧!”陳宮那略帶滄桑的臉,此時露出一種苦澀的笑容。倒不是陳宮敷衍陳衛,而是他發現呂布對自己越來越不信任了。但是現在自己又能夠做什麼呢?
見陳宮這般生澀的笑容,但是雙眼很是矍鑠,陳衛知道陳宮爲的是什麼。倒不是陳衛會察言觀色,而是剛纔見到呂布和陳宮君臣之間那種冷淡的場面,不難猜出。
陳衛肅然道:“先生對我軍,就好比樑柱對閣樓般。與先生相比,衛倒是有點汗顏。其實這次能夠收服琅琊和泰山,全憑主公一己之力,衛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主公這次也變得賢明瞭很多。所以想必不久,主公對先生又會如一如既往的信任。”
陳宮輕輕的搖了搖頭,對着陳衛道:“宮在意的不是主公的信任。宮所擔心的是,主公因爲自己的喜好,而左右自己的理智。走吧,我們邊走邊說!”
此時其餘人等徑自朝着城中太守府而去,唯有陳宮和陳衛落在衆人之後。
二人一起步行向城中走去,身後的親兵也遠遠掉在二人身後,爲了不防止打擾二人。
陳衛靜靜的與陳宮並肩而行,他也很想知道陳宮到底在意的什麼。所以沒有說話。好了一會兒,陳宮才緩緩的道:“知道嗎,現在的主公和子忠沒來之前時已經不一樣了!現在的主公似乎有了鬥志,有了那種欲成就霸業的鬥志,而不是甘願做一個雄霸一地的諸侯而已。生逢亂世,沒有誰能夠獨善其身。唯有最後消滅所有的敵人,才能夠生存下來。如果僅僅想做一個守着一州之地,無問鼎天下之心諸侯,勢必會被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亂世,是爲那些擁有雄心壯志的霸主而開啓的。之前主公,雖然驍勇善戰,乃天下豪傑之士。這也是宮棄曹操而追隨主公的原因。然而,宮自追隨主公之後,才發現,主公除了那種傲視天下,捨我其誰的霸氣之外,卻並沒有那種消滅亂世,一統天下的雄心。”
想想也是,想那劉表劉景升,劉璋劉季玉,就是很好的例子。最後一個被曹操消滅,一個被劉備消滅。還有諸如那張魯、劉繇之流。所以陳衛很是贊同陳宮的話,因此之前纔會勸諫呂布要有爭霸天下之心。
“那先生現在發現主公又有何不同?”陳衛見陳宮說完沉默了一會兒,便出聲打破了寂靜。
“此次見到主公歸來,宮卻是發現了主公身上氣質的變化。與之前想比,主公眉宇之間透着股霸氣,這種霸氣,與宮之前所看到的不同。之前主公霸氣中帶着莽,而如今卻是含有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胸襟。這樣的上位者才能夠成就一番霸業。想必主公的志向也早已經發生了變化。主公身後的那幾員新投靠的大將,俱是武藝高強之人,個個具有大將風範,宮猜測定是主公收服的。能夠懂得收攏人才,這種氣度卻是不是之前主公所擁有的。知不知道,之前就是因爲主公不懂得收攏人才,沒有問鼎天下的雄心壯志,宮纔會失望。竟然于徐州之時,受了袁術的慫恿從而犯下了大錯。”說道這裡,陳宮神情黯然,眼中閃過一絲的懊悔之色,不過隨即陳宮的眼中卻是充滿了熾熱,臉上又充滿期盼之色,接着道:“現在宮比較欣慰的是,主公至少能夠收攏人才爲己用,單這種變化,宮已經知道主公之志。所以宮也對主公充滿了希望。”
陳宮自顧自地的說着,一旁的陳衛也在仔細的聽着。好一會兒,陳衛對着陳宮道:“其實公臺也許不瞭解主公內心的想法。雖然衛也不太瞭解,但是有一點就是肯定的。主公並不是個素無大志之人。所以先生儘管放心,只要我等盡心的輔佐主公,別說成就一番霸業,就算是天下那又如何?”
“卻是如此啊。是宮多慮了。不過主公得子忠爲輔,我軍得子忠之輔,真是幸甚!”陳宮真誠的讚道。
“哪裡,哪裡!”陳衛謙虛道,不過陳衛現在心中的心思不在這兒,所以也不想在這方面和陳宮多說。得日後找個時間,讓呂布重新信任陳宮。放着這麼個軍事之纔不用豈不是可惜?陳衛在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於是陳衛又問了問認不認識徐庶。陳宮聽陳衛說起徐庶,臉上閃過的佩服神色。
“這徐庶胸中所學果然是超過宮,宮自愧不如。其在軍事謀略上猶勝宮也!只是可惜,此人卻不能爲主公所用!”說完嘆了嘆口氣。
陳衛自然知道這徐庶之才,歷史上的徐庶的確對軍事謀略方面有很高的才華。當然陳宮也不是簡單之輩,這裡面多是陳宮謙虛罷了。陳衛心下急於想知道這徐庶再哪兒,忙問道:“先生也知道徐庶?那先生可知這徐庶現在在哪兒?”陳衛記得和徐庶有一個賭約,現在也正好將徐庶舉薦給呂布。
陳宮卻是嘆息一聲道:“期間,宮時常和元直在一起縱論天下,發現其有驚天之才。只是後來徐庶說有事要辦,所以離開了郯縣,現如今宮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不過元直說過,他會來找你的。”
“什麼?”陳衛在心中驚訝道。暗道:這徐庶到底搞什麼?難道他不記得自己的賭約了嗎?現在徐州已經初步大定,那徐庶應該無話可說投靠呂布的吧。
唉,算了,先不去管徐庶的事了。陳衛得馬上趕去羽山,將呂蒙兄妹給接過來。然後順便將呂蒙這個統帥之才的猛將舉薦給呂布。
陳衛和陳宮很快就到的城中太守府(當然二人後來都是騎着馬的)。陳衛向呂布請示一聲,得到呂布的允許之後,然後命趙慶去準備一些乾糧和錢財之外,就準備動身。也沒有時間去參加那個慶功宴了。
陳衛領着趙慶加上四個親兵,一起向城東而去。六騎呼嘯從大街中穿插而過,直向北門而去。
太陽羞紅了臉,已經有半邊的臉躲在山下,那一抹嬌羞之意讓天邊的紅霞也忍不住羞紅。
郯縣城中大街上還有不少的人,陳衛一行六人騎着馬,呼嘯的從人羣中穿插而過。惹得街上之人一陣敢怒不敢言。畢竟在這個時代能夠騎得上馬的,都不是他們這些尋常人所能夠惹得起的。只能在心中恨恨的咒罵着。
此時的陳衛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舉動。前世也不過是個平凡人,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囂張跋扈。而且還是個很善良的人。但是這次,陳衛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渾然沒有注意到,來到這是個時代來,還是頭一次的舉動被人罵做蠻橫,囂張。
“大人,我們去哪兒?”出的東門,陳衛的親兵隊長趙慶就問道。畢竟之前陳衛只叫趙慶挑選個四個親兵,準備些乾糧然後和自己去一個地方。因此趙慶也不知道自己的頭領要去哪兒。所以一出東門,趙慶就急忙問道。
“嗯,先去羽山!”陳衛頭也不回的答道。
“諾!”趙慶等人答道。
這羽山離郯縣不過一二百里左右,當初陳衛和呂蒙兄妹分開時,從羽山到郯縣,那時候是步行,就走了五天。現在自己一行人可是騎着馬,所以只要經過幾個時辰就可以到得羽山。
“趙慶,我們就直接去羽山。等到得那兒在休息!”
“是,頭!”趙慶恭敬的答道。
於是陳衛便開始向羽山而去。羽山和郯縣之間有一條河,名曰沭河。由於此時秋季十分,雨水較少。所以沭河的河水也不是很深。等陳衛一行人趕到沭河之時,也不必下馬渡河,水較淺,只到馬腹。度過河之後,衆人又開始向羽山馬不停蹄而去。
過河之後,衆人也沒有稍作停留。直往羽山而去。經過五六個時辰馬不停蹄的急速趕路,陳衛等人終於來到了羽山腳下。
陳衛翻身下馬,身後的幾人也一同翻身下馬。陳衛擡頭看了看半山腰的那一座木屋,心中無限感慨。那座房子對自己來說是多麼的熟悉。回想起當初在和呂蒙兄妹倆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想念。在陳衛的心中早已經將呂蒙當做自己的親兄長,將呂靜當做自己的妹妹。所以一回到郯縣時,陳衛想到了呂蒙,無他,只不過是爲了報答一份恩情。陳衛雖然穿越而來,但是前世善良的心,感恩圖報的心卻並沒有發生質變。
看着山上,沐浴在夜光下的木屋,此時已是凌晨左右,屋中沒有了燈光。陳衛心中忽然沒來由的一陣失落。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強自收回心中的感慨,儘量讓自己的心情放的愉快點。馬上就見到自己的親人了,陳衛應該高興纔是,陳衛在心中想道。
“走!”陳衛說道。
於是趙慶將四人的馬拴在山腳下,留下一人看馬,其餘人都隨陳衛上的山去。
從那條的通往山上的唯一小徑,陳衛一行人很快就到得了那個木屋。
看了一眼,還是沒有變。柵欄圍成的院子,木頭搭建的小屋,一切的一切,讓陳衛心緒涌上心頭,心頭的百感交集,讓陳衛一時愣在那兒。看着那道門,陳衛就這麼呆滯的看着那道小門。
趙慶見陳衛一直站在那兒似是發呆,好長時間只是緊緊的盯着那道門,不言語,也沒有要上前的意思。於是走到陳衛身前,小聲道:“頭!”
“呃?”陳衛聞聽趙慶呼喚,忙回過神來。隨即恍然。傻傻的笑了一下,暗罵自己真是蠢。都到的眼前了,馬上就可以見到自己的兄長了,爲何還要想這麼多幹什麼。
於是陳衛便走上前,進入到院子,然後來到木屋的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便喚道:“兄長可在?”連喚了幾聲,屋中就是沒有發出一聲聲響。陳衛輕聲的叫喚在這個漆黑的黑夜顯得那麼響亮。
陳衛心中疑惑,怎麼會沒人呢?難道不再?於是陳衛輕輕的一推,“吱呀”的一聲,門就打開了。陳衛連忙走入到屋中,心中有股不好預感。加上來之前,心中似乎有種淡淡的傷感,特別是越發靠近羽山的時候,這種傷感來自心靈深處。陳衛剛剛只是沒有注意,只道是多愁善感罷了。可是現在,見到屋中沒人,陳衛心中卻是感到越發的擔心。這麼晚了,怎麼會沒有人呢?
“將軍!”卻是身後的趙慶用一個火摺子,點了個火把,遞到陳衛的身前。
陳衛接過火把,往屋裡照了照,發現屋中的確是沒有人。細看之下,卻是發現屋中的一些傢俱上落下了薄薄的灰塵。看來呂蒙兄妹倆已經好久沒有在這兒住過了。可是他們去哪兒呢?
“你們四個好好的將屋中打掃乾淨,今夜就在這兒歇息吧。明日再說!”陳衛吩咐完,獨自走到院子中。看着晴朗的星空,陳衛心中又再一次的感到一陣酸楚。一種孤獨,一種失意,一種落寞,此時更是襲上心頭。現在呂蒙和呂靜兩兄妹都不知道到去哪兒了,這讓陳衛又再一次的感覺回到穿越而來時那種對命運的無力感。
站在院中,秋風徐徐,一陣寒意襲來,讓陳衛顯得越發的落寞。
PS:唉,蛋疼啊!悲催啊!煩悶啊!
(十三還是希望大家的支持,本書不會太監的。請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