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走起路來慢慢吞吞的嬪妃、宮女和百官們在這危急時刻,竟然也能趕上李樂所率領的正規軍,不禁讓李樂看得瞠目結舌,暗中搖頭,看來人在面臨生死攸關的情況下的潛能是無窮盡的。
在牛輔的五千西涼鐵騎剛剛到達山腳下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到了山上,山腳下只剩下一些不能被運到山上的馬匹和車駕。治帝、嬪妃、宮女和百官在山頂,李樂率領手下的三千士兵在山半腰,準備應對牛輔的進攻。
牛輔來到山腳下,發現剛纔的數千人竟然突然消失不見,牛輔心下納悶,怎麼只是這一會的功夫,這麼多人竟然都跑到山上去了,這些養尊處優的官員和後宮的女人們怎麼也跑得這麼快,真是奇了怪了。
山地攻擊不是騎兵的優勢,反而是劣勢,但是換成是生性彪悍的西涼兵就不一樣了,牛輔和李樂手下正巧都是西涼士兵。
煮熟的□□豈能讓它飛了,牛輔自然是不甘心,命令大軍做好進攻的準備。而李樂則命令大軍趁着牛輔還沒有開始進攻分批尋找滾石、檑木等防守器具,加上李樂的三千軍士中有一千弓弩手,是以所帶的箭矢也是不少。
一刻鐘之後,牛輔的進攻開始了,第一批向山頭攻去的是一千手持盾牌的朴刀兵,只見這些人貓着身子,將盾牌舉在頭頂,小心翼翼地向山上緩緩移去。李樂一見,命令弓弩手退後,讓一千長槍兵放下長槍,準備好滾石。
在牛輔的一千朴刀手距離山半腰還有十多米的時候,李樂忽然大喝一聲:“砸。”
隨着李樂的話音落地,一塊塊馬頭大小的石塊被推下山坡,有的士兵被直接滾到了跟前的石塊砸中滾下山去,有的士兵則是因爲爲了躲避從上而下的石塊,落腳不穩,失足滾落下山而去,總之當時的情景就是一個個滾落下山的士兵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一刻鐘的時間之內,牛輔的這一千朴刀兵死在石塊之下的便有五六百人之多,能夠成功爬到山半腰的士兵不過百人而已,卻被李樂組織人手就地斬殺,踢下山去,剩下的二三百人則是仍舊不畏死地仍向山半腰衝去。
牛輔見狀,知道在這樣攻下去,只會徒增傷亡,急忙下令讓這些士兵回來。這一下,牛輔再也不敢進攻了,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座山只有兩個出口,於是便將四千人分成兩隊,分別把守兩個出口,等待山上之人餓得受不了而自己下山而來。
牛輔猜的不錯,李樂的軍隊雖然帶着一些糧草,但是數量並不是很多,只是每個士兵隨身帶着數日的口糧,在這幾日的時間裡,還要分出一些給治帝、嬪妃、宮女和百官,自然就不是很夠吃了。
到了山上的時候,每個士兵也只是剩下兩天的口糧了,但是由於還要顧及治帝等人,於是,一天之後,在山上衆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李樂的三千士兵的口糧便已經告罄,剩下的乾糧只夠每個人吃個半飽了,而治帝唯一盼望的救星--袁紹,卻依然遲遲未到。
這樣一來,這些乾糧究竟該是誰吃便成了一個問題,若是這三千士兵吃了,那麼治帝、嬪妃和百官便要餓着肚子,這自然很是有損皇家的威嚴,若是由治帝、嬪妃和百官吃了,則士兵將再無戰力,牛輔的軍隊便可以輕鬆衝上山來。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山頂的治帝忽然看到遠處出現無數兵馬,這個時候能夠來到這裡的軍隊或者是袁紹的大軍或者是牛輔的主力大軍。隨着這支軍隊的越來越近,關於剛纔討論的那個問題已經不是很重要了,因爲無論是那一支軍隊,都會使大家結束這短暫的山上生活。
近了,越來越近了,大臣中一些眼睛比較好使的已經看到了旌旗上是一個“袁”字了,是袁紹,治帝大喜,這下子有救了。牛輔在山腳下,自然看不到那麼遠,並不知道袁紹的大軍已經到來,直到袁紹的大軍距離牛輔軍隊不足一里的時候。
感覺到了有大量軍隊的靠近,牛輔也並沒有在意,何顒之能牛輔還是很清楚的,而且此次是去伏擊袁紹,斷無失誤的道理,所以牛輔就將這支部隊當成了自己的主力大軍,並派了自己的一員裨將前去迎接。
並沒有如牛輔想像中的那樣,袁紹的大軍在臨近的時候將旌旗全部換成了“牛”、“何”等大字,使得牛輔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直到他們拔刀砍殺守在山下的這些騎兵的時候,牛輔才知道何顒敗了。
力量過於懸殊,牛輔不敢戀戰,急忙殺開一條血路,向北去了。
治帝下山之後,袁紹行三拜九叩,一臉恭敬道:“臣袁紹救駕來遲,使得陛下受驚,死罪死罪。”袁紹如此舉動,當然並不是真心謝罪,因爲他並沒什麼罪,反倒是有功,那爲什麼要自稱有罪呢?不錯,袁紹是故意這樣做,是向治帝要官位呢。
趕走了牛輔,治帝覺得現在已經安全多了,肚子也不覺得怎麼餓了,看着袁紹那裡都是優點,看那裡那裡順,見袁紹跪下謝罪,治帝並沒有多想,急忙上前一步,親自攙起袁紹道:“愛卿何罪之有,非但無罪,反而是大功一件,朕決定封愛卿爲驃騎大將軍領司州牧。”
袁紹聞言喜形於色,急忙再次叩首道:“臣叩謝陛下隆恩。”
袁紹的居心如何,治帝畢竟年輕,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是楊彪、李樂卻是看得清清楚楚。楊彪心中暗歎,沒想到袁紹竟然也是狼子野心,自己一着失誤,使得前門拒狼,後門納虎了。李樂則是暗中幸災樂禍,不是說袁紹四世三公,忠於大漢嗎,看看,怎樣,卻也不比我李樂好到哪去。
既然眼前的危險沒有了,那麼就該考慮到那裡去的問題了。長安經過多次的兵亂,早已是滿目瘡痍、破爛不堪,再也不適合皇上等人居住了,而且涼州的韓遂等人的忠誠度也值得考慮,再者,牛輔雖敗,卻並沒有死,他日很可能會捲土重來。
袁紹見狀,猜得出治帝心中的想法,急忙趁機道:“陛下,如今長安城久經戰火,滿目瘡痍,作爲我大漢京都早已不太合適,而且李榷、郭汜、牛輔等人並沒有伏誅,早晚必會釀成禍亂。臣在司州經營數年,早將故都洛陽修繕一新,正適合作爲京都,還請陛下下旨遷都洛陽。”
長安或者說雍州早就成了治帝心頭的一個包袱,更是治帝的一場噩夢,即使袁紹不說此事,治帝也斷斷不會再回到長安了。聽了袁紹的話,治帝不禁大喜,根本就沒看到一直對自己使眼色的楊彪,當即便答應下來道:“沒想到愛卿如此有心,好,傳旨,遷都洛陽。”
楊彪暗暗嘆了一口氣,完了,完了,這袁紹可不比李榷、郭汜、牛輔和李樂之流,更是比董卓、呂布更爲難對付,一旦皇上進入洛陽,必然再次過上傀儡生活。但是,皇上金口既開,楊彪也無可奈何,只得認命了。
果然,當治帝到了洛陽之後,雖然物質生活水平又回到了以前的登基的時候,但是卻是失去了自由。
袁紹不但在皇宮之內安插了大量的內線,甚至於連治帝和治帝寵愛的幾名妃子的身邊都安插了耳目。而且,迎了治帝來到洛陽之後,袁紹便慢慢露出了其勃勃的野心,但是袁紹並沒有像董卓那樣無所顧忌、昭然若揭,所有的舉動都是在暗中進行。
首先,袁紹使得治帝冊封自己爲大將軍,如以前的何進一樣,位在三公之上。對於三公之職,除了保留楊彪的太尉之職,司徒和司空都被袁紹換成了自己的心腹,接任司徒的是沮授,接任司空的是淳于瓊,其餘諸如許攸、郭圖、審配、辛毗、程立、荀彧等人都各任朝中重職。
這樣以來,不但治帝的一舉一動都被袁紹嚴密監視起來,而且朝中大權都被袁紹牢牢掌控在手中,袁紹的這種做法正是吸取了董卓失敗的經驗,大封特封自己的親信和心腹,卻沒有像董卓一樣分封自己的袁氏一門,這便是袁紹的高明之處。
同時,爲了安撫各地諸侯之心,袁紹還封楊奉爲驃騎大將軍領冀州牧、青州牧,晉侯;封公孫瓚爲車騎將軍領幽州牧,環侯;封袁術爲衛將軍領揚州牧,奉侯(李樂不願在袁紹手下,向東投奔舊友袁術去了);封韓遂爲左將軍領涼州牧,祁侯;封丁行爲幷州牧,琅亭侯;封劉表爲右將軍領荊州牧,青侯;封劉表爲前將軍領荊州牧,穎侯;封孫堅爲後將軍領汝南太守,就連素被袁紹看不起的劉備也得了一個安東將軍的官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