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這天也太熱了吧!”看了看頭頂上火辣辣的太陽,馬謖終究是沒忍住,把身上的鎧甲脫掉,只留下一件布衫和一條大褲衩。好在這裡是軍營,來來往往的都是大老爺們兒,倒不怕有礙觀瞻了。
馬謖前世的時候並沒有去過廣西等地,對於這裡的氣候並沒有太過直觀的認識。此時已經是農曆十月份,無論如何也算是深秋季節了,但是交趾這裡卻是烈日炎炎。要不是親身感受,實在是無法體會到這裡究竟能有多熱。
聽了他這話,一旁的呂岱倒是笑道:“深秋季節雖然炎熱,倒還不是太過逼人。若是盛夏時節,交州這裡還會更加熱的。那時候不只是熱,就連瘴氣也會彌散。數萬大軍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中毒不能再戰的!”
“是嗎?”馬謖對此不置可否,不過說到耐熱,呂岱這個交州刺史可是比他們強多了。要知道呂岱可是比劉備還大一歲,明年就滿六十歲了,這次一起和他們平叛,精力旺盛不下於這些年輕人,真可謂是老當益壯。歷史上這老小子一直活到97歲,難道就是因爲身在南方注意修身養性所致?
“有機會要向他好好請教一下啊!”馬謖心裡嘀咕了一句,就在這時忽然門外的衛兵來報,說是關興張苞有要事求見。
“興國、安國,情況如何了?”待二人行禮之後,馬謖問道。今天一早他就派關興和張苞一起去攻山。現在看他們的表情,想來沒有取得太大的結果。
果然聽了他問這話之後,關興有些慚愧地搖了搖頭,這纔開口道:“回左司馬,我軍今晨攻山,雖然將士們奮勇作戰,但是敵軍據險不出。一直無法攻破!”
原來阮福貴在撤軍回日南郡之後,就徹底地放棄了和漢軍死戰的念頭,轉而據險不出死守。想要等馬謖糧盡退兵。日南郡地勢多山,因此一時間也不好攻破。
“左司馬,下午我親自率軍上去。一定能拿下隘口!”看馬謖點了點頭就不說話,張苞揮舞着一雙比同齡人粗壯許多的胳膊嚷嚷道。
“此事我已有對策,傳令下去,讓衆將都來大帳議事!”馬謖想了想之後還是下令道,關興張苞自是應諾不提。不多時衆將來到大帳,談起最近的戰事收穫寥寥無幾,衆人一時間都有些鬱悶。雖然明知道對方死守不肯出戰,但還是感到不爽,畢竟這次的對手只是一羣烏合之衆而已。
看了一眼衆人,馬謖這纔開口道:“諸位。如今逆賊龜縮不戰,我等數萬大軍若是和他僵持下去,時間一長必然糧草不濟。因此我有意速戰速決,儘速破敵!”
“左司馬,您是不是已經有了破敵之策了?”衆人之中也就是魏延和馬謖最熟。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問道。聽他這一說,馬謖呵呵一笑搖頭道:“敵軍鐵了心要死守,破敵之策我是沒有的,現在只有放火燒山這一條路了!”
“燒山?”衆將聞言都是大感意外,倒是鄧艾聞言眼前一亮,隨即忙不迭地點頭道:“正是正是。現時已然入秋,正是風高物燥之時。而四下裡皆是林木茂盛之所,今樹木枯萎,遇火即燃。我等只需點上一把火,不需要再去打殺,自然就能將這些逆賊盡數化爲灰燼了!”
鄧艾這一解釋,所有人都是恍然大悟,隨即一個個的興奮起來。但是魏延想了想之後,卻是搖頭道:“話雖如此,但是四下裡草木繁茂,一旦燒山萬一殃及我等自己,又該如何?再者,我看阮福貴也是早有準備,半山腰的草都已經被他下令割去大半,縱然是放火燒山,只怕也難以燒將起來!”
魏延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馬謖也是早有準備了,當下解釋道:“此事我早有準備,阮福貴雖然讓人把山上的草木割去不少,但是最近我已經讓隨軍工匠打造了數十架霹靂車。再者,呂刺史守城用剩下的桐油也已經運過來了,我們可以效仿昔日新野之故事,以霹靂車放火燒山!”
頓了一頓,馬謖又道:“至於我們自己是否會被殃及,此事也不足爲慮。我已經讓人把大營周圍的草木割去,防止惹火燒身!”
交州多的是參天古樹,打造霹靂車自然不是問題。馬謖這一解釋,衆人自然是明白過來了。解下來馬謖又是具體地分配任務,誰人負責放火,誰人又是負責追擊,誰人又是負責堵截敵軍,一一言明,直至所有人都明白了自己的任務。
是夜萬籟俱寂之時,山上山下都是一片寂然。到了半夜時分,漢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大營,來到了山南邊的一處開闊地上。在那裡,鄧艾已經等候多時了。
“士載,交代你的事情忙得怎麼樣了?”看到鄧艾,馬謖壓低嗓子問道。
“放心吧左司馬,所有的隔離帶已經弄好了!”鄧艾答道。爲了不被敵人發現,鄧艾他們也是入夜之後纔開始搞隔離帶的。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總算是把大營周圍方圓數裡的草木給割去了。
“如此便好,傳令,放火燒山!”馬謖想了想之後,立即下令道。他這一聲令下,數十架霹靂車全部發動,一個個燃燒彈在黑暗中向着預定的位置飛去。黑暗之中馬謖看不清楚,但是還是能夠隱約看到,這些油罐子都已經飛到了半山腰。
“放火箭!”幾輪燃燒彈射出之後,馬謖又是下令道。這一聲令下,數百支火箭劃破長空,也將他們暴露了出來。山上的守軍顯然也是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的大聲叫嚷起來,想來是提防敵人即刻攻山。要是這一輪的火箭不能引燃大火的話,那麼這一次的燒山多半是半途而廢了。患得患失之餘。馬謖只覺得這些火箭飛得真是夠慢的,似乎過了很久才落到了山上。
但是這些火箭落到山上的一瞬間,沖天的火光就照亮了漆黑的夜空,整個半山腰更是完全成爲了一片火海。這一來,也徹底地將山上的守軍給弄得手忙腳亂了。縱然他們有心想要滅火,但是山上並無太多的泉水,如何能夠撲滅這勢同燎原一般的大火?一時間只聽得山上慘叫連連。夾雜着煙火之氣,讓人幾欲作嘔。
這不是馬謖第一次打仗,但是這般火燒荒山還是第一次。想想自己多年之前還是一個爲了無所事事的軍校大學生。幾年之後工作是有了,卻是這樣一個充滿血腥的工作,而且還是在兩千年前。想起來還真是世事無常。只是如果讓諸葛亮知道他這麼做的話,肯定會又要說什麼有傷天和了。
有傷就有傷吧,這個時候不殘忍不行了!馬謖給自己安慰道。像這樣草木茂盛的山峰,又是在草木枯黃的深秋時節,一旦起火根本是避無可避。藉着夜裡強勁的東北風,大火迅速蔓延開來,覆蓋了被面的山麓後,又轉向南面的麓。雖然山上的佔族士兵拼命拍打火苗,想要扼制火勢。但大火的蔓延速度實在太快。灼人的火焰很快將一個又一個的佔族軍士吞噬了。痛苦的哀號聲此起彼伏,恐怖的火人站起又倒下。並不停地在地上翻滾,一股股噁心地肉焦味充斥在空氣之中。
由於不少樹木尚未完全枯黃,青翠的它們在燃燒時,散發出一陣陣強烈的濃煙。這些濃煙是比之烈火毫不遜色的“殺手”,痛苦地咳嗽聲很快爲這烈火地獄平添幾分恐怖。許多人都是被濃煙嗆暈過去之後。這才倒在了地上被火吞噬了。
“陛下,陛下,漢狗放火燒山,已經往這邊燒過來了!”被燒得暈頭轉向的一些佔族軍將官,不得不向他們的首領阮福貴稟報道。
“什麼,燒山。巡夜的士卒是幹什麼吃的,居然讓他們燒山了,還不快給我撲滅!”阮福貴氣急敗壞地道,他還當敵人是悄悄潛伏上山放火的。
“不行的陛下,火勢太大了,已經撲不滅了!”這人哭喪着臉道。阮福貴聞言大驚,火光照耀下,臉上表情連續變幻了幾下,終於是咬牙道:“快,快,快下山,下山去見他們的大將,就說我們投降了!”
在阮福貴父子的帶領下,數百名佔族殘兵敗將狼奔豸突一般下山。但是就在他們順着山道走下山不過百餘步,頓時就被奉命堵截的關興張苞給堵上了。
“給我放箭!”看到數十名狼狽不堪地敵人就這麼奔來了,興奮至極的張苞不等關興開口就是一聲令下,頓時無情的羽箭如雨點般落下,瞬間就撂倒了數十人。剛離火厄又遭箭雨,這一來這些佔族軍更是慘叫連連。
“降了,降了,不要射,不要射!”阮福貴帶頭,其餘所有人都是不顧一切地狂吼道,懇求對方停止攻擊。聽他們這麼一喊,張苞示意他們暫時停止,隨即神氣活現地道:“既然投降,還不給我跪下!”
眼看箭雨果真停止,阮福貴立即雙膝跪地,以膝蓋移動過去,淚涕齊下地哭求道:“將軍饒命,小人知罪了,小人知罪了!”看他這個貪生怕死的樣子,周圍的漢軍看了之後都是一陣鄙視。不想就在這時,阮福貴突然從自己的高幫靴子裡掏出一把匕首,然後一躍而起向張苞撲來,意圖一舉制住他以脫身。
事起倉促,張苞壓根就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癩皮狗一般的阮福貴,居然還會有膽量給自己來這一手,意外之餘竟然是不會移動了。眼看就要白刃加身,就在這時一旁的柄大刀砍來,正中阮福貴胸口,這位佔婆國皇帝頓時一刀兩斷慘死。
“興國,你沒事吧!”出手相救的正是關興,張苞這時纔回過神來,有些後怕地道:“我沒事……我沒事……”心情激盪之餘,卻是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全部格殺!”確定張苞無恙之後,關興再度下令道。話音剛落,近千支羽箭激飛而出,將那兩百多佔族軍士無情地覆蓋。伴隨着一場大火,佔族人列土封疆的野心,也是徹底地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