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沒有一絲這難守良,非常爽快準瞭如琴與東方順心的婚事。慕容家一收到消息,立刻就開始準備了,在同一時間裡,宮裡由皇后派出來的嬤嬤再一次來到了慕容家,她們這一次來,是爲金安公主而來,這一次,慕容家不是普通而簡單的嫁女兒,而是按皇家公主出嫁的規格進行,也就是說,如琴並不是出嫁,東方順心也不是娶妻。
尚公主!
是東方順心嫁入公主府。
嬤嬤同時也帶到一聖旨,景帝下賜一公主府給如琴。
府邸就在安國公主府的旁邊,甚至有一牆是相連的。
得知這一消息,慕容家已經下了一個決定,在那牆上開門,兩府也就成一府了。
來往方便了,大家將會大大的省心。
大家都不擔心東方順心對如琴不好,但是出嫁了就是出嫁了,這管家,中饋,對外的往來,對如琴來說都是一大挑戰,家中的女眷都想給如琴多一些的幫助,何況佟氏等還擔心如琴性子弱,萬一出現惡奴什麼的,現在既嫁得近,又開了小門,這樣她終於放心了。
如琴的婚事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也在這時,景帝下旨給齊王賜婚,對象是黃家,黃汀的孫女,顏凌的表妹,黃桅娘。
這一邊剛下在旨意,那一邊在京裡就議論開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但是這事也拖了這許多年。讓大家有一種錯覺,這事或許不成了,那知道,突然的,在這一刻,卻成了,結果就這樣的擺在了大家的眼前。
顏凌接過旨後,入宮謝恩。
離宮沒有第一時間回王府,他竟然來了慕容家。
“恭喜齊王爺。”如光他們接待顏凌,開口的第一句話。讓顏凌心裡的立刻就升起了一串不滿意。“喜?你覺得真的有喜?”
“齊家治國平天下,不齊家,何談治國,同說。小登科可是人生一大事啊!”如宗笑道。
顏凌的目光由如宗的面上慢慢的划向慕容家地場的衆兄弟的臉上。“你成親了。姑娘是你自己相中的,你定親了,姑娘也是你自己挑中的。這叫喜,我這種不喜。”
聽到顏凌這樣的說話,慕容家一衆子弟的臉色變了,這樣的話傳開了,慕容家就得惹麻煩上身上了,黃家可不是軟骨頭,好相處的。
如祖向如光幾人打了個眼色,從人立刻上前,將顏凌圍了起來,“王爺說笑,我們進去坐。”
衆人一靠近,立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看來這一位因爲心煩,已經喝了不少了。
“進去坐。我們到後院,來人,擺席,後園荷花池。”隨着如祖的吩咐,一下人立刻上前應道,低頭向着廚房方向人準備去了。
而慕容家一衆兄弟立刻擁着顏凌向着後院而去。
路上,衆人大聲的說話,並不讓顏凌再開口說出爲慕容家添麻煩的說話。
來到荷花池邊,酒席已經擺好,衆人落坐,如祖將一下人都打發了。
顏凌的目光,落在如祖的臉上,“現在能說話了?”顏凌的臉上有着不高興,不滿意,還有着一絲挑撥。
顏凌是喝了不少,但是他還沒有醉,只是越喝他發現他心裡越不高興,醉不能解千愁,在這時刻,顏凌覺得他更不高興了。
如祖笑道,“王爺你可以這樣想,我們慕容家的子弟一輩子只能娶一位媳婦,所以不挑合心的,這日子是無法過的了,而王爺你,一正妃,兩側妃,美人更是可以無數,這就是不同,這就是區別。所以王爺,你這樣子,真是來做客,我怎麼覺得王爺是在爲慕容家找麻煩?”
“多娶幾人?知己一人足已。娶多又有什麼用?擺設而已。”
“發生了什麼事?”如耀觀人之力在衆人之上。
“前些日子到外公家走動,在花院與表妹碰巧相見了,第一句,問好,第二句,我們已經沒有第二句話可說了。”顏凌的臉上那着被傷的悲。
“是令表妹害羞吧?”如祖爲黃姑娘說好話。
“害羞?不是的,只是我與她沒有話說而已。”說着顏凌自己倒起了酒,一口一杯的喝了起來。
一個小廝由遠處慢慢的靠近。
如宗認得,是如光身邊的人。
如宗示意如光去看看是什麼事,小廝再沒有眼色,也不會在這一個時刻前來打擾的。
如光向顏凌行了一禮,走向遠處的小廝,沒一會,如光回來了,他向如宗等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酒瓶子已經空了五個了,大半的酒都落在了顏凌的肚裡。
“好了,你想喝酒回你的王府,你在這裡喝死了,就是爲慕容家添麻煩。”如光看着顏凌好喝水一般的喝酒,他實在看不下去。
“連你也趕我?”顏凌瞪着如光,如光一點也不怕顏凌瞪着,臉上陰沉着。
看到這樣的如光,顏凌的心情更差了,他突然越過桌子,伸手揪着如光的衣服,“爲什麼要趕我!你要我去那裡,我還能去那裡!”
“你知道你能去那裡,你知道那裡纔是你可以去的地方,你心中清楚,既然你要那一個位置,你就必須付出,別想着不勞而獲,世上沒有這樣的好事,如果現在這一位不得你心,你就多娶側妃,多納美人就是了,當然,你也可以推掉現在這一位,只要你肯放棄黃家的扶持。”
如光靠近顏凌,在顏凌的耳邊說着。
聲音不算大,卻足以讓在場的都聽得一清二楚。
顏凌的手慢慢的鬆開了,他愣愣的看着如光。
“你一直都知道,由你懂事起你就知道,不是麼?”
“是,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甘心而已。”
“沒有什麼不甘心的,那是你的表妹,一起長大,她的性子,你清楚,她的品格你也知道,你已經比許多人幸福了,你想想,許多人嫁娶家靠媒人的一張嘴,一直到了掀開頭蓋的那一剎那才知道自己娶的是怎樣一個人,你已經夠幸福了。”
“是麼?”
“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不是隻有你苦的。”
“你也苦?你苦什麼?”
“我現在只是一名六品的小官,離封候拜相差遠了,我這衆多的弟弟,他們都在爲自己前途努力,你呢?難道覺得現在這位置已經滿足了?還是覺得你一定可以坐上那一個位置?如果不是,那麼你就不應該在這裡喝這無謂的酒,就算你覺得是,那你是想讓後人對你歌功頌德?還是你想遺臭萬年?”
顏凌死死的瞪着如光,“歌功頌德?遺臭萬年?我可以麼?”
“不知道,這要看你有多努力。你的心在不在這裡。”
顏凌跌坐在凳子上,他愣愣的看着前方,他好像不應該爲了一個女子而這樣。
其實顏凌一直都知道,道理他也明白,只是在剛剛接到旨意的時候,他的心莫名的就煩燥起來,心底就是不想承認,但是聖旨已下,他明白,他已經沒有退路。
被如光這一通話說得他立時就清醒過來了。
“本王知道,本王明白,沒事了。”顏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生生的壓下心中的悶氣。
“明白就好。”見到顏凌已經不再執着,也跟着鬆了一口氣。
其他的人也知道事情過去了,知道不用擔心,心情也跟着輕鬆起來,如祖給大家的酒杯滿上,自己抿了一口,“有得有失,萬事皆有定數。”
“知道與明白是不是同的,還是你們這裡好,兄弟同心,有說有笑,親厚,相互幫扶這纔是過日子。”
“那是你不見我們動手的時候。”如耀輕聲掀了自己兄弟的底子。
顏凌笑了,他沒有說,只是動動手,打個架什麼的,一點問題也沒有,不像他與他的兄弟們動手,每一次動手都是想要對方的命,老大失勢了,老五走了,十一也走了,但是現在,其他的兄弟覺得他礙了他們的前途,竟然開始向他動手,想要他的命。
兄弟,皇家,還是不同的。
“打打架有什麼。我也想有人與我打呢!”
“想打架有多難,找我大哥,他最喜歡打架,如果想打完後舒服一點,可以找我三哥,他可以讓你減少傷痛。”如祖得意的說。
“老四,他是王爺,毆打王爺可是死罪。”
“啊……一時沒有想起。喝酒,喝酒。”
“喝什麼酒,我不說有罪誰敢說有罪,何況我是金安她們的皇兄,與你們也就是兄弟了,兄弟打架有什麼的。”說着再一次向如光伸手。
如光也不避,打量了一下顏凌的骨架子,“應該能挨一頓,走,到教場。”
如光一聽有人願意讓他打,手立刻就癢了起來了。
顏凌身爲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動手這樣的事情,一般都論不到他的。現在能夠動手,酒氣血氣一上,他覺得可以一試。
一會之後,顏凌後悔了,他完全不是如光的對手。
攤在教場上,顏凌仰望着天,身體上的痛,讓他感覺自己真實的存在,他張嘴就大笑了起來,這一笑,牽動了肚子上的傷,他一邊笑,一邊卻流起了淚。
所以心中的不甘都隨着這淚,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