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紀學士的氣勢,陳統不由得退了一步。他心有不甘,可是口才,他不夠紀宏來。而紀宏說得很對,道理還真是那樣的。
“別退了,掉下去,失禮於人是小事,沒了小命是大事,到時候,你又會諸多借口,將責任推到我身上來了。”
陳統站的地方,本來就離臺階不遠,退了一步,離得更近了。
沒有死仇,紀宏也不想陳統在自己的手上出事。
“要你好心。”陳統嘴上一點也不服軟。
“這樣啊,那我還要不要告訴你,有人要對付你,我參你,只是想給人送點小禮物而已?”紀宏臉上帶笑,一個我是好人的模樣。
“你,你說什麼?是誰?你怎麼會知道的?那人是你?”陳統心中一動,一連幾個問題。
“不,怎麼可能是我呢?雖然你動了我的翰林院,可是這樣還不能夠成爲我向你動手的動力。”
“是誰?”
“一個你不會想到的人,有些事情,命中註定不是你的,就永遠都不會是你的,人要懂得安份,貪心,覬覦他人的東西,可是會沒有好下場的。”紀宏搖着頭,語重心長的說。
“我只要知道是誰?”
“儒子不可教也,你啊,回去好好的反省纔是正道。”說完,紀宏轉身就走了。
“別走,告訴我,是誰?”
可是紀宏卻一點也沒有停留。
“是誰,會是誰?我得罪了什麼人?什麼東西是命中註定不是我的?”陳統喃喃自語。
……
一個晚上,陳統想了一個晚上。
最後,他只想到了慕容家。京裡內外,陳統自認就算不是完全的掌握,可是大體的方向是不會錯的。近來他更是沒有得罪人,只有慕容家。
想到這裡。他莫名的慌了一下,小小一個慕容家,竟然有這樣的能耐。能讓他陷到了這樣的境地?
陳統不相信。
天剛亮,陳統召集了他的手下。他要清楚慕容家到底有怎樣的力量。
……
定下了納采之日,這時,大家才發現一個問題,就是佟晴在京城裡並沒有屬於他自己的地方。
以前,他不是住在國子監,就是住在江南,後來爲官了。多數就住在江南,偶爾在慕容家住些日子。可是現在,他要成親了,是一個有家室的人了。沒有一個像樣的家,怎麼成親?
做了狀元,是有賞賜的,也有人送他屋子什麼的。賞賜,他用了一大部分。給家裡人,給他姐姐,他的外甥們,給老師買了禮物,別人送的東西。因爲是無功不受祿,他都沒有收。所以他手中的錢,是有一點,可是卻不夠買一間屬於他的得體的房子,租到是可以,因爲一直沒有這樣的想法,一時,想要找好房子,就不是那麼的容易了。
佟晴有點頭痛。
可是問題已經逼有眉睫了。
“舅舅,這個給你。”如棋往佟晴面前推了一個信封。
“給我?”佟晴拿起,取出裡面的東西,一看,“這……我不可以要!”
那是靠近現在慕容家的一個小三進的院子的契約。一看到東西,佟晴就知道,如棋的意思了。
“東西不是我家給你的。”
佟晴看着如棋,他想知道是誰這樣的大手筆。
“以後告訴你,現在還不能說。”
“棋兒!”
“放心,東西的來路沒有問題,都是送得心甘情願的。這屋子不大,先住着,過些日子,如果找到更好的,我們再搬。”
佟晴很想由如棋的嘴裡問出來龍去脈,可是他也知道如棋說過一些日子再說,那麼現在就別想問出情況。
“舅舅,我前些日子,看到了一些有關離山的介紹,你能幫我找一找相關的書,和資料麼?”如棋已經轉開了話題,讓佟晴去辦事了。
“離山,關邊那裡的離山?”
佟晴也聽過離山這一個名稱,離山,分離之山,那是一個邊關的重地,也是多年來,與外族相爭之地,十去九死一生離,這就是離山的由來。
“爲什麼想了解離山?”
“大哥那裡。”
佟晴不再問了,如光的確是在離山的附近。瞭解多一點,總能幫到如光多一些。
……
很快的,佟晴搬進了新居,買了下人,還進行了一翻的整修,然後採納,問名,納吉,在要進行納徵的時候,邊關回來了消息,疫症起了。
範圍很大,很廣,很多士兵都病了,大夫不夠,藥不夠。
這疫就像是一夜之間的傳遍了邊關大小的軍營。
朝堂上是一片的憂心。
御醫一批接一批的往邊關送去。
慕容家也是愁雲滿屋。
“光兒,耀兒,長樂都在那裡,會不會有事?”大廳之上,張氏憂心的問,“要不要給大嫂送個信?”
如光,如耀都是長房的,兩個兒子都在邊關,如果何氏知道了,那擔心,夠她受的了。
大家都沒有接話,告訴了,不能幫到在邊關的人,只能多添一個發愁人而已,可是不告訴,萬一出事了,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有點說不過去。白頭人送黑頭人什麼的,最讓人難過了。
“我讓三師弟走一趟。”東方順心開口了,沒有保證,也沒有承諾,可是大家都莫名的鬆了一口氣,感覺心穩了。大家都見識過西門如意的醫術。
“會不會也讓他陷入危險?”佟氏有點擔心。
大家都看向東方順心,他們都不想多一人陷入險地,可是卻又想多一人多一分希望。
“他能自保。”四個字,讓在場的人的心更安了。
能自保,表示有能力救別人,這就是希望。
……
大家都散去了。
“謝謝。”如琴走在東方順心的身邊小聲的說。
東方順心看着如琴,良久。
“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能得東方順心這話,如琴覺得心裡滿滿的,“唔。”她很高興點了點頭。
……
納徵,很順利的完成了,到了請期的時候,佟晴親自去見了一下錢大人,說是因爲邊關起了疫症,家裡有多人在邊關,他想等消息回來之後,再定日子,他希望親人都能回來,一起參加他的婚事。
佟晴這樣做,表示他真正的將慕容家看作是自己的親人。
錢大人很高興,能看重家人,能關心邊關的戰士,作爲武將的他,非常的高興。
立刻就同意了。對於自己的女婿,能有這樣的品性,他很滿意。
佟晴的親事,推後了一些。
這時,邊關傳回來了,消息,疫症控制住了。
慕容家得了大功。
在慕容家送給軍隊的藥裡,有着剛好能對症的藥,二是慕容家的如耀與西門如意的醫術了得,救了不少的病人。
一得到消息,最興奮的人不是慕容家裡的任何一人,而是錢大人,他一知道消息,立刻就跑到了慕容家,說是來道喜。
那個手舞足蹈的高興模樣,表達着他有多高興。有一個能爲前方出力的親家,錢大人非常以此爲榮。
隨着消息的不斷的回來,慕容家所有的人全都沒有事。
這一個消息,讓慕容家裡的人都高興的不行。
邊關沒事了,佟晴的親事,要繼續下去了。
請期。
定在了八月二十六。
剛定下日子,風塵僕僕的何氏進門來了。她上京來了。
一進門,東西還沒有放下,她就指着張氏,佟氏,開罵了,“你們到京上來享福,我在鄉下熬着,我沒有所謂,可是,我的兒子在邊關拼命,現在命都要沒了,你們卻一句話也不告訴我,有你們這樣做嬸嬸的,有這樣子對自己侄兒的?你們想過我的心情沒有?如果是你們的兒子在邊關拼命,有消息卻不告訴你,你會怎樣?你們會怎樣。”
那個兇巴巴的模樣,讓張氏與佟氏都不由得低下了頭。
“大伯母,大哥,三哥都沒事。”如畫得知何氏上京來了,出來見面。一出來看到何氏瘋了似的指着人罵,她立刻就爲如光,如耀報平安。
“沒事?沒事就好,等等,你說什麼,如耀爲什麼也到了邊關去了?你是說,我有兩個兒子都在邊關?”那氣勢比剛剛更兇了。一個如光已經夠讓她擔心了,現在知道竟然有兩人到了邊關去,那擔心立刻的就加倍了。
“是,三哥到邊關去看望大哥了,還好三哥去了,所以大哥沒事,一點事也沒有。”如棋也出來了。
何氏看看這個,也看看那個,疫症,她是在鎮上聽到了,大家都在說關邊的疫症是多麼有恐怖,每一天都死多少人,每一天都聽說這樣不好,那樣不好的消息,讓何氏的心揪得不行。她不要在京裡莫名的擔心,所以她來了。
現在一聽如棋所說,如耀醫術了得,也因爲如耀去了,所以她的兩個兒子都沒事。聽着好像很美好,可是細心一想,也就是她的兩個兒子都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何氏的心卟卟的不斷的跳着。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那是怎樣的兇險?
整個人呆呆的站在大廳的中間,如果,如耀沒有去,如光會怎樣,如果如耀的醫術差了那麼一點點,如光和如耀兩人又都會怎麼樣?
何氏不斷的問着自己,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