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這一天,在老爺子的帶領下,大夥收拾起來了,裝糧備肉,收拾衣服。
在十四的早上,老爺子帶着大夥就要出發到鎮上了。守賢一身皮衣,精神抖擻的站在隊伍的前面,臉上有着得意的笑容,可是一身皮衣的守賢卻沒有一點掌櫃事應該有的斯文樣。守禮還是一身的短掛,頭上是一頂皮帽,裝扮可是不倫不類,可是他卻很高興,因爲他的腦袋都裹在帽子裡,讓他的腦袋都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你看好家,有事讓人到鎮上給我帶話。”老爺子交待江氏。
江氏臉上有着不捨,認真的點頭,“咱會的,你要記得穿衣,不着冷着,凍着,飯也要準時的吃,有事也讓人帶話回來。”
夫妻兩人正在話別着。
“我拿了鏈子,賣了錢分你。”如光手裡挽着一個小籃子,裡面放着滿滿的鏈子,那是大丫上一次到鎮上賣剩下的,在賣剩下之後就成了三丫的玩具,也就是說,如光現在拿的正是三丫的東西。
二丫沒有說話,因爲上一次如光拿了鏈子並沒有賣,而是拿去換東西玩了,二丫的房間裡現在還放着那個怒目張飛。對於能不能收到錢二丫是一點也不抱希望的。
三丫扁着嘴站在二丫的身邊,她不捨籃子中的鏈子,可是如光問她拿,她可不敢不給啊。
如光扔下諾言,抱着籃子就跑到前面去了。
這時,如宗站了上來,“那個繡着金銀錢的荷包裡有多少銀子?”
二丫擡起頭看向如宗,這麼多天不問,今天要離家了竟然問起這事?如宗打什麼主意?
“我不要銀子,也不要回面的東西,我就想知道一個那樣的荷包裡面都放了什麼?”
二丫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三丫低着頭,用腳在地上畫着圈圈,也沒有回答如宗的話,三丫還在記掛着她的鏈子,心情正不好,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可是誰也不會理會的。
如宗看到沒有人回他的話,他正正的看着二丫,三丫,看了一會,看到兩人都沒有要告訴他的意願,他眯了眯眼,細細的打量了一下二丫,“真的不告訴我?”
二丫也細細的打量如宗,卻沒有說一句話。
這時,老爺子大聲的宣佈了一聲。“出發。”
大隊伍慢慢的向前出發。如宗只能快就走到隊伍的前面。守良跟在老爺子的身邊,他要送老爺子出村。
江氏帶着佟氏大丫等站在門前,看着老爺子一行人慢慢的消失在視線之外。
“咱家的年,也算是過完了,守蘭,賣豬欠的銀子,你也是時候補回來了。”江氏淡淡的說着。
已經躲在房裡好幾天的守蘭,在今天終於出了房,她也與大夥一起送老爺子,可是纔出來一會,就聽到江氏說要她將賣豬缺的錢給補上。
“娘?”這麼多天過去了,守蘭已經以爲那些錢,她是不用補上的了。
“你爹剛剛說了,讓你將賣豬缺的錢補上,還有,這年已經過了,家務事你也要拿起來了,又要繡花,又要做家事,等着你的事情可不少,沒事就不要到村子裡去了。”
江氏這樣說,也就是說老爺子不願意守蘭到村子走動,想要將守蘭困在家裡。
守蘭聽到江氏的話,臉立刻就白了,她爹,她娘怎麼會這樣對她?
“守菊,你沒事也不要到外面了,家裡有很多事你也要學起來了,過幾天,你哥將去捉小豬回來,到時候,這餵豬的事就歸你管。”
“娘!”守菊也不敢相信,餵豬這事竟然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江氏挑起眉,看了兩人一眼,“這幾天也歇夠了吧,你們都不做事,難道想將所有的事都留給咱做?”
聽到江氏這樣的問話,兩人還知道不能說留給江氏這樣的話。
“明天是十五,家裡要化寶,你們倆去大廳那裡拿那些寶疊了,明天傍晚我們要化寶,這可是保佑一家了平安的。”說着,江氏慢慢的向着後院前進。
守蘭,守菊停下了腳步,相互看着,她們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裡已經沒有一絲地位了。這活都讓她們來做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佟氏,帶着大丫,二丫,三丫不知道要不要越過守蘭,守菊,越過她們,是會惹她們討厭的,可是不越過她們,又回不了後院。
這一站,也就交江氏交待的話聽全了。
守蘭,守菊兩人因爲江氏的話,心正不斷的往下沉,覺得自己在這個家已經沒有地位了,正在生着悶氣的兩人在這時卻看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四人。
兩人一致的瞪了四人一眼,覺得自己爲什麼要做那麼多的活,原因歸究起來就是佟氏不用幹活了。一想到這裡,守蘭的怒氣立刻真衝向腦門,“看什麼看,家裡沒有地方給你們站了,就知道站在這裡看我們出糗,這就是你的爲人處事之道?不聽不應該聽的話,這樣淺的道理,你就不知道?你真的丟人,失禮慕容家啊!”
守蘭已經很久沒有罵人了,這一開罵,就像缺了口的洪水,正要滔滔不絕的一泄而快。
二丫一聽守蘭罵人,她往前一站,“二姑姑!”
守菊聽到守蘭在罵佟氏心中也很痛快,可是一看到二丫往前一站,她立刻想起二丫說過,誰敢動她的娘,她的姐妹,她將雙倍奉還,而現在事實告訴守菊,讓二丫開口,一般來說,結果都是很不好的。就像守蘭,現在不但要給家裡補上那賣豬缺的錢,還讓她在爹孃的心中的地位直線下掉。自己可不能步守蘭的後塵。
她立刻上前阻止守蘭,“姐,娘找我們。”一邊說,一邊將守蘭往屋裡扯。
看着自己與孩子躲過了一劫,佟氏深深的鬆了一口氣。二丫眯了眯眼,看來二姑姑守蘭還沒有得到教訓,還沒有記着,自己,自己的娘,自己姐妹可不是她能惹的。
……
守良送了老爺子出村,回到家裡,他坐到了柴房的門前,整修下地的工具。
二丫搬了個小凳子坐到守良的身邊,一個鉢子入在膝蓋上,一個一個慢慢的穿上線,“爹,剛剛二姑姑又罵娘了,二丫不懂,怎到二姑姑就那樣的喜歡罵人呢?”二丫向着守良學事。
“你說什麼?”
“二丫沒有說什麼,就是剛剛我們送了爺出門之後,奶吩咐二姑姑,三姑姑做事,二姑姑看我娘不用做事,就罵我娘了,爹,娘不用做事,不是爺許的麼?怎麼二姑姑還要罵我娘?”
守良的拳頭握得緊緊的,上面的青筋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