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書法上對方那鮮亮的印章痕跡,草壁蘭溪心中深深嘆了一口氣,她知道剛剛這一局自己又輸了,她和對方之間相差的很多。
對方文字所含的形意要遠遠比她的強,對於對方的書*底草壁蘭溪心中很佩服,當下道:“池尚夫人果然厲害,這篇飛鳥賦文字當中的形意透神,這一局蘭溪輸的心服口服。”
聽見草壁蘭溪說出這番話,池尚星美臉色溫和言道:“蘭溪小姐過獎了,在下剛巧對書法有些擅長而已。”
“不管怎麼說,輸了就是輸了,接下來這一局我可要全力以赴了。”對於有能耐的人,草壁蘭溪一向是佩服的。
說完這番話之後,草壁蘭溪頭微轉,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庭院道:“正巧現在下雪了,不如我們接下來這幅畫作就以雪爲主題,怎麼樣?”
聽了草壁蘭溪這番話,屋內的衆人都轉頭朝窗外瞧了瞧,發現外面果然已經開始飄起了細細的雪花,配上庭院內的建築,一幅美景飄然入眼。
“客隨主便,對於雪景我也是會上一些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雪花,星美對着草壁蘭溪道。
聽了池尚星美的回答,草壁蘭溪便不再言語,低頭開始專心作畫,手中毛筆輕輕在白色宣紙上一勾勒,頓時一個背景建築輪廓浮現在宣紙上,動作簡單流暢,盡顯其深厚的繪畫功底。
相比草壁蘭溪的流暢快速,池尚星美這邊要慢上不少,手上的動作細微無比,每下一筆都小心異常,用了近一分鐘的時間,畫卷上才隱隱浮現出一片雪花的樣子。
和之前三場比試不同,作畫所需要的時間要更加久,一時間屋子內只有兩女微不可聞的落筆聲。
坐在自家夫君身後的美奈子,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就感覺周圍一陣寒冷,爲此不禁緊了緊上上的衣衫。
‘畫作的意境已經浮現出來了麼?’
‘漫天細雪,真是荒涼。’
‘庭院美雪,意境優美。’
池尚真意閉目感受着身旁浮現出的雪景,暗暗對比着,不時在心中暗暗評價着。
畫中的意境不只是池尚真意一個人感覺到了,一直跪坐在自家女兒身後的草壁忠本,同樣感受到了。
‘這花開院家出身的小丫頭真是不簡單,漫天細雪透露着一股深深的孤獨,這個意境是到了。不過照比蘭溪的的這幅庭院美雪,這小丫頭還是要差上幾分的,看來勝負很開就要分出了。’草壁忠本一邊品茶,一邊在心中暗暗評論着。
“滴答~”
“嘆~”
正在作畫的池尚星美看着畫卷上那地礙眼的墨汁,頹然嘆了一口,剛剛在兩人的畫作意境交鋒當中,不論她的細雪如何連綿,卻都不能動搖對方那看似溫和柔美的庭院美雪。
反而在對方這股溫和意境相沖下,自己卻受到了一絲影響,心中泛起微微漣漪,一下子破了完美的心境。
輕輕放下手中毛筆,用手絹擦了擦手心當中的細汗,草壁蘭溪看着對面的池尚星美笑道:“看來剛剛這一局是我贏了,池尚夫人承讓了。”
“蘭溪小姐畫作功力卻是要高過我,這一局星美佩服,有時間我們再一起探討。”對於草壁蘭溪的傲嬌,星美並沒有什麼反感,在她眼中對方確實是有這個實力的。
看着回答落落大方的池尚星美,草壁蘭溪忽然間感覺先前的爭鬥有些無趣,彷彿自己在對方眼中好似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小丫頭一樣。而對方就像是個大姐姐在陪她玩耍。
草壁忠本不知道自家女兒想到了什麼,臉色並沒有多少開心,不過作爲父親,他自然有義務讓女兒高興,當下起身來到女兒身旁道:“庭院美雪,已經相當不錯了,看來蘭溪你的畫功有增長了不少,現在恐怕要比你母親都厲害了。”
聽見身旁父親傳來的話,草壁蘭溪才慢慢回過神,然後略微撒嬌道:“父親就知道哄我開心,照比母親的畫作,蘭溪還差的遠呢。”
“就算沒超過你母親,但只要在來練習一些時日就會超過了。現在這幅庭院美雪已經相當出錯,我看不如清池尚家主幫你作個題跋吧。”(寫在書籍,碑帖,字畫等前面的文字叫做題,寫在後面的,叫做跋,總稱題跋。)
說到這裡,草壁忠本對着對面已經起身的池尚真意道:“不知池尚家主覺得如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還有什麼如何的,池尚真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隨後擡步走到草壁蘭溪身旁,拿起放在筆架上的毛筆刷刷刷下下了一行字,速度飛快,字跡飄逸,幾下就完成。
站在池尚真意身旁的草壁蘭溪,偷偷看了一眼身旁之人,小臉不自然的紅了一下,對方剛剛的提拔別的她沒注意,唯獨最後一句她看在眼中了。
‘畫如其人,美女蘭溪。這個傢伙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又對我起心思了。不行,我可不是那種輕易低頭的女孩兒,不過要是讓我去做池尚家的主母嘛,那還是有的考慮的,哎呀……’短短几個字就讓草壁蘭溪心中凌亂了起來。
一旁站着的草壁忠本沒有注意到自家女兒的神色,他的目光現在都落在女兒的畫作上,盯着看了一會纔開口道:“池尚家主真是實力超羣。”
“整幅畫作被池尚家主您提拔過之後,已經拔升了不只一個檔次了,現在這幅畫作恐怕已經是一幅僞法器了,在下估計這幅畫最少可以動用五次。”
說到這裡,草壁忠本伸手拍了一下身旁的女兒道:“還不謝謝池尚家主的禮物。”
被自家父親拍了一下才回過神的草壁蘭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池尚真意,然後糯糯開口道:“蘭溪多謝池尚家主厚贈。”話音落下之後,朝着池尚真意做了一個禮節。
對於草壁父女倆的感謝池尚真意並沒有太過在意,剛剛他在提拔的時候,自身的能量將整幅幅畫作上的能量溝通在一起,將這幅畫做成了一幅次數法器,也是修者界常說的僞法器。
僞法器市一種比符籙要特殊的很多的施法物品,可以是任何材料,威力大小也不等,有的也許還沒符籙威力大,但是它有個特點,那就是最少都可以動用兩次。
可以動用三次的就是不錯的僞法器,而能夠動用五次的僞法器已經可以說是精品了。不過這些對於池尚真意來說都不算什麼。
“草壁家主、草壁小姐不用客氣,在下僅僅是順手而爲而已,見到這麼好的畫作,要是不能相助一把,心中豈不是會留有遺憾。”
“雖然這幅畫是經過在下提拔才成就僞法器的,但是要是沒有蘭溪小姐優秀的畫作,在下即便在有能耐也無可奈何。所以要是真的論起來,還是蘭溪小姐功勞最大。”池尚真意對着草壁父女倆客氣道。
聽見池尚真意這番客氣的話,草壁蘭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又微微紅了一些。
“這幅庭院雪景,在下估計可以輕鬆困殺一品修者,二品修者也可輕鬆困住,甚至拼着畫卷毀壞,三品修者也可以短暫困住一會。”池尚真意看着桌上的畫作,爲身旁的草壁蘭溪介紹着。
聽了池尚真意的話,草壁蘭溪又是道謝一聲,隨後小心的將畫卷收起。
一旁的草壁忠本看着自家女兒這幅樣子,心中大概猜到其心思,對此心中微微一嘆氣,他知道自家女兒是沒有機會的,除非他能夠捨得讓女兒做對方的內緣妻,但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草壁家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去做別人的內緣妻,即便這個人是池尚家的家主也不行,他草壁忠本的女兒又不是花開院秀元那傢伙的那種義女,他的女兒什麼可要高貴的多。
想到這裡,草壁忠本覺得自己有必要將女兒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斷掉,當下開口道:“在下真是羨慕池尚家主能夠領着衆多嬌妻到處遊玩,不像在下,每日都要被家族中的瑣事絆住手腳。”
知女莫如父,草壁忠本知道自家女兒的特點,什麼都想佔個尖,而且心中的火氣也比較大,前一秒還樂呵呵的,也許下一秒就像小刺蝟了,用總結的花來講就是心氣高。
現在當着女兒的面提出池尚真意帶着老婆恩愛旅遊,草壁忠本相信自家女兒絕對會反感的。
事情果然不出草壁忠本的預料,一旁剛剛小心收好畫作的草壁蘭溪,聽見自家父親這番話,又看了一眼站在池尚真意深厚的九個女人,心中剛剛升起的那點小甜蜜立刻消失的一乾二淨。
本着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思,草壁蘭溪轉頭對着自家父親道:“父親大人,我先去母親那邊看看。池尚家主,失陪了。”說完這些話之後,草壁蘭溪對着兩人微微躬身施禮,隨後退出房間。
看着自家女兒消失的身影,草壁忠本心中微微一樂,同時暗道:‘既然父親不能幫你得到這個優秀的夫君,那麼也絕對不會讓你因爲這人而陷入感情煩惱。’
從房間內出來的草壁蘭溪並沒有像她話中說的那樣去見自己的母親,她出門之後直接回道了自己的房間,進門之後慢慢將手中的畫作展開,看着那幾句池尚真意寫的題跋,一時間心思百轉。
過了良久之後草壁蘭溪才緩緩,最後一切都化爲一聲深深嘆息,隨後小心的將畫卷中心收起,寶貝的裝在了自己的小櫃子內。
房間內的池尚真意並不知道草壁蘭溪此時的心態,他在對方出門之後就吩咐自家的九個老婆也一同出去,現在他正在和草壁忠本談論當前大阪市內修者的狀況。
草壁忠本端起身前茶杯,呡了一口道:“現在大阪市內我們神道教這邊情況不是太妙,除了我草壁家領頭之外,只有兩三個傳承不過三百年的中等家族,其餘的都是一些散修。”
“至於寺廟那邊,以本願寺、四天王寺爲主,這兩間寺廟在大阪地區的勢力是相當的大,黑白兩道之間佔據了三層左右話語權。剩下的大聖觀音寺、大聖勝軍寺、大唸佛寺、太融寺這四家寺廟大概能夠佔據兩層左右的話語權。”
說到這裡,草壁忠本有些苦澀道:“而我們草壁家雖然獨自一家就佔據兩層的話語全,但是剩下全部神道教佔據的話語權也不到兩層,所以總體上我們現在和寺廟的和尚各方面分比例是三層半比六層半。”
“有時候碰到一些難事,甚至還要請京都府那邊的土御門家、賀茂家幫忙。不過他們那邊的情況也不好過,那邊的寺廟更多,勢力傾軋比我們這邊還要嚴重。”
聽了草壁忠本這番話,池尚真意有些意外,他沒想到神到家和佛教之間破事這麼多,不過他在東京那邊好像沒這麼煩心啊,當下就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對於池尚真意的疑問,草壁忠本同奇怪的眼神看了一會,然後纔開口道:“東京都那個地方自古以來就是假龍之勢,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有太大的發展的,而且自從明智維新之後,東京都內的假龍之脈也有所消退。”
“將家族祖地安在那裡雖然也能得到發展,但是卻不會太大,而且還要時不時遇上的小麻煩,畢竟那裡是一國之都,天下各方氣勢都會匯聚到那裡,但是假龍不真,各方面氣勢都留存不住,最後保留的只有一些虛浮。”
“正式因爲這些原因,從古至今東京都這個地方,很少有有名的修者勢力駐紮。”
說到這裡,草壁忠本停頓了一下道:“當初我們都以爲池尚家已經在那災難中消失了,要是知道你還存活,我們說什麼也會勸你的。”
“要是你能來大阪這邊就更好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家族祖地一旦選定就不宜輕易挪動,而且你還在中央區那邊建起了池尚家的神社,這就更加不能挪動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