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人是背對着睡的,這次翔太沒有進入系統而是看着面前的牆壁發呆,直到時間過去不知道多久吉澤突然出聲。
“睡着了嗎?”
“嗯。”
黑暗中翔太感覺到身後有翻身的動作但他沒有動,直到響起一陣摸索的聲音他就已經知道吉澤在自己的背後了。
“睡着了還知道說話?”
“夢話。”
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翔太表達着自己的立場,而身後的那位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觸摸到自己的後背,那應該是吉澤的手。身上的汗毛已經立了起來,他強忍着自己暴起的衝動,而吉澤卻還在一次又一次的挑逗着他。
“我想和你談談。”
“說,我聽着呢。”
並沒有被翔太不善的語氣勸退,吉澤看着他的背影反而有些癡迷,手指停留在了肩胛的位置。
“你應該之前知道一些關於我的事情吧。”
“嗯。”
翔太語氣中毫不遮掩的不耐煩。你說就說嘛摸我幹嘛,是想換個身份然後不付房租嗎,我告訴你這不可能!
背對着他翔太眼神中已經露出睿智的目光,在那之上還有一點凝重的冷靜。
“往下點。”
“什麼!”
聽到翔太的話吉澤一下子坐了起來,撐起身子眼神複雜的看着他。
“我說你手往下點幫我抓抓後背有點癢,動靜那麼大幹什麼?”
剛纔那一下子把翔太也嚇了一跳立馬跟着坐了起來,黑乎乎的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翔太自己卻撇起了嘴。
但這女人怎麼回事,這麼喜歡一驚一乍的。
“哦!抓……抓癢啊,我還以爲……”
“你還以爲什麼?”
白了她一眼翔太躺下了,沒等多久吉澤就真的給他抓起後背來了。
“往上點,再往右點,對對對!就是那個位置,再用點勁。你剛纔想說什麼來着,繼續說吧我聽着呢。”
活脫脫一副地主家少爺的模樣,翔太側躺在那舒適的閉上了眼睛,身後吉澤用心給他抓着後背。
要是旁邊再有些糕點和一壺菊花茶就好了,翔太開始把自己代入地主家傻兒子的設定。
“我八歲那年父母就出海遇到海難了。”
心裡正美着呢,突然吉澤的話把他拉回到了現實。背對着她翔太睜開了眼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默默將身子往外面移了些,吉澤好像沒有察覺到繼續說道。
“之前那些傢伙說的是事實,從那以後我就變成了孤兒。
因爲父母不是本地人,所以在這邊他們也沒什麼親戚朋友,之後我就被須藤家收養了。”
“就是之前出現的那個男人嗎?”
翔太腦海裡馬上出現了那個被自己一頓胖揍的傢伙,話說怎麼看那傢伙都只能算是普通,讓吉澤做他的童養媳還真是一朵狗尾巴花插牛糞上了。
雖然這些天的接觸發現了她的另一面,可是兩人剛接觸的時候吉澤是怎麼做的他可還記着呢,這娘們也不是什麼好人吶!
“對!當初就是須藤家出現從而避免了我被收進孤兒院,也正是因爲這樣我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個叫須藤的從小就欺負你?”
這種仗着給別人恩惠就對他人胡作非爲的事情翔太見多了,一想到那傢伙的挫樣翔太就已經知道了故事的答案。
看來自己還沒說錯,她還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就怪不了誰了。
“不關須藤的事情,是我連累了他。”
說着話吉澤的聲音有些變調,這可把翔太弄得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什麼意思?你是聖母劇看多了還是炒蓮白吃多了這都能瑪麗蘇起來,他突然對身後的這個女人討厭起來。
“如果這就是你想說的話,那我已經聽明白了。早點睡吧,明天我還有課呢。”
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聽了,因爲翔太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對於這種人他只想說一句,拜託你清醒一點,去親身經歷一下這冰冷的世界再用腦子跟我說話好嗎!
因爲我懷疑你是在用十二指腸思考。
“我被侵犯了,在我十四歲那年!”
感覺到翔太不耐煩的語氣吉澤慌了,她慌張的說出了這一句之後整個屋子陷入了死寂。
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黑暗中翔太看了一眼四周。完全不記得她剛纔說了什麼,翔太只覺得自己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嗡嗡直響。
我是誰?現在幾點了?我在這裡幹什麼?對了!我好像要找一個叫須藤的人,找他幹什麼?記不住了,乾脆直接殺了他吧。
他也不想去想了,反正自己心裡就是這樣告訴他的,而翔太在不去思考的時候大多數都是遵循自己的直覺行動,從廚房裡摸到一把菜刀翔太就要衝出去。
“不是他!不是須藤!你誤會了!”
早在翔太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吉澤就先去打開了燈,見他一臉怪異的拿着刀就要衝出去,趕緊從正面撲上來一把抱住了翔太的腰。
“你放開我,我只是出去買個西瓜。”
翔太現在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柔,讓自己的臉色變得和善。
現在他滿腦子已經被紅色的血液塞滿,他知道只要今晚踏出這個門,明天的頭條新聞就是他。
他想扣動那個扳機了!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佐佐木翔太你聽我說!”
死死的按住翔太的腦袋看着他的眼睛,吉澤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
平日裡他對自己的態度和冰冷的做事風格,讓吉澤一度以爲他就是個冷血的動物,可是現在又讓她想起了那天人羣中衝出來的身影。
吉澤哭了,死死的抱着翔太大哭起來。
“當初侵犯我的人是須藤的父親,須藤見到之後殺死了他帶我逃了出來,所以我纔會……”
刀掉了下來紮在地板上,屋裡的燈光突然變得有些昏黃起來,翔太的身影在燈光下搖晃了兩下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突然感覺這個世界變得好陌生起來,雖然是發生在吉澤身上的事情卻讓他自己不寒而慄,他突然有些明白鬚藤爲什麼會那個樣子了。
父親、女友、未來的妻子和不可饒恕的自己,他能活到現在也算是一種奇蹟了吧。
翔太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他感覺自己很累,躺回到自己的牀上背對着吉澤。
“把燈關了吧,該休息了。”
吉澤滿含淚水的看着他的背影許久,然後屋裡還是黑了下來。就在她剛躺下來的時候,翔太的聲音傳了過來。
“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黑暗中安靜了很久,就在翔太準備放棄的時候。
“我想要你知道我的一切,然後成爲我的一切。”
翔太猛地睜開了眼睛,在那裡是望不穿的黑暗。指針在滴答滴答的作響,而他卻一動不動。
“你有想過我承受不起這一切嗎?”
“我只知道如果沒有你,我會連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
“真是個自私的女人。”
說着便轉過了身,黑暗中他看着吉澤的身型笑了出來。
“你知道的,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