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嗎……”
毒島冴子沉默了一會,收斂起臉上的表情,閉好電視,重新把目光落到了秦和清的身上,正色道“我的身份,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你是說‘紫’嗎。”秦和清也收起身上那副隨意的態度,坐正身體,迎視着毒島冴子的目光反問道。
“你果然已經知道了。”毒島冴子一副不出意料的樣子道。
“我也沒想到,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所謂的七色堇團體中的成員之一紫會是你。”秦和清感慨道。
“連七色堇的團體代號也知道了,看來這段時間你對我們的調查很深入啊。”
“都被人找上門來暗殺兩次了,不深入的挖掘下去,你看我像是拿自己小命不當回事的人嗎?”秦和清輕笑,有些自嘲的低語道。然後一頓,重新拉回整體道“說吧,你這次請我吃飯的目的是什麼,最後的晚餐嗎?”
“可以是最後的晚餐,也可以是黎明前的宵夜,關鍵要看你怎麼選擇。”
“選擇?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雖然我們兩個現在份屬兩個陣營,但看在我們多少也算是青梅竹馬的份上,有些話你不需要和我繞彎子,而且也方便我進行準確的理解。”
“那好,那我就直說了。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個選擇,一,和我們,和咒禁道繼續爲敵!”見秦和清不爲所動後,毒島冴子又緩緩的說出了第二個選擇“二,加入我們,成爲我們中的一員。”
“七色堇?”
“即是咒禁道,也是七色堇。”
“呵,我加入進去,你們七色堇的其他幾位能同意?”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已經確實幹掉了他們的一個同伴,捕捉了一名成員——當然,在對方眼中也等於是給幹掉了,所以除非七色堇的成員只是某種利益聚合體,彼此關係冷淡的跟陌生人似的,否則但凡有一點感情,都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接受他這個原來的敵人成爲自己的同伴。
這不僅是感情上的問題,也是面子上的問題——
打不過就把人弄進來,那他們七色堇成什麼團體了?
殺人犯集中營麼?
他們這些原成員的面子往哪擱?
“或許會有那麼兩三個成員抱有不滿,但我可以讓他們閉嘴。”毒島冴子說到最後一個詞時,眼中閃過一摸紅光,身上散發出凌然的殺意,讓秦和清的心頭一跳,徹底側目了起來。
他還真沒看出來,往日裡一副大和撫子架勢的毒島冴子還有這麼殺意爆表,宛若殺人鬼的一面。
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如果你們之前沒有襲擊過我,直接找上門來邀請我的話,看在你的面子上,說不定我還真有可能加入。可換成現在……抱歉,我不想和一羣曾經三番五次想要算計我的敵人共處在一個勢力內。這在你看來或許可能有些幼稚,不太符合成年人的選擇,但這就是我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秦和清注視了會毒島冴子,輕嘆口氣,將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述說了出來。
這與咒禁道襲擊了秦氏一族,是不是恐怖組織無關!
畢竟他不是真正的秦和清,甚至連這個世界的人都算不上完全,所以別說什麼所謂的家族情感了,就連朋友也沒一個,他又怎麼可能會爲了一個月之前完全都還是陌生人的所謂家族成員的死亡傷心流淚,乃至對襲擊者產生足夠的憎恨?
反正秦和清面對這一切時沒有太多的這種感情,只有對襲擊者無所顧忌的忌憚。
至於恐怖組織什麼的,那也只是相對來說,甚至要不是他影響到了他的生活,秦和清管他是哪個?
“你很誠實。不過卻並不幼稚。因爲遵循自己內心的感情做出符合自己心意的選擇乃是身而爲人的權利,你能做出更符合內心而非是利益的決定說明你是一個足夠純粹的人,即使有着這樣那樣的毛病,也並不會讓人太過討厭。只是可惜,如此一來我們就只能爲敵了。”毒島冴子滿臉遺憾的嘆聲說道。
“這可不見得。”秦和清搖頭道。
“哦,你還有更好的辦法?”毒島冴子好奇道。
“就像你可以選擇把我拉進咒禁道一樣,你爲什麼就不能從咒禁道中脫離出來呢?”秦和清反問道。
“脫離,你是說加入對策局?”
“也可以是像我一樣成爲一名自由散人。”
“那滿足不了我的欲求。”毒島冴子搖頭道。
“比如?”秦和清好奇,想要聽聽毒島冴子的追求。
“我渴望戰鬥,真刀真槍,可以無所顧忌見到鮮血的戰鬥,這點對策局或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滿足我,但作爲散人,你認爲在對策局的監控下,我有可能隨意的對人施加暴力,把人砍死砍傷嗎?”毒島冴子表情帶着嗜血的猙獰道。
頓時,秦和清默然,就如同他沒想到毒島冴子有着那麼殺意凌然的一面一樣,他也同樣沒有想到,毒島冴子會有這方面的渴望。
施虐性人格麼。
或者說反社會人格?
“這是一個真武之人的胚子,就像她說的一樣,也許咒禁道更適合她。”與此同時,一旁的月兒用類似傳音入密的方式將自己的聲音送進秦和清的耳中道。
“是不是感覺我很醜陋。”見秦和清沒有說話,毒島冴子神色淡定的望着他說道。
並且因爲在咒禁道中混跡的久了,以及早已經習慣了殺戮的原因,她早就不會向最初的時候那樣,會對自己的性格和渴求感到自卑,進而產生逃避和躲閃的情緒,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任何人的目光與排斥了。
“雖然我有些不太能認同你的想法,但我尊重你的選擇。”秦和清搖搖頭,一臉平靜的回覆道。
“嗯?”
“很意外?”秦和清笑着反問道。
“有一些。”
“其實這很好理解。先不說我們都不是純粹的普通人了,價值觀和世界觀都與普通人不太相同,單就是我們所處的這個圈子,就不是一個單純能用法律約束的了的層面,如果人不夠狠的話,可能連第二天的太陽都見不到。所以對於敵人,你使用再過分的手段也無所謂。”
“當然,這是站在同伴的立場上而言,要是成爲敵人,那就需要適應了。而且我的想法是,可以使用暴力,但不能亂用暴力,比如面對無辜者的時候,你總不能因爲看他不順眼,就直接拿刀過去砍他吧?”
“說不定會呦。”毒島冴子嘴角翹起,露出一個充滿戲謔的笑容道。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