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和寰宇之間關係緊張,所以這段時間新時代的保安巡邏非常勤快,防止寰宇那邊搗亂。
下午保安小馬正帶着門衛室養的土狗大黃在足球場那邊巡邏,老遠就看到一個人翻牆頭進來,鬼鬼祟祟的朝辦公樓這邊溜達。
足球場這片原來是空曠地,要不樑一飛也不會給它改成球場,邊上沒教室,平時根本沒什麼人朝這邊走,小馬立刻帶着狗追了上去。
那人看到保安,下意識想跑。
小馬是騎兵團出身,專門練過移動投彈,騎在馬上兩斤多的手榴彈能準確的砸進25外的散兵坑裡,於是一貓腰,撿起快石頭就砸過去,哐當一下砸那人後背上,大黃猛撲過去,咬着褲管不放。
被抓後,那人反而鎮定了,一點兒都不怕,反而嚷嚷着說‘是你們樑老闆的兄弟’,來投奔他的。
老牛想到樑一飛曾經坐過牢,吃不準,所以專門來彙報下。
“扯淡吧,來投奔我的,幹嘛不直接走大門,翻牆頭?”樑一飛說。
“對啊,我也想不通。”老牛說:“所以來彙報呢,要不您去瞧瞧?就綁在廢車間裡。”
“走,對了,人沒打出毛病吧?”
“您放心,他們當過兵得下手有輕重,皮外傷沒事。”
“那就好。”樑一飛就怕小事鬧成大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千萬別因爲抓個賊惹上刑事案件,聽老牛這麼說就放心了,呵呵一笑,隨口說:“大黃也立功了嘛,以後給它加點肉,算是工作餐,學校給報銷。”
老牛弄了這條土狗過來,樑一飛真挺喜歡的,這種土狗不像寵物犬那麼嬌貴,不鬧騰,好養活,還特別聽話,平時就跟着保安後面巡邏,不聲不響的,遇到危險什麼的,第一個衝上去。
每次樑一飛進學校大門,大黃老遠就站起來衝他搖尾巴,有時候加班晚了,只要辦公室燈一滅,肯定能聽到大黃在樓下叫兩聲,一出樓,就能看到它在樓下面等着,特別通人性。
哪知道老牛說:“老闆,狗可不能多吃肉,吃多了,腦子全是油,那就不好使了。跟人差不多,餵飽了,就不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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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一飛樂了,這老頭張嘴就是金句啊。
說着話到了倉庫,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有人大聲在嚷嚷。
“我弄你媽!告訴你,趕快把老子放掉,你們老闆是我兄弟,老子救過他的命!”
老牛無奈的衝樑一飛搖搖頭。
樑一飛也奇怪,聲音不是很熟悉,這位誰啊,口氣這麼大?
大牢裡,倒是真有和‘樑一飛’過命交情的人,不過那個人不可能這麼囂張狂妄。
進門一看,保安小馬和大黃一個站着,一個蹲坐着,面前的鐵柱子上,綁着一個人。
那人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棉襖,蓬頭垢面,臉上髒兮兮也看不出長什麼樣子,就跟難民差不多。
去年夏天,華東華中發大水,濱海市市面上涌進來不少難民,過來要飯,就是這副打扮。
聽這人口音也是皖南災區那邊的,要真是難民,還不太好辦,新時代才捐款給災區,轉頭就抓了難民,隨說這人鬼鬼祟祟可能是小偷,可社會輿論可不會管那麼多,說不定到時候再給新時代扣頂假仁假義的帽子。
大黃第一個聞到‘氣味’,樑一飛前腳進門,它就晃着尾巴跑過來,跟在樑一飛屁股後面,小馬擡頭看見樑一飛,叫了聲‘老闆你來了’。
“嗯,辛苦了啊。”樑一飛衝小馬一點頭,然後問被綁着的那位,說:“你誰啊?”
樑一飛進門是背光的,那人擡頭眯着眼睛,盯着樑一飛打量了好一會,忽然大叫:“兄弟,兄弟,果然是你!我吳小亮啊!吳小亮!”
“吳小亮?”樑一飛覺得這名字還真有點耳熟,可是印象不深,對方臉上又太髒,看不太出來。
“我啊……你怎麼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那人吃力的甩了甩頭,把膩住的頭髮甩開了點,露出一張髒兮兮的黑臉,吃力的朝樑一飛挺着臉,說:“我,我吳小亮……哎呀,我啊,吳……吳三手!6908901!1028號房的!記得了不!”
“哦,1028號房的吳三手!!”樑一飛指着他,恍然大悟。
想起來了,還真是獄友,不過不是一個號房,樑一飛坐牢的時候,是1034號房,中間隔着好幾間呢,但是是一箇中隊的。
監獄裡很少叫名字,一般都稱呼外號或者編號,6908901是他的編號,吳三手是外號。
聽這個外號就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慣偷。
此時,再看他那臉,就差不多認出來了,正是吳三手。
“你們看,我沒扯謊吧?趕緊的,把老子解下來!”吳三手衝小馬得意洋洋的說。
小馬十分意外,看了看樑一飛,就要上去解開他。
“等等。”樑一飛擺擺手,走過去,昂着頭笑眯眯的看着吳三手。
“兄弟,幹啥呢,趕緊放我下來啊,我手都麻了!”吳三手嬉皮笑臉的說。
“不對吧。”樑一飛搖搖頭,抱着膀子,似笑非笑的說:“吳三手我認識,可是,我怎麼不知道他救過我的命啊?你怕不是冒充的吧?”
說完,轉身作勢要走。
“哎呀,別啊兄弟……”吳三手頓時尷尬了,陪着笑說:“兄弟,我錯了,我這不是吹牛逼嘛,我這嘴你又不是不知道。看在一個倉的兄弟份上,你別跟我計較。”
樑一飛轉頭一瞪眼:“都偷到我公司來了,還跟我稱兄道弟?”小馬,打一頓,直接送派出所!”
小馬剛撿了一根扳手,還沒動手呢,吳三手就哇哇怪叫起來:“別啊哥!我的哥!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他麼嘴賤,哥,你當我放屁,對,我就是放屁!我真不是來偷你的,我這不是混不下去,聽說你混的好,來投奔你嘛!”
“那你從大門進就是了,翻牆頭幹嘛?”老牛在邊上問。
被樑一飛敲打了幾句,吳三手現在算是明白,仗着獄友這層身份囂張不起來,對老牛和小馬的態度都有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賠笑說:“我這身打扮,您也不能讓我進啊。”
老牛卻不樂意了:“你說明情況,我就是不讓你進,也會跟老闆彙報的啊。你這個人,還怪我?”
樑一飛衝老牛搖搖頭,說:“老牛,你是不知道這人,翻牆頭走窗戶習慣了,就沒走正門的習慣。”
吳三手咧嘴說:“嘿嘿嘿,還是哥你瞭解我,走正門,我心裡不踏實,看到穿制服的,我害怕啊,要不我剛纔幹嘛跑呢。嘿嘿,哥,我錯了,我真錯了,您放我一馬。”
樑一飛搖搖頭,“行了,給他放下來,帶我辦公室來。”
說完,想了想,又問吳三手:“吃飯了沒?”
吳三手哭喪着臉說:“沒呢哥,我這肚子都快憋了,要不您知道,我身手可以的,一般人哪能抓住的我?”
“你他媽在這放屁,要抓你都不用保安動手,一條狗就夠了!”樑一飛瞪了他一眼,然後掏了二十塊錢給老牛:“去買點飯菜來送我辦公室。”
吳三手揉着被捆得都發青的手腕子,湊上來說:“哥,還是你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