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閃閃的座鐘,精緻水晶大吊燈,鍍金的細木裝飾,華麗的地毯,
這就是帕尼的家,和諾南裴西之類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
“你能讓他們離開一小會兒嗎?”裴西指着門口的警衛,庭院裡,入口邊,哪怕走廊上三五米都有人站崗,好吧,裴西覺得自己還能忍受,可什麼連客房大廳外也不放過,戴着對講式耳機,手持武器的黑衣‘彪型大漢’守着,會讓他做噩夢的,
“我沒有權利,他們是由國衛隊行政部安排的,除非你去跟我父親提這個要求,”帕尼當然可以請警衛們離開,但他相信,不到十分鐘內,他就會被軍士長請過去進行安全教育,他父親的安全特助唐納德一定也不會放過他,
“我的天,不行,我要去住酒店,”裴西受不了的說,
“所以我纔不願意回來,”帕尼苦笑的說道,“其實這還算是好的,你能體會整家餐廳所有人對你行注目禮的滋味嗎,那根本不叫吃飯,所有人的目光都能餵飽你了,”
“我要收回之前說的話,你真不幸,我表示萬分的遺憾,”裴西這話幾分玩笑,可也有幾分真心,沒有人喜歡後面總跟着一羣尾巴,
這時有人輕輕敲了敲門,“小杰斐遜先生,我來爲您送今天的報紙,”
“請進吧,”帕尼和裴西立刻恢復了正經,
來人把報紙平平整整的放在桌上,然後恭敬的說,“總統先生今晚要在東園宴請比利時外相,所以請您和斯特朗先生去許佩利翁宴會廳用餐,總統先生也請斯特朗先生不要拘謹,”
等人離開後,裴西問帕尼,“你父親怎麼知道我不自在?”
“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有監視器?”帕尼拿起報紙,
“什麼,”裴西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難道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有看着?”只要帕尼說是,他立馬走人,
“當然不是,”帕尼斜了裴西一眼,“如果那樣,誰還敢住在這裡,”
“但也就只有這裡沒有監視器了,只要走出這個大門,你的一切都會被被人監視,”
“你家是監獄嗎,”裴西的家不是沒有侍衛也不是沒有監視器,但是和帕尼的一比,完全小巫見大巫,
“差不多,”帕尼聳聳肩,“瞧,我一回來就上頭條了,”帕尼指着報紙上的彩色照片,照片上他正呲牙咧嘴的衝裴西怪笑,旁邊還附着醒目的大標題,第一公子攜英權貴家族繼承人‘秘密’回國,
“看起來像在說同性戀,”裴西扒了扒額前的淺棕色軟發,“圖片也配的恰到好處,”
“難怪我父親要專門派人把報紙拿給我看,”帕尼把報紙扔在桌上,“看來我短期不能出門了,虧我原本還想去南邊找艾德琳,”
“諾南還沒有來,你先去找那個小丫頭算是怎麼回事?”裴西把報紙撿起來了,“再說爲什麼不出門,你以爲平民百姓真的那麼關心你嗎,就算你現在走在大街上,能有一個人認出來就不錯了,又不是國際巨星,”裴西說着說着突然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一道月芽兒,“上個月,財長的長女吸毒的照片登上了頭條,那個女人後來出個門不把自己悶死不罷休,後來她自己都發現,就算她裸奔,別人也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裴西說着靠近帕尼,“當時你還狠狠的嘲笑過她,原來啊,你和她有着同一顆水仙心,”
“我好吃好喝的招呼你,還讓你住總統府,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帕尼突然好想念諾南,同爲貴族子弟,諾南比裴西可愛太多了,
“我只是在發牢騷,你最好當耳旁風,”裴西確實心情不怎麼好,他討厭被監視,“巴黎音樂季,”裴西讀着娛樂版的最大標題,“百年校慶,好像很盛大的樣子,肯定美女如雲,不是你最喜歡的麼,”
“別提了,”帕尼回法國損失最大的就是泡妞,在一衆保鏢和記着的目光下,帕尼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什麼美女,我看還不如找小艾德琳玩,可還得等諾南,”沒有諾南,帕尼屁顛顛的跑去南邊,名不正也言不順,
“我現在去外面逛逛,”裴西說,“晚上再回來,”他又不是法國人,也不是總統府的人,不怕有人跟着,更不怕有人認出他來,
“我和你一起,”,
“你還是在家好好呆着吧,”裴西道,“我不想讓那些黑衣壯漢搶我的風頭,”
裴西說完,打開大門,門口兩個男人立刻對他行注目禮,
裴西這時已經恢復到風度翩翩的模樣,帶着得體的微笑,慢慢往外走去,
“這一屆聲樂系優秀的人很多,”坐在艾德琳和蘇珊後面的兩個女學生小聲議論着,
現在是美聲組的表演,而舞臺上已經輪到洛婭,艾德琳倒沒看出來,這麼瘦高的女孩,居然是唱美聲的,
每首曲子的伴奏都是演唱者專門找關係好的器樂類專業的同學來幫忙,所以當上一首結束以後,下一首的伴奏們馬上上臺,在邊上站定,
艾德琳看到一個又高又帥的年輕人大步走到舞臺正中間的鋼琴旁,然後故作優雅的緩緩坐下,還衝觀衆拋了一個電眼,
周圍立刻有女孩說道,“是邁特,鋼琴系的邁特,”
艾德琳瞭然,這個年輕人估計屬於系草之類的,
維爾拉在最前面靠左的地方坐着,她非常滿意自己情人的受歡迎程度,
姐妹倆相隔不到四排的座位,誰也沒發現誰,
洛婭和一個男學生一起站在臺上,男學生介紹了他們要唱的曲目,然後衝邁特微微頷首,
接着就是優美的鋼琴前奏,
蘇珊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他彈得不好嗎?”艾德琳壓低聲音問,她是個外行,聽着旋律流暢就覺得不錯,
“太注重所謂的技巧,基本功完全不夠,更像是門外漢,”難道現在鋼琴系已經落魄的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過好在主角不是他,”聲樂系的表演當然要看兩位歌唱者,
洛婭最先開口,接着男學生也加進來,你一句,我一句,聲音飽滿而高昂,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歌曲本身上去,
彈琴的邁特性情浮躁,是一個穩不住的人,當大家都漸入佳境的時候他卻走起了神,偏頭正看到維拉爾嫵媚的對他笑,還一手撐臉,一手放在腿間,擺出撩人的姿勢,
邁特腦中立刻浮現出維拉爾在牀上性感的模樣,很自然的,這個血性方剛的年輕人,身體發生了變化,心思完全不再曲譜上了,於是在洛婭和男學生合唱着最歡快的的部分時,邁特一隻手指重重的按上了一個錯誤的鍵,直接導致伴奏其他樂器的學生們節奏徹底亂了,
頓時,觀衆席上一片譁然,議論四起,洛婭和男學生也停了下來,錯愕的對視,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評委席上聲樂系的老師們都皺起了眉頭,
“這個彈鋼琴的年輕人心思不對……”蘇珊好歹是經歷頗多的成年人,很容易就看出來邁特的心術不正,
邁特也知道自己壞事了,臺下各異的目光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他突然站起來,直接從高高的臺上跳下去,不顧洛婭的喊叫,和男學生的阻攔,
邁特直接走到維拉爾跟前,“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沒關係,我不怪你,”維拉爾促狹的看着邁特的腿間,然後湊到他耳邊,“我知道你現在想要什麼,”
一對狗男女就這麼在大庭廣衆之下,旁若無人的調情,完全不管音樂會是否還在進行,
這時,後臺的燈光師把全場的燈都亮起來,所有人都能看清他們的模樣,
維拉爾就算再叛經離道再放肆放蕩,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注視,於是她拉着邁特就往後面走,
艾德琳並沒有認出維拉爾,三年前匆匆一面,維拉爾還畫着非主流的濃妝,壓根就沒留給艾德琳任何印象,
艾德琳反而在看舞臺上的洛婭,這個女孩驚惶的站在正中間,漂亮的大眼睛裡已經溼潤一片,無助的望着另一位男演唱者,喜慶的正紅色禮服現在卻顯得有些諷刺,
“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了,道德敗壞啊,”蘇珊對維拉爾和邁特的行爲很不齒,
維拉爾從艾德琳那一排匆忙而過,餘光一瞥,似成相識的淡金色頭髮讓她的心頓了一下,她很像回頭仔細看看,可是礙於現在的情勢,只得跟着邁特離開了音樂廳,
洛婭和男學生的節目徹底砸了鍋,最終慘淡收場,
洛婭一到後臺就開始哭,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邁特會是這樣的人,”男學生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那是個什麼朋友,”拿着小提琴的男孩鄙薄道,“他是存心搗亂嗎?總推三阻四的不願意訓練,好,你說他是天賦出衆,不用練習,可是你看他到底做了什麼?”連外系的學生都忍不住發怒了,
男學生何嘗不氣,他重重的扯掉衣服上的絹花,“邁特,別讓我再見到你,“
“蘇珊老師,我們回去吧,”出了那麼一遭,後面的節目再精彩在艾德琳眼裡也變得索然無味,
“現在確實沒了好心情,真是可憐了那個叫洛婭的孩子,她唱的很不錯,”蘇珊遺憾的說,
一出音樂廳,正好碰到了從另一個門出來的洛婭以及她的搭檔還有其他演奏同學,洛婭的大眼睛通紅着,顯然還在傷心,見到艾德琳和蘇珊,擠了一個勉強的笑,說道,“你們來了,”他們能來,開朗的洛婭原本該多麼高興,
“對不起,讓您和您的學生看到一場可笑的表演,”洛婭低着頭,很慚愧的說,她認爲她的邀請浪費了他們寶貴的時間,
“表演本身不可笑,反而非常好,我很喜歡,可笑的是那個彈鋼琴的年輕人,孩子,沒人會責怪你的,你們的老師也不會,”蘇珊溫聲勸道,
“謝謝您,”傷心的洛婭現在最缺的就是蘇珊這樣的安慰,
艾德琳從揹包裡拿出紙巾,遞給洛婭,“我想你需要它,”洛婭天生麗質,只化了淡妝,但這麼一哭,臉上還是頗爲‘壯觀’的,
洛婭接過紙巾,卻哭得更兇了,爲什麼連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能這麼友善,他們的同學卻做出如此不負責任的事來,
其他人紛紛圍着她安慰着,艾德琳和蘇珊也不多說,便離開了,
總統府離音樂學院不過幾站路的距離,裴西走兩步停兩步,散散心放放鬆,竟不知不覺走到了學院的後門,
無巧不成書,維拉爾正好把車停在後門口,她和邁特一邊吻着一邊上了車,
“甜心,讓我來開吧,”邁特早就對維拉爾的保時捷垂涎不已,
維拉爾也無所謂,車她有很多,
邁特摸着儀表盤,興奮不已,男人誰不喜歡跑車,尤其是名牌跑車,而且又有美人在旁,邁特高興的早就把洛婭他們的音樂會忘一乾二淨,半分愧疚都沒有,
邁特一個油門踩下去,跑車飛快的衝了出去,速度快的驚人,
“如果你喜歡飆車,我不介意把車借給你到山上玩,”維拉爾靠在邁特身上,撫摸着他的胸膛,“但是現在不要開太快了,警察會把罰單送到我家的,”維拉爾十三歲開始買車玩車,期間不知違反了多少次交通規則,發生了多少場交通意外,早就是備案在錄的人物,“到時候我父親把車收回來,你就沒得玩了,”
她的話讓邁特一個激靈,立刻踩了剎車,可是他畢竟沒有開跑車的經驗,又和維拉爾黏糊的沒有顧及到前面的路,‘慘禍’就是這麼發生的,
對裴西來說,現在所謂天降橫禍也不爲過,失控的跑車突然拐到人行道上,他連躲得時間都沒有,就被撞倒在地上,
車頭正對着裴西,饒是他再老練精明,也不過才十八歲的少年人,坐在地上着實驚魂未定,
居然到法國第一天就出車禍,
裴西一邊‘悲嘆’着自己的黴運,一邊扶着牆站起來,
他應該慶幸跑車是在減速的時候撞上來,否則他現在哪裡還有可能想東想西,早就疼的哀嚎了,
裴西爲了面見傑斐遜特意所穿的襯衫和西褲,滿是灰塵,尤其是白襯衣肘部,還被磨破了,沾着血跡,
裴西是一個貴族,是一個把形象看的無比重要的貴族,而且他很愛笑,不管虛僞的笑,矜持的笑,優雅的笑,還是嘲弄的笑,因爲裴西知道自己的眼形笑起來會讓人感到很無害,
可是現在他的眼裡卻滿是陰霾,連最基本的僞裝都不要了,
“見鬼,”邁特咒罵一聲,
“我早叫你不要開那麼快,”維拉爾責怪道,出了事故,最後還不是她吃不了兜着走,
因爲是在背街,現在又是音樂會時間,後門這裡路人少的可憐,而且行人看到裴西毫髮無傷的站起來,知道沒什麼大事,也都離開了,
邁特和維拉爾並沒有在第一時間下車檢查‘傷員’,而是把車倒回馬路上,
然後邁特把頭伸出窗外,對裴西說的第一句話是,
“你走路不長眼睛嗎?”
裴西撫着右手肘,一邊用英語說,“原來是一條沒栓牢的瘋狗跑出來了,”
邁特當然聽得懂裴西的話,火氣直衝的說,“你居然敢罵我是狗,”有了維拉爾撐腰,邁特膽子也大了,大力推開車門,氣勢洶洶往裴西這邊衝來,
裴西根本不把邁特放在眼裡,沒有拿正眼看他,“果然是瘋狗啊,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把你們撞了,”
畢竟纔到法國,裴西本來還想着小事化了,只要對方禮貌道個歉就過去了,可是這個男人的態度,以及車裡女人的醜陋的笑臉,讓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的裴西不能容忍,
邁特和裴西對立的站着,差不多大的年紀,差不多的身高,一個全身髒漬,一個名牌鋪身,一個是把優雅與禮教當做毒藥從小浸染到骨子裡,一個是刻意與模仿,自以爲的紳士體面,一個不悅但仍平心靜氣,一個已然變色,張牙舞爪,
差距就是對比出來的,維拉爾不是瞎子,她突然覺得自己腦子是被驢踢了,竟然找了邁特這樣的草包,
維拉爾也下了車,站在邁特前面,與裴西面對面,“事故主要在我們,我們願意承擔責任,你想要多少?”
“錢嗎?”裴西終於笑了,他嘲諷的說,“看來你們很有錢了,”他此時才真正打量起對面兩人,
裴西的話讓邁特有些心虛,可是一看到維拉爾,他又有了自信,“別當我們是傻子,想敲詐,門都沒有,”
“不,不,我一分錢都不要,我要你給我道歉,”裴西指着維拉爾,
維拉爾當然很猶豫,她可是佈雷家的大小姐,
“不願意嗎?那我現在打電話叫警察來處理好了,”裴西說着就要拿手機,從小在貴族圈耳濡目染,裴西早已練就了一副看人的本事,所以很懂得運用適當的威脅,
交通警察就是維拉爾的軟肋,想到父親的怒火,她一咬牙,“對不起,”反正這裡也沒其他人,她還不算太丟臉,要是薇思汀知道了,一定會笑死她的,維拉爾不止表情勉強,而且在心裡怪透了邁特,
“很好,”裴西點頭,“還有你,我知道開車的是你,”他又看向邁特,
邁特現在才害怕了,連維拉爾都低聲下氣的道了歉,她還會幫他嗎,要是這個死小子要他出錢該怎麼辦,
邁特的緊張讓裴西很滿意,“那就學三聲狗叫吧,”
裴西的話完全是人格上的侮辱,
衝動的年輕人怎能不怒,
“你在找死,”邁特說着掄起拳頭就要揍裴西,
維拉爾連忙拉住邁特,“白癡,你給我住手,”
結果她的話剛說完,從後面突然衝出一個人,舉着揹包拼命往維拉爾身上砸,
“蠢貨,豬腦,……”洛婭紅着眼睛,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打邁特身上,
邁特抱着頭,躲也躲不了,更不能還手,只好全部承受了,
裴西有一秒的詫異,他好好打量了一下洛婭,是個美女,花花心思總是來得很快,他突然想起帕尼的那個幼稚至極的計劃,
“音樂會怎麼樣?”回到酒店,喬恩已經先回來了,
“除了一點小意外,其他很不錯,”明明沒有做什麼,艾德琳累得只想躺在牀上,“有一個男的彈琴彈了一半,跳下臺和女朋友走了,”
“還有這麼不負責的人?”喬恩笑了笑,只要不是艾德琳身體出意外,那就跟他沒有關係,
“爺爺的身體怎麼樣了?”不過是一個稱呼,艾德琳說,但心裡並不承認,
“我去的時候,他還在和其他人玩撲克,精神很好,而且還在怪我打擾到他了,”喬恩顯然很愉快,
“那就好,”艾德琳不自覺的想到王晴,但願她的媽媽也能像這樣敞開心胸,
“明天想去哪兒?”喬恩坐在艾德琳旁邊,“我陪着你一起去,”
“隨便,哪兒好玩去哪兒,”只要喬恩在身邊,艾德琳就知足了,“對了蘇珊老師下週有演出,我們得去捧場,”
“那是當然的,”喬恩笑道,他也比較欣賞蘇珊這類的女性,樸素踏實,
在同一家酒店,蘇珊碰到了她的另一個同學,現在已經成爲享譽世界的鋼琴家的班尼爾,
這家酒店離學校很近,所以也並非偶爾,或許在以後的一段時間內,蘇珊還會遇見更多的熟人,
蘇珊和班尼爾關係還算不錯,所以他們禮貌的擁抱了對方,“太久沒見過你,這些年你到底躲到哪兒去了?”班尼爾笑問到,人到中年,班尼爾沒有喬恩那麼出色的外表,他的額頭很寬很亮,眼睛雖然不算特別大但有神,嘴脣也不薄,看起來和蘇珊是同一類人,
“跟你可沒法比,我在南方教書,”蘇珊雖這麼說,可沒有一點要抱怨的意思,
班尼爾目光劃過蘇珊的手,空空如也,“你還沒有結婚?”畢竟曾經是好朋友,班尼爾問起問題來也沒有忌諱,
但這個問題讓蘇珊有些難堪,
“抱歉,蘇珊,我沒有別的意思,”班尼爾擺擺手,
“對,我還沒有結婚,”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唉,”班尼爾基本上都已經可以猜到蘇珊現在混的並不好,“你又何必呢,當初要是,”
“班尼爾,我現在不想談過去,”蘇珊冷淡的說,
“好,好,我不提了,”班尼爾連忙說道,“下週的校友演唱會,老師一定邀請你了吧,畢竟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後的慶祝宴會,你參加嗎?”
“什麼慶祝宴會?”老師怎麼沒跟她說過,
“是我們幾個校友聯名舉辦的,畢竟這麼多年了,難得聚在一起,我以爲老師會告訴你,”班尼爾看了看蘇珊的臉色,“老師可能也知道你不願意參加這類活動,纔沒通知你,”
普斯里作爲老師,怎麼會不知道蘇珊是所有人裡過的最潦倒的,這樣的宴會,聯絡感情是假,炫耀和拉攏纔是真,
蘇珊無權無勢,去了也只能做背景,還可能被人嘲笑,
“老師真瞭解我,我確實不感興趣,”蘇珊心裡總歸不是滋味,哪個女人不想穿着美麗的晚禮服,挽着英俊的男伴成爲所有的人焦點,哪怕一次也好,
這曾經是蘇珊年輕時候的夢想,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真的再也不做夢了,
“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時間也不早了,”蘇珊不想再和班尼爾談下去,因爲他們的差距太大,
“蘇珊,其實在我面前,你沒必要這麼,”自卑,班尼爾說不出口,
蘇珊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轉身上了樓,即使曾經在一起學習,即使曾經是好朋友,但他們踏上了不同的路,未來再也沒有了交叉點,徒留尷尬與陌生,
“hey,他們已經走了,”裴西走到洛婭旁邊,
洛婭蹲坐在地上痛哭,聽到聲音擡起頭,眼淚模糊了她的眼,裴西狼狽的樣子在她眼中卻是另一番情景,“你是誰?”
“無辜的路人,”裴西坐在洛婭旁邊的臺階上,換做平時裴西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舉動,可是現在他渾身都髒透了,這就叫做破罐子破摔麼,
“英國人?”洛婭現在才換成了英語,
“對,”裴西點頭,
說來荒謬,裴西和維拉爾邁特爭執的時候,一方說英語,而另一方固執的說法語,
兩種不同語言夾雜着,竟也能吵起來,
“你受傷了,”洛婭看到裴西手肘處的血跡,
“還好,不算疼,”裴西揚了揚胳臂,“你剛纔很勇猛,那個男人怎麼得罪你了?”他問,
“邁特搞砸了我的演出,”一想起來,洛婭又忍不住想哭,
裴西發誓洛婭是他見過的最愛哭的女人,而他最討厭的就是女人的眼淚,
但是表面上,裴西還是溫和的問,
“那個男人叫邁特?他旁邊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