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少錦吃了些食物墊肚子,就帶着小曼走進大廳,在人羣中與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點頭致意打打招呼,順便找他的兩個朋友,小曼看到楊柳兒換了個地方,身邊是另一拔人,正滿面春風聊得起勁,心想行啊,自己還記掛着她呢,指不定她早不記得自己了。
小曼就跟着鄭少錦在人羣中轉圈,不去打擾楊柳兒。
溫雅俊逸略顯靦腆的鄭少錦認真攻關應酬起來卻也收放自如滴水不漏,難怪這人前世從政很吃得開。
趁着鄭少錦與幾個男子舉杯談論某個話題,小曼側轉身朝左邊落地玻璃窗掃了一眼,卻意外地看見了唐雅萱,她正面帶笑容走過窗外,與她相伴而行的,是白晴月和白家兩個小姑娘,白立華的長女次女,小曼有一次去別人家裡玩,她們也在。
忽地白晴月停下腳步回頭張望,小曼順她的方向看去,心裡微微一頓:那個笑着揮手和白晴月致意的美貌女子,是公孫如雪?
曾聽公孫如雪說她家雖不常住京城,但也有些親朋在這裡,看她和白晴月挺熱乎,難道她們兩家是親戚?
這樣的話,就更沒必要和公孫如雪深交了。
其實小曼很欣賞公孫如雪的醫術,她爲人也不錯,同學中間只要不觸及家傳醫學秘密,她都能夠給予指點提攜不藏私,小曼一直稟持君子之交,不肯與她成爲坦誠相對的好朋友,因爲有所顧忌:某次小曼閒得,課堂上運用神識往周圍探掃了一下,等收回神識,感覺有點不對勁,就又掃了一下,然後睜大眼睛看着周圍:明明公孫如雪就坐在右側後方不遠處,可小曼的神識掠過,看見的只是個空位!
公孫如雪是阿飄?絕對不可能!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什麼阿飄能夠這麼厲害?
行得通的解釋就是公孫如雪身有秘術,這個並不奇怪,因爲小曼也有!
她又不像修士,因爲看不見修爲,難道是巫士?自己的修爲還很淺,小曼看不懂公孫如雪,也估量不出她是否有很厲害的武力值,但見她頗有仙氣,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覺得應該不是什麼邪惡派系,仍可有往有來。
可如果公孫如雪和白家有淵源,那就另當別論。
公孫氏的家傳醫術如此了得,幾可與孫氏比肩,當初白老爺子病危之時,爲什麼公孫氏不出現?就算他們趕不及吧,那麼現在來到京城了,甚至可以猜到公孫如雪直接進入醫大中醫系是走白家門路,做爲親故公孫氏理應瞭解並着手爲白老爺子調養,那就不可能不知道白老爺子曾服用過唐家一粒藥丸而脫離危險,按照白晴月的性子,也不可能不告知公孫如雪,唐曼曼是誰,但是公孫如雪和小曼閒談之時,從來不提這茬,更不說她與白家有什麼關係。
白家一直想拿到自己手裡的草藥,公孫如雪,會不會也有這個想法?
小曼擡手撫摸一下額角,覺得自己貌似得了迫害症。
孫家不是顧家,小曼不能以唐雅萱來了而離開,但她也不想讓白晴月發現自己,那女人臉皮厚又極會歪纏,能煩死人。
孫二小姐笑着將來客迎入大廳,公孫如雪一進來就和白家人分開,目光四處巡睃找看,小曼躲在鄭少錦身側,默默地注視公孫如雪,如果公孫如雪放出一點神識,就會被小曼識破,看出她的修士身份及修爲,可惜人家小心謹慎得很,只用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顧盼倩兮,沒有泄露神識。
孫家幾位長者也出來應酬了一會,在前臺說了幾句感謝客氣話,舞會就開始了。
孫逸鳴剛纔早看見鄭少錦了,依然堅持來到小曼身邊,預約跳第二支舞,鄭少錦拍拍他肩膀笑道:“你是主人,應該多關照沒帶男伴的小姐,看看那邊,都等着你呢!我和曼曼一起的,我們得連跳三支,你可以跳第四支。”
小曼看鄭少錦一眼,對孫逸鳴道:“我和你跳第三支吧。”
孫逸鳴笑着點頭,鄭少錦糊弄他呢,他知道小曼的習慣,她在這類舞會上最多跳三支,很少跳第四支。
華麗絃樂聲起,大廳中央自然形成一個圓形舞池,雙雙對對起舞翩躚,公孫如雪站在一個角落,接連拒絕了幾位男子的邀舞,一轉眸,就看見了舞池中的小曼。
另一邊的唐雅萱也看見小曼,她像只受驚的小鳥,趕緊閃到人羣后,找個位子坐下來,她現在是怕了小曼,唯恐她又仗勢讓主人家把自己趕走。
誰知她躲過小曼,卻沒躲過楊柳兒,一支快三終了,楊柳兒下來找點飲料解渴,就看見了笑盈盈坐在那裡溫言軟語和人聊天的唐雅萱。
只聽她說“我媽媽在教育部,我爸爸在g省工作,很快要調回京城了,我爺爺是老革命……”楊柳兒的好心情頓時消失不見,冷笑着對唐雅萱道:“見過皮厚的,沒見過皮這麼厚的,你膽子也忒肥了吧?冒充別人都不選地方的?唐曼曼現在幾步以外,你就敢?來來來!索性我帶你去前臺,那裡有擴音器,還有聚光燈,你亮個相唄!”
說着,楊柳兒上前捉住唐雅萱。
唐雅萱被嚇壞了,見鬼一樣看着楊柳兒,反應倒是不慢,站起身嗖地一下就開跑,直接跑出了客廳。
此時音樂又起,沒多少人注意到這個插曲。
又有人來邀請楊柳兒跳舞,楊柳兒糾結地看了看廳外,最終抵擋不住悠揚歡快的舞曲誘惑,讓新舞伴攜着手兒,輕快地滑入舞池。
外面唐雅萱見楊柳兒沒追出來,暗鬆了口氣,內心無比怨恨:今天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參加上層派對,本想着小曼不一定來,就算她也來,躲着她就行了,用點心機多認識些豪門公子小姐,對自己的將來前程發展只有好處,卻是萬萬沒想到,楊柳兒也在!
對於楊柳兒,唐雅萱莫名害怕。
不僅僅是因爲第一次見面就被她堵在小巷子裡痛打一頓,不打臉,專往身上有軟肉的地方又掐又擰,手法比吳曉蕊還狠毒,把唐雅萱痛得幾乎要暈死,做夢都被嚇醒,更因爲這個長相豔麗的女人瘋瘋癲癲,說什麼她們倆有不共戴天之仇,而唐雅萱竟然覺得她說的是真的,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她!